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师
文/任国兴
那年我在邢台搞施工,节气已到深秋。一天晚上下班,工地管理人员到外边饭店喝酒,喝着酒,聊着天很是热闹。当我再次端起酒杯时手机响了,是我一个高中同学打来的,他在电话里低沉的告诉我,当年教我们语文的班主任李老师走了。我听到这个消息,惊愕发呆,手里的酒杯晃动着溢在桌上淌在地下。同事看我异样的神态,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一问我的泪水再也抑止不住,“我的恩师走了。”酒桌沉寂了,我扬脖把剩下的酒一口掫了下去,“对不起。”便转身下楼了,泪水象河一样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把端菜的服务员都闹愣了。
路上行人稀疏,我走在空旷的马路上,一片梧桐树叶子在我脚下打个“旋儿”,被深秋的凉风刮起飘在空中。
恩师,是我高中的语文老师和班主任。恩师是城里人(我们当时的高中是在距城里五十公里的大山里),当时恩师被打成“右”派下放到这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劳动改造。那时提倡全民办教育,每个公社必须办一所社办高中,公社就把恩师抽上来带“罪”教课。我的恩师是著名的北师大毕业,据说当时在全市教育系统凤毛鳞角。教我们时大概四十几岁,大高个,非常英俊。我记得特别清楚,第一堂语文课是一篇散文。那天也不知咋回事儿,因为恩师对班里四十几名学生第一次接触,根本不知道谁叫啥名字,就对照点名簿突然叫到了我的名字,要我朗读这篇课文,我当时一愣,但很快镇定了下来,说句不谦虚的话,我在朗读方面是有一点天赋的。当时的学生来自全公社各大队,刚分到一个班还不是很熟,当我站起朗读时,同学们都很吃惊,因为我朗读的比较字正腔圆。朗读完了,恩师点点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并告诉学生以后都要像我这样朗读。
恩师的教学水平非常高,课讲的深入浅出,层次分明,脉落清晰,耐心,耐性。很受学生的尊敬和尊崇。
毕业那天,恩师把我送到几十米外的一棵大杨树下拉着我的手叮嘱我,要我以后加入到教师行列中来,可惜因为种种原因我辜负了恩师的期望,也成为我一生中的一大憾事。
毕业的头几年,我去市里办事儿曾见过几次恩师,那时恩师就平反了,在市里担任某中学校长。恩师总把我当成自已的孩子,每次离开都给我手里塞十块二十块的钱,总是回头微笑摆手示意。
恩师呀,您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您的学生,您的孩子想您呀!我的恩师!
冬天,我回老家了,第二天我就去了恩师当校长的学校,经人指点我找到了恩师的家。师母和家人是不认识我的,当我介绍自己,说明来意的时候,满头银发的师母哭了,师母拉着我的手说“听他常提起你的名字,对你很器重,你们的师生情很重啊。”我的心震颤了。我流着泪给师母深深躹了一躬。
恩师的儿子开车把我送到了墓地,我望着墓碑上镶嵌的恩师遗像双膝跪倒泪如雨下,“老师,我来看您了……”恩师的目光似乎看到了我,向我点头,向我慈祥的微笑,我给恩师磕头烧香,用衣袖轻轻擦拭着恩师的像片儿。
我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墓地,恩师慈祥的目光依然在含笑的目送我……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
一晃过去十几年了,恩师,我依然常常想念您。
作者简介:任国兴,网名儒雅,承德市高新区,性格开朗。喜现代诗、散文、朗读,有文章发表于报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