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兴
作品与子女的比拼
俗话说:人过留名 ,雁过留声。留名留声是自己生命的延续。而留名留声的载体,就是作品。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故事,让人感动,这种口头传说,也是一件传世佳构。
很多人都认为,子女是自己生命的长度,这也无可厚非,人之常情。瓜瓞绵延,儿孙满堂,是中国人所追求的传统。
那么,在自己生命长河中,谁是最忠诚的的儿子呢?谁是自己最孝顺的孩子呢?世说新语给出了万花筒中不同答案。
在权力与金钱面前,暴露出人性的贪婪。宫变的血腥,从未间断。从春秋楚穆王、秦二世胡亥在赵高的策划下,趁秦始皇病在脑袋上钉了一个钉子,然后昭告天下登基。以后,儿子为了夺得父亲的王位,竟然灭灭绝人性将自己亲生父杀死。这样的事屡见不鲜,安禄山的儿子安庆绪亲手屠父而达到目的,就是是最典型的例子。
普通老百姓家庭,尤其是殷实人家的子女,在争夺财产时丝毫不手软。极尽所能哄骗加戮虐,不惜一切手段坑害父母于死地,提前行动,将家产抢到手中,让父母倒在血泊中而弹冠相庆。在现实中多如牛毛。
以史为鉴。古往今来有无数科学家、哲学家、文学家、书画家通透了这个问题,把毕生的精力投入到自己的作品、自己的事业,实现跨越时空的生命永恒,而非肉体血脉的传承。
作品是自己最忠诚的子女,是灵魂深处的呐喊回荡在漫长的岁月。春秋时诸子百家的先贤们,先知先觉,首先是文化血脉的长河经久不息。老子、孔子、孟子、孙子、荀子、韩非子、鬼谷子、屈子创立了自己的学说,开启了先河。影响力波及整个世界,闪耀在历史的星空,成为人类文明的瑰宝,他们的子女今安在,何处寻?那就作品,在校园、在课堂、在毎个家庭。
作品是自己灵魂的表达,精神世界塑像。它最忠实自己的意愿,最完整系统地诠释思想理论。任何人想盗窃自己的这个财富,都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文化血脉才是永不干涸的长河,不老的苍松,不败的鲜花。先秦诸子他们的后来在哪里?汉唐的诗人后人在哪里,不得而知。但他们的作品却流行世界,甚至成为各国元首、政府首脑、商界精英案头必备。热衷于读典的中外粉丝,用以启迪智慧人生,这就是他们的后人,他们的瓜瓞绵延。
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壶济世传遍了东西半球,屠呦呦的青蒿素拯救了非洲的疟疾,超越了肉体躯壳,在生命的高度、长度、深度上达到永生。谁万岁,作品万岁,成就万岁,灵魂万岁!
毛泽东离开他亲手创建的共和国已经48年了,但是人民群众并没有忘记他,自发到韶山、到毛主席纪念堂朝圣的人一浪高一浪。连他的对手都不得不敬佩。这是为什么?是他创造了一个公平正义的社会,创造了一个廉洁吏治,创造了一个没有黑恶势力横行的太平环境。而《毛泽东选集》发行亿套,《毛泽东诗词》、毛泽东书法更是人民阅读的自觉,国共高层没有人超越,这在500年来所没有的奇迹,让人高山仰止。
什么是生命永恒的作品?那就是人民的忠诚的儿子,代表他们的切身利益,反映他们的呼声。为他们谋幸福,谋求解放,谋平等,谋公正。为人民服务牺牲自己的一切。而不是让人民看他的脸色。用空话、假话、套话、官话,只说不做来忽悠他们。把人民当作维稳对象,防民甚于防贼,叫嚷要让杀老牛的心去对待老百姓。这样的人最终要遭到历史的审判。
白居易的《卖炭翁》为什么妇孺皆知,就在于贴近生活,贴近老百姓,聆听百姓的心声,因而流传下来,经久不衰。杜甫的《秋风茅屋破歌》代表底层读书人,他们的生活实录,能够成为千古杰作。
为人民鼓与呼,是诗人的使命。脱离人民群众,搞什么顶层设计,为利益集团提供制度性的服务,终被历史抛弃。
柳宗元去世,柳州百姓自发为他送葬扶棂,建柳侯祠,这才是民心所向。不要在老百姓面前玩小聪明,用实际行动打动人心,上演苍生在上的厚重,是对老百姓的敬畏与尊重。
那些三应作品,都是一次性的碗、一次性杯子、一次性筷子,用完都丢到垃圾桶去了。这种短命作品,比比皆是。乾隆皇帝一生写了四万多首诗,没有一首能够流传下来。那么他的儿子们都夭折了。
历代帝王们那么多妃子,到了未代,宫廷再也听不到婴儿瓜瓜坠地的啼哭,王朝绝户,走到了尽头。天机不可泄露,冥冥中谁能料到。
生命无限,作品不朽。感动人心的故事,也是一件难以磨灭的丰碑。金钱与权力都是过眼云烟,任何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是匆匆过客。
许多小人物用凡人善举,斐声遐迩。历代地方志都记录下来民间传说,不少人享受社庙香火。漂母祠、曹娥庙启迪人们,在平凡中铸造伟大,孝子贤孙进入族谱,是底层社会的最高表彰。
作品可以让自己增辉生彩,后人不一定光宗耀祖。明确人生方向定位,精心打造自己的作品,才能让自己的人生达到不凡。
当你离开这个世界时,就是那一抔黄土,墓堆再高,碑树再高,都不过是乱鸦斜日,过了三代,谁来光顾?或许有一天夷为平地。
不让自己的作品成为一次性布标,一次性彩球,当时光鲜。这种短命,都跳不出苍狗浮云的魔咒。毕生做一件好事,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机遇。塑造自己的形象,让人感动,让人念记,口头文学一代代传下去,这是老百姓摆脱“人为财死 ,鸟为食亡”的窠𦥑,更上层楼的精神世界。
《红楼梦》中《好了歌》唱出了世态炎凉,对身外之物的妙诣“世人都说神仙好,只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没了!世人都说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红楼梦》是曹雪芹的嫡传后人,让曹雪芹座上四大名著的主席台上,绝胜儿子满堂却孤苦零丁……
木兰山有祈𠻸顶、送子娘娘庙,朝香许愿趋之如骛。结果如何呢?只有天知道。屈原的《离骚》,文天祥的《正气歌》在时空回响,人格与艺术的魅力,是生命的交响曲。
2005年,武汉大学女学生黄来女,为满足瘫痪的父亲的心理需求,以羸弱身躯背父亲上长城,圆了生养自己的父亲愿望,感动无数国人。现代版董永,这是老父最得意的作品。
家有这样的孩子,才是最忠诚的传世佳构。家风家训,是一个家庭教育的结晶。
朋友之间的唱酬,春秋时代管仲与鲍叔牙、唐代的柳宗元与刘禹锡、南宋末文天祥与张千载真诚友谊,都没有表面文章,危难之间生死不渝实际行动,却感天动地,旷世神品……
子女与作品,都是自己创造出来的,物质与精神层面的形态。这两个方面的比拼,强弱之分,谁更优秀,谁更出彩?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关系,是否协调,让你舒心满意?会有不同的答案,不同的收获,不同的视角……
公元2024年9月11日(甲辰八月初九)
潘安兴,(自号木兰山樵),1949年10月11日生。湖北黄陂人。当年老三届,经历知青上山下乡,招工进厂,下岗打工,招聘到政府部门工作。现为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楹联学会会员、湖北报告文学学会理事、黄陂辞赋学会会长。著有《中华大家庭赋》全书182万字待付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