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广场舞
文/董小兰
春风美好,向新而生。欢欣与鲜花终于替代了臃肿和萧瑟,广场舞也升温了。
近两年的周日早晨,哪怕卫生先等着,也想去浑水摸鱼——跳舞。混过的广场舞队好几个,好在都不收费也不理会,来去自如。虽长进无多,但热情没减,还增感慨几分。
每个舞队的核心——领队,都不简单。当然不单是舞技。我常去的这个队,舞曲以革命和网红歌曲为主,领队大姐很亲切。可音乐一起,那一甩臂投足一摆髋回首,真是编舞者的庆幸。刚柔有度,飒飒有风,简直唏嘘天分被埋没,不由赞同“言之不足歌之,歌之不足舞之蹈之”。大家紧盯着她,沉浸在光与美里。不料她转身乐了,“今啊都咋么了撒?脸还都嘟嘟下。咱这半会是跳舞呢么,都说哈谁得是还有啥事放不下的呢撒?”啊?!哈哈哈——整个队伍在羞涩里,闪耀得更灵动飘逸起来。有次路上打招呼,刚接了孙子的她迷茫着应道,“两孙子把人一天忙得胡哩颠东的”,满满的羞怯局促在黑瘦的面庞。
公园大门口那队,舞曲里通俗歌曲和健身操多些,也不带电脑显示,干练的领队一招一式从不出差。但领队要照顾家里和工作,偶尔几百人的队伍里多了版本和笑声,便知领队又没来。操场边的,夏天6点半已准时开始,以健身操为主。那可爱的红衣绿裤,鲜亮的岂止清晨,还有人一天的心情!
不能不想起,县里最早的广场舞队,在东湖喜雨亭前边,那些夕阳也分外灿烂的岁月。领队,是几乎全县皆知的、那个老伴卧病的瘦瘦的老人。尤其那深深陶醉而飞扬出青春的表情和动作,谁不赞叹是国家大剧院的感觉!
姐姐几次感叹,她见过的外县一位广场舞领队。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服饰永远是式样颜色都很朴素的裙装和半高跟皮鞋,得体又干练。每天准时淡妆到场,很少与外人交谈。可领舞的气场,令多少路人驻足侧目。似乎命运对谁都一样,听说她也经历过考验。能优雅地把坚强付诸微笑与“向往”,永远不单是自己的贵族。
近些年舞种和舞队的男性,都多起来了。水兵舞,力量与欢快并存。新疆舞、伦巴、恰恰、吉巴特舞,异域风情浓郁。探戈,偶尔也隆重出场。而街舞,把桀骜不驯的青春,在不动声色里挥洒得轻松而酣畅。不说过节或广场舞大赛里的色彩缤纷争奇斗艳,即便村里过事和晚饭后,也舞影翩迁。
在《论语》中,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说的是:孔子谈到季氏说,“他在自家的庭院里面居然采用了八佾规格的音乐舞蹈,这种事如果都可以容忍,还有什么事不可以容忍?”“佾”指古代奏乐舞蹈的行列。一佾,就是八个人的一行;八佾,就是八行,即八八六十四个人。按周朝礼仪规定,天子的乐舞才用八佾,诸侯用六佾,卿大夫用四佾,士用二佾。季氏是卿只能用四佾,却用了八佾。孔子认为纯属僭越,也侧面反映了奏乐舞蹈的珍贵和专制。真是,王谢堂前燕,也不可随便飞。
八零年前,跳舞对汉族人基本是阳春白雪。现在,只要几天下雨初晴,舞友们急急见面第一句都是‘把人天天对着电视跳得没意思的啊’。对,接地气,共情,快乐才会无限放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随着健康意识增强和抖音普及,夏天的公园简直有点拥挤,尤其音量!简直成伤!
周围看的人,也有不少!我也常尴尬于舞曲切换太快、动作变化复杂,出错不已。想起一些少数名族的舞蹈,似乎多简单的重复,可那参与的气势与快乐,简单而放松的微醺,何其难忘。
广场舞,是广大民众日常的,锻炼休闲和对生活的热爱陶怡。多希望不久的明天,不止她,所有的户外小众,都新欣向荣。音量小点再小点,舞队尽可壮大。会的只管花样意境,更多人踩着鼓点也在动。那众乐乐与城市文化,那整天心心念念的诗和远方,那雅,不都到了。
作者简介:
董小兰,宝鸡市凤翔区作协会员,爱好文字和音乐,喜欢记录和感悟生活的点点滴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