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瑰宝蒙尘记
作者/王明亮

唐卡,是藏民族的一种艺术,它是一种深厚民族色彩和独特的艺术风格的绘画艺术形式,也是藏文化的代表之一,经历千年之久。唐卡也叫唐嘎、康喀,是藏语的音译。唐卡是藏族文化中一种独具特色的绘画艺术形式,题材内容涉及藏族历史、政治、文化和社会生活等诸多领域,传世康卡大都是藏传佛教和本教作品。传统颜料上全部采用金、银、珍珠、玛瑙、珊瑚、松石、孔雀石、朱砂等珍贵的矿物质和藏红花、大黄、蓝靛等植物为颜料。
这片文章是关于用青稞秆制作的唐卡,给你一个崭新的藏汉艺术完美结合的认识。

青稞秆唐卡的故事:很多年以前,还是前清朝的时候,一个寒冷的冬天,流过河南省城开封城边的黄河冰冷冰冷的已经全部结了冰,但是冰层并不是很厚,薄薄的,慵懒的太阳照在河面上泛着点点光辉。开封城内鼓楼边上,有一个药铺,主治的是中医外科,一般中医外科的人大部分多是练家子出身,这一家李氏也是如此,家里面祖上也是武举人的出身,老家是周家口人。店铺的外面的寒风吹着,店里面小伙计蹲着门口眯着眼睛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李掌柜在太师椅上拧着眉头想着外面乱哄哄的事情。这几年河南、山东等地闹捻子,跟着就听说要来打开封城,然后一批批的外地兵都进了城,到了眼前总算有说捻军已经败了,应该快有太平了吧!作为一介草民最希望的不就是天下太平吗,更何况自己的老家也不在开封,而是远在周家口那里,四周都是平原,捻军最先到那里,平时也不敢贸然回家,不过前几天老家那边有人来开封了,捎话说老家也不闹捻军了,是不是什么时候也会老家一趟祭祀一下先祖,都已经三年没有回去了。

正当李掌柜胡思乱想的时候,门上的棉布门帘被猛地一下子打开了,一个人扛着个东西夹着一阵寒风从外面闯了进来,那人把东西往椅子一放就回身到了门口把门死死的关了,然后一个转身将腰间的一口刀蹭的一下抽了出来架在了小伙计的脖子上了。直到此时李掌柜才看清那人,认识,还算是个熟人,是附近兵营里面的一名将官姓吴,去年受伤在他这里住过小一个月,病好之后还不断的来店里做客,对李掌柜很是敬重。回头再仔细一看椅子上的人,李掌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那人一身囚服,满身是伤,只剩一口游丝之气还在胸口,如不治疗恐怕是撑不了两个时辰。
只见那将官单手持刀,把一个小包袱扔到了李掌柜的面前,压低声音说到:“李掌柜,以前的大恩大德我姓吴的先谢了,这里的金银首饰,是我的全部家当,请您把人赶快治好,我们两清,如若不然我也不在乎今天多杀两个人。赶快,我还要赶路。”李掌柜刹那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个吴将官肯定是劫了大牢了,但是他们之间什么关系一时还猜不明白,不过医者仁心,李掌柜还是赶快上去看了那囚犯的情况。四肢具断,内脏有损,当真是把他往死里毒打了许久,如果自己不出手的话,整个开封城里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了,李掌柜微微沉吟了一下,开口对吴将官说道:“你可相信我吗?”吴将官微微一愣,紧锁眉头直勾勾的盯着李掌柜的双眼,许久“当啷”一声钢刀落地,吴将官扑通跪倒在地,以头点地悲呼到:“掌柜,这是我弟弟,求求你救他一命,我兄弟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给你当牛做马”李掌柜急忙把吴将官扶起来说道:“你这弟弟现在是万万不可挪动,如果现在出门我敢说,只要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且让我先给他灌下一副我祖传的创伤药,把他的性命保住。来福别赶快过来把他抬到床上去。”那吴姓将官也不敢怠慢,急忙就把他弟弟抱到了床上去,李掌柜和来福赶快把秘药研好,撬开牙关给吴将官的弟弟把药灌下去了。
大家还没有把这口气松下去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咣!咣!咣!”的砸门声:“李掌柜的,赶快把门打开,我们是衙门的差人。”吴将官一下把地上的刀捡了起来就要冲出去,被李掌柜一下拉住高声向外道:“稍等!”只见李掌柜一托举把来福放到在床上,在他的胳膊、腿上稍微一挫便把来福的两个胳膊和两个腿都弄脱臼了,用被子一盖嘱咐他不要出声。李掌柜的整理了一下衣帽,便去开门了。便随之进来了4、5个衙役,众衙役一进门见吴将官在这里便急忙见礼,吴将官只是黑着脸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李掌柜却满脸堆笑着说:“众位班头,今天吴将官受了大帅的封赏,今天特拿了些银子来谢我去年给他治病的情谊,来福这几天一个人闷的发毛了,好容易他来非要闹着比试比试,结果被吴将官两三个回合就放到地上了,银子也掉地上了,你看看还把吴将官惹得还老大的不高兴,闹着非要走,我自然是不好意思,各位快帮我劝一劝。”衙役门远远的看到来福咧着嘴在床上哎吆!哎吆!的叫着,便都劝吴将官说:“来福年轻气盛,不过你把他打成什么样都没有关系,有李掌柜在只要有一口气在都能把他医好,今天让您走的李掌柜肯定过意不去,要不是今天我们有公务在身,也一定要留下来一同热闹热闹!”“什么公事那么要紧?”吴将官脸色稍微好看一点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个死刑犯不知道怎么跑了,好在只跑了一个,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听说也被拷问的快不行了,出去也是个死,大人们让我们沿街看看,要是在就抓回去,要是不在,我们也就回去哥几个画个押也就了了。”其中一个上了岁数的衙役说道:“吴将官、李掌柜你们忙,我们先走了。”说着一帮衙役就往外面走,李掌柜直到把他们送到外面才回来。直到进了屋里面,李掌柜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吴将官和来福急忙把他掺了起来,一摸整个后背的棉袄全部都湿透了。等了好一会儿,李掌柜把神稳了稳便对吴将官说:“你先回去,他留在我这里治病,一个月之后,便可以走了。”吴将官听完又是扑通跪倒在地满含热泪的说:“李掌柜,你的大恩,恩同再造,只是我三日后就要开拔,我们的队伍要去天津。”李掌柜思索再三低头道:“这样吧!开封我也不想,也不能长待了,过几天我就会周家口老家去,我把老家的地址告诉你,到时候你早晚去那里寻人就行。”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一个月后,李掌柜带着一家老小回到了周家口的老家。草长莺飞过了大概一年的时间,一天李掌柜正在门口,斜阳西下,他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步向他走来……
又一个月过去了,李掌柜在天津开了新的中医外科的药铺,有一个叫吴铭的年轻精干小伙子跟着掌柜的寸步不离,也会一点中医外科的诊疗,经常的给李掌柜的打下手。新店开张,有不是本地人就有混混想打这件药铺的注意,一下子来了十几个人却被吴铭一个人全部放到了。有人回去搬救兵,请他们帮会首领来报仇,结果还没有出门就被一队官兵全部押解去了兵营,三天后几个带头的人全部招供谋逆大罪,发配去了新疆。再后来就传出来很多的传说,最邪乎的传说这家药铺有大背景,甚者可能是背景来自京城的最核心的位置。但是药铺依然平静,李掌柜和吴铭依旧和气,只是那个叫吴铭的小伙子一直都没有娶亲,更是验证了人们的想法,这家人来有来历,有大背景。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平淡的日子里李掌柜渐渐老去,最后平静的去世了,现在主持店里事情是小李掌柜,李掌柜的独子,吴铭也不在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了,两鬓依然斑白,不过健壮依旧,还在药铺里面。小李掌柜是吴铭从小看着长大的,所以待吴铭如同自己的父辈一般。又过了几年小李掌柜添了一个女儿,起了给个闺名叫李方真。一个小女儿长得明清目秀,全家如掌上明珠一样看待,吴铭没事就爱带着小方真出去玩。为了哄她玩,吴铭亮出了以前谁也没有见过的绝活,一把剪刀一张纸玩的飞快,一瞬间就能剪出一个作品,说剪个龙就剪个龙,说剪个凤就剪个凤,猫猫狗狗更是不在话下,就是偶尔剪个十二金钗也能活灵活现。他还有一个绝活就是,他能够用一堆各色秸秆、树叶、树皮等通过一系列的剪、烫、拼粘出一副很漂亮的画。但是别人让他弄这些的时候,他从来不做,只有小方真央求他时从不拒绝,很开心的就拍弄起来,问他为什么只是笑笑不说话。
时间就在他逗小方真玩的时候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小方真转眼间就长成了一个7、8岁的小姑娘了,不在只是仅仅满足于让吴铭给她剪纸了。有一天方真拿了一把剪刀找到了院子里的吴铭,双膝行礼请他收她为徒,要学剪纸和秸秆画,吴铭楞了一下,罕见的拒绝了李方真的请求。这还是第一次,吴铭留她一个人在院子里,摇着头惆怅的回到了屋里躺倒了床上,当天晚上都没有起来吃饭。
第二天早上,吴铭一起床便看到正在院子里玩耍的李方真,便把她叫到了屋里来。“真真,你可愿意学习手艺,无论有多难”吴铭认真严肃的说道。
“爷爷,我愿意,我喜欢这个。不论多么辛苦我都不害怕。”
“那好我就教给你这个手艺,但是记住这个手艺不能随便教给其他人,如果你要教其他的人,这个人必须心灵手巧,颇具慧根”吴铭说完拿给了她一方砚台“这给你做个信物,代表了你是我的徒弟,是这个剪纸和秸秆画的传人了。”
“谢谢师傅,弟子记下了,一定会谨遵师命的”李方真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起身道:“师傅你跟谁学的手艺啊!”
“我啊!我跟我娘学的,还有……”
“还有谁啊?”
“还有一个女子,哦,现在按年龄不能说是女子了,不过她永远是个女子”吴铭抬起头仿佛陷入了永远的回忆。
“她长得好看吗?有我好看吗?”
“好看,和真真一样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特别的像,所以爷爷特别喜欢逗真真笑”吴铭从远方的回忆中醒了过你一脸微笑的对李方真说:“好吧,从今天起你没事就跟我练习这个吧!但是今天我们说的这些话绝对不能说出去,很危险的。”
从此之后李方真就跟着吴铭学习起了剪纸,吴铭说过:剪纸难不难? 一点也不难,认不认识字的人都会的,能难倒哪里去?这不是在贬低这门手艺,只是说明,这门手艺的生命力,只要会用剪刀的人,都能剪纸。剪纸不碍乎有两种方法,一是画了图案,把不需要的地方剪掉。另一种是直接在纸上剪,叫脱手剪。第一种上手比较快,谁都能剪出很好看的剪纸。 第二种剪法难一点,但是比较洒脱,也更加生动。如果想要脱手剪 ,就要先从单个的物体剪起,可以把纸裁小一点,比如一朵花,一只猫,多尝试几种剪法。 剪纸虽然简单,但其实也是流传很久的手艺,有很多技法都是自己琢磨出来的,也有很多的传统图案,这些图案和民间流行的其他吉祥图案是相联系的。 技艺倒在其次,学起来就知道,确实很简单,重要的是学的时候,心里的感悟,心要诚。老师能够教的只是剪法、刀法,至于最后能剪成什么样,就看每个人了,剪刀和笔一样,提供给你的是最简单的工具,表达什么则是个人的问题,喜欢一件事物,就应该让它融入你的内心,成为心灵的一部分,这样它才会有生命力,也会产生新的图案。手艺嘛,并不是为了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丰功伟绩,而是我们对美的追求和美好生活的愿望。
至于秸秆画的话,它和剪纸、布贴一样是一种剪贴艺术。它和剪纸、布贴一样是一种剪贴艺术。利用秸秆等材质的自然光泽和抢撕成丝的特性,经烫色或染用经过:"熏、蒸、漂、刮、推、烫、以及剪、刻、编、绘"等多道工序,一般不着色,根据需要进行剪裁和粘贴而成。
就这样李方真跟着吴铭断断续续的学习了5、6年,吴铭也是竭尽全力的把自己的所学交给了她。后来在天津有了新式的女子中学,里面全是外国的老师上的课,李方真也去上了新式的学堂。再后来吴铭也去世了,清朝推翻了、大街小巷都改了民国的五色旗,本来还能在天津度日的李家老小却在军阀混战的炮火声中每况愈下,李方真的娘亲也就是小李掌柜的夫人这个时候也病逝了,小李掌柜心灰意冷,带着李方真回到了河南周家口的老家去了。小李掌柜的独女在小李掌柜的回到老家的几年后也出了阁,嫁到曾楼的一个姓曾的人家,但剪纸和秸秆画的手艺李方真却一直没有停下,想找个人教会他吧,但心灵手巧的人却没有找到,慢慢等吧,会有的。
后来的后来,中国大地的苦难就更加的沉重了,军阀混战,“水、旱、黄、汤”,日本侵略,直到新中国的建立中原大地的百姓日子才算是能好起来。也是在哪个动荡不安的岁月里,人们就算是吃饭穿衣也不能解决的时候,谁能有能力看看剪纸了,李方真更加的期盼和平的生活,能有一个心灵手巧的人学习这门技艺。

解放了,李方真的孩子们也陆续长大了,本来想把这门手艺传给她的子女们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学习这个,直到大女儿嫁给了另外一个乡王桥村的王海群,这个大女婿知道岳母会这个手艺,非常愿意跟她学习这个技艺,而她也看出来王海群是一个心灵手巧的人,不仅仅会木工刻画等还会从西藏学会的一种特殊的秸秆画技艺,其中这个秸秆画如果学到极致就可以制作一种特殊的唐卡,看来自己等待的徒弟终于到来了。
说道王海群的之前的学艺经历更是传奇,这个事情还要从王海群的叔父早年加入革命组织说起,他的叔父早年加入革命后失败逃离了家乡,而他的父亲在解放的时候想通过支前去找弟弟结果也没有回来。王海群和他的老母亲在家里十分挂念,于是他就离开了家乡,先去了武汉找,没有找到,又听说在四川就入了川,也没有找到。其中的所经历的磨难,用九死一生来形容毫不为过。在成都经过多方打听,得知有许多河南籍的部队去了西藏。一听说这个消息他就跟了一个队伍进了藏,一路打听到了昌都也没有找的父亲和叔叔,而他跟的那只队伍又要就地修整一段,心急如焚他只得又临时找了一个队伍跟着向前走。有一天当他们中午在一片树林前面休息吃午饭的时候,他去树林里面方便结果刚一进去就被人打晕推进了河里。后来的事就是醒来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叫工布扎西的老人家里。这个工布扎西年轻时曾跟随过清朝中央政府驻藏大臣下属的塘兵,遍游卫藏及周边藏族聚居区,精通藏、汉两种语言、文字,在游历期间对藏、汉等民族的艺术及医学等知识都有所涉猎。
王海群在工布扎西住了两年的时间学会了他的全部技艺,后来又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回到了家中时,当他回到老家的时候仅仅剩下了老师的画稿和少量物品还在身上。
王海群自从接触到这门独特的剪纸手艺之后,就不断的去向李方真老人学习这门颇具魅力的技艺,之后王海群的大女儿出生,取名叫王春梅,长到5、6岁的时候便把她送到了她的外婆李方真那里学习剪纸,5、6岁的孩子大部分贪玩,不愿意学习这些东西,但是在李方真和王海群的严厉督促下还是把基本功打的很是扎实,并且把剪纸和秸秆画的技艺学习的炉火纯青。
学习这些技艺是一件很苦的事情,早上六七点开始,摆好东西,开始一天的练习。一次次重复机械的方法,不停重复,单调枯燥,到了中午,休息一会便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12点,甚至更晚。身体还要要承受很多不为人知的痛楚,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到冬天手都会冻得伸不直,开始画画之前要使劲搓,把手搓得发红发烫才能握得住笔,几乎每天都是凌晨一两点钟才上床睡觉,每天有十四五个小时是在练习,坐得腰疼,时间长了连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再后来发生文化大革命中,连王海群生活的小村庄也受到了“造反派”的冲击,在此期间仅存的画稿也全部失散,这又是对这些技艺的一次打击,使得仅存的典籍也无一保存。
那是候才上中学的王春梅对父亲外婆的这种保护很是不理解,直到有一天,他们两人在四下无人之处,才把这两门技艺的来历告诉了已经长大懂事的王春梅。并且把那方吴铭留给李方真的砚台等一些物品转交给了王春梅,并再三嘱咐她不可遗失,也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段往事,除非已经真的天下太平了。
到文化大革命结束后王海群根据自己的记忆对这些技艺的技法进行了整理,但是此时的王海群已经对恢复典籍无能为力。只好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培养传人上面,也可能是技艺太难,许多人学不会,所幸的是还是有一个人学会了全部技艺。现在这些技艺的唯一传人就是王海群老人的唯一的一个女儿王春梅老师。王春梅老师现在也年过半百,这些技艺的艺术价值还不能被大部分人认识,可以说这些璀璨瑰丽的艺术火光即将在风雨飘渺中熄灭。

作者简介
王明亮,男,1988年生,籍贯河南,硕士研究生。2022年毕业于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获得管理学硕士学位,2024年3月通过国家统一法律职业资格考试A证。现任职于林芝市档案馆,担任办公室主任职务。主要研究领域包括档案信息化、国际关系、行政法、文化遗产保护等。联系方式:[email:lightkingss@163.com],电话:136189464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