七夕——那些传说中的传说
作者 李东川
有很多传说很美,比如嫦娥奔月,比如鹊桥相会......,严格的说这种美是一种“凄美”。
从审美心理学的角度出发,在所有美的故事中,这“凄美”是最能触动情感打动人心的了。
那种喜庆的美热烈的美在很多时候反而会被抽去美的内核,失去了审美的价值。在我的一生中,那些关于传说的传说,在我看来,比传说本身更具有有审美想像力和心灵冲击力。
比如,在我童年时期,关于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传说的传说,居然给我留下了一生中最难忘的美好记忆。
如果说“鹊桥相会”有一种打动人的凄美,那么这种传说中的传说就有了种任思绪飞扬无拘无束的想象的美了。
写到这里,突然想到那些美的传说,和美的传说的传说,都是和夜晚的夜空有关系。一旦失去夜空这层底色,那些传说中的美便失去了铺垫和支撑。
记得那时我们的家刚从宜宾搬到珙县,因父亲所贬任职的水泥厂尚在建设中,住房是没有的,于是在乡下租了间乡民的茅草房暂居。那地方群山环抱,我们的租房在树木郁葱,怪石嶙峋的山脚下,那座山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麒麟山,屋前有一条小溪四季长流。
住在小溪旁的我们兄妹几个,常常下小溪去捞虾抓螃蟹。当时的生活已是十分拮据了,农村的一些地方已有了饿死人的传闻。可想而知那些虾和螃蟹对我们而是何等的美味了。这些都不是本文要讲述的事,我要讲述的是那个让我一生不能忘怀的关于传说的传说。
记得那年七月初七,正是传说中的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母亲一早就给我们说:今天晚上牛郎织女相会,你们快去捉些蜻蜓。听到这里我有点发懵,心想“牛郎织女相会”和蜻蜓有什么关系。这时母亲说了,你们把蜻蜓捉来,等晚上在葡萄架下,你们透过蜻蜓的翅膀,朝夜空看去就能看到在银河上喜鹊搭的桥,看见牛郎挑着箩筐中的一儿一女,走在桥上与迎面而来的织女相会。那时才七、八岁的我们(我的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本来就对乡间的夜空充满着无限的憧憬,一听母亲说这话,就拿起竹枝扫把在田野里扑打开了。那时的蜻蜓真多,尤其是下雨前,那蜻蜓乌泱泱的在低空飞舞,每当这时孩子一个个可兴奋了,举起扫把胡乱一扑,就能打下来好几只蜻蜓。记得那时的乡间夜空真清澈,没月亮的夜晚,那满天繁星像是在向你扑来,那些银粒般的星星仿佛触手可得。有月亮的夜晚则是另一番景象:在月光的映衬下,那些青山呈现出的黛蓝色产生的静谧、深远的景象,如梦如幻。乡间水田稻谷间的水面一缕缕的银光在闪烁,让人想起了“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诗句。记得那个七夕的夜晚,我们兄妹早早就来到院子的葡萄架下,黛蓝色的天空清澈透明,可以看到朦胧白茫茫的银河。在葡萄架下,我们手掐蜻蜓翅膀透过葡萄架的缝隙望向天空,记得当时的我眼睛瞪得大大的,在缀着满天繁星的星空中去找寻“鹊桥”,想看看牛郎织女在相会时会不会抱头痛哭,想像中他们的儿女在看到妈妈时的哭叫一定是很揪心的。那晚上除了看到高远深邃的夜空和数不清的缀在上面的星星以外,我们没有看到鹊桥和鹊桥相会的牛郎织女。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愈发觉得这个关于用蜻蜓翅膀在葡萄架下看牛郎织女相会的传说,比牛郎织女相会的传说更美,更能激发人们美好的遐想。这不它真的触发了秦观的情怀——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还有一个关于传说的传说,于我而言也有一种触动人心的美,传说当人间一个人去世时,就立马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于是我在这个传说中又听到了一个传说:你如果想在满天群星中寻找逝去的亲人,你的心灵感应一定能帮助你寻到,因为那颗星星会向你眨眼睛,而这颗眨眼睛的星星只有你能感应到。曾记得在那时母亲还说过:人死了之后,灵魂会升空,变成天上的星星,守护着地上的我们,并为我们找好归宿的星座。这个传说中的传说实在是太美好了,这种超越现实的“美”充斥在我们的灵魂里构筑起了梦幻般的美好境界。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信,因为我真得相信那个哲学命题“我思故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