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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德
与我的哥哥,每天都相互请安问早,因为我们兄弟隔得太远、分别的太久,他在美国那边帮儿子看孩子、操持家务,起早贪黑的,又是洗衣做饭,又是买菜洗洗涮涮,很是辛苦,偶尔回一次老家,也是来去匆匆,紧急处理一下家务,我们兄弟也是难得一见。
说得这么热闹,就象亲兄弟一样,让人很是难过和不解,告诉你,我们不是亲兄弟,也不是叔伯兄弟,更不是表兄弟,而是一个系统的同事。我们工作时接触不算少,而直接在一起共事的时间,没有超过一天的,但我们从认识那一天起,彼此就互相产生了好感,随着一次次工作上的接触,逐渐加深了了解,进而产生了友谊,至今成了兄弟,成了莫逆之交。
我们俩的兄弟之情,是建立在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的基础上的,平时见面也是客客气气的,无论是坐,立、行,都是兄谦弟让,一团和气,从未出现过言差语错,相互计较的事。
任何事都经不往时间的考验,久而久之,我们客客气气的兄弟,也有了咬文嚼字,给对方纠正用词的事情。
不怕你笑话,说出来,你给评评这个理,也帮我分析分析我的理解对还是不对。
故事就发生在昨天,我们的对话如下:
乍一看,差一点让我懵圈,他一个数学老师也给我这“汉语言”更正用词?别着急别冒火,沉住气冷静冷静再冷静!那《红日》中的插曲就是这么唱的,我唱了多少年了,并以自己是沂蒙山人而自豪,还会有错?情绪激动的我立马查阅资料,证实一下到底是谁不说俺家乡好还是谁不说咱家乡好。
答案不难找到:谁不说俺家乡好无比正确!
我的哥哥也是唱《谁不说俺家乡好》的高手,他要把“俺”改成“咱”必有其用意,我得思考。
忽然间,我想起来了另一个故事。我的邻居,孩子在上海工作。自然而然的她就随子而居了。也许入乡随俗吧,上海七八年的生活,无意之间,把她打造成了上海人。回沂源老家时,一口一个"我在上海、我们上海、我们上海人”,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上海人!她那"我们上海”的话,让我有点不爽。
噢,到此我如梦初醒,我的哥哥,虽然生活在美国十多年,他没忘了自己仍是沂源人,是沂蒙山人!我在与他的对话中,只是借用了《谁不说俺家乡好》中的这句话,却勾起了他的思乡之绪,念乡之情:沂蒙山是咱的故乡,是和守故土的我一样,是沂蒙山人,故乡是咱的。
行者易,知者难:说者易,行者难。曾几何时,那告诫我"不要撇腔拿调的”人,出门没几年,回到南麻,也带来了南腔北调,岂不可笑!不知他是否还记得那一个“当初"!
当下,我们的孩子外出求学后,大都不愿回归故乡故土,父母被迫追随孩子移居他乡,改变了“父母的家是永远的家”的观念,逐渐形成了孩子在哪就去哪的趋势和定势,这种随遇而安的思想和传统意义上的家国情怀到底谁是谁非,谁是传统落后的,谁是新潮先进的,哪是可以摒弃的,谁是必须坚守的?
这些问号问我,也在问你,也问志在四方的年轻一代。也许有许多个答案,也许众说纷纭,我想,时间也许给我们一个正确答案,但我们不一定能等到那一天,等那一天来了,也许有一些后悔,有一些醒悟,也许有人幸灾乐祸。不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信,我有信心,毕竟泱泱中华,是所有文明古国的仅存者!
哥哥的一字改,改得好,改出了一个人的情怀,改出了一代人的观念,改新了我们的旧情,改正了我的认知:不仅是我,而是我们,不唯是俺,而是咱,是咱们!
2024.9.5
作者简介:杜玉德,68岁,历山街道西儒林村人,中学数学高级教师,恢复高考后首届沂源师范毕业生,先后从事普通教育、职业教育及成人教育工作。退休前为沂源县南麻镇成人教育学校副校长。喜欢骑行、爬山等活动。经常写作,以散文为主。沂源县红叶诗社成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