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不要“跳槽”？
------秦老师（中）
文/王天均
（原创 灵秀之家 灵秀师苑风
2024年09月20日 00:00 河南）
1976年10月的一天，公社党委要求我们丰李高中赶紧排出节目到贠庄铁路坡迎接从县里请回来的英明领袖华主席画像。当天夜里我挑灯夜战写出了一个小豫剧《欢天喜地》，剧中老奶奶的唱腔有点像现在的《五世请缨》，又模仿在洛师8077部队来学校演出的小合唱《毛主席像章发给咱》，改成《华主席画像发给咱》。
第二天上午赶紧通知文体班宣传队学生集合，因为一个月来学校基本放假，没有娱乐活动，好在文体班是军事化管理，召之即来，立即发我昨天夜里油印的剧本和谱子。学生记忆力和模仿力很强，我说了一遍戏，哼了一下唱谱，学生就能外出演出了，按时完成公社党委交给的任务。第二天，公社又一个紧急通知：立即带着宣传队到丰李供销社门前的广场开庆祝大会并演出节目，全校师生和全公社的人已经在那里彩旗飘飘人山人海了。
广场面朝西搭起一个壮观的舞台，重要领导已经就坐，人太多了，没有下脚之处，我只好动员人们腾出一片空地，我们好演出节目。
刚刚演出，舞台上跑下来一个公社干部把我和我们宣传队学生董香珍拽到舞台上，舞台主席台放个麦克风，右边0.618的位置有个演讲席放个麦克风，同时公社广播站在舞台上放个大箱子一样大的录音机。公社干部给我和董香珍每人一张可能是中央下发的全国统一口号，大会议程很简单就是上面来的干部和公社领导宣读中央文件，我和董香珍穿插带领群众喊口号。口号是1976年的内容不记得了，但是我喊得最多的印象深刻：
伟大的、（稍顿）光荣的、（喘口气）正确的（换口气）中国共产党万岁！（再顿）万岁！（换气）（一鼓作气）万---万---岁！
会议结束，可能广播站把录音送到县里，也可能录音机放在宣传车上到处放，也可能让我坐在宣传车上对着麦克风念文件和喊口号。
第二天我正在屋里刻钢板准备上课和排节目，广播站董聚堂、尚松和到高中推开门：王老师，县广播站调你到县里。我心不在焉：我还有事，忙着哩。
隔一天 ，董聚堂就是广播站长又来了 ：王老师，那事咋办？县里催呢？啥事？我一头雾水。
“你咋忘了，县里听到录音，要调你到广播站。”
我才恍然大悟：是这事，那也不能现在答应。
咋不能？别犹豫了。
他说的不能犹豫，现在年轻人不会理解：那个年代最有能耐的就是离开教师队伍，无论干啥都行，就是到公社跑腿当个通讯员都可牛逼。有一次，我回老家听说偃师高中一个教师到我们深山老林邙岭公社供销社当个营业员，我也专门去看，胖胖的偃师高中女教师，谁去买布，看你也不看：有布票没有？
我回来一说，丰李人说，有人比她还有本事，你去东边丰李供销社看看，也是高中女教师站柜台，老师们羡慕死了。我说你等等，我考虑考虑。
我没有给领导提这事，得到县里找秦老师商量，上集说到我来宜阳多年啥事都和秦老师商量。
搭上车到宜阳，不记得在楼上组织部还是一楼那个民政局找到秦老师，估计秦老师也得吭哧半天，他和我性格有点相似：优柔寡断。
我开门见山，让秦老师拿主意，谁知他立马表态：“这事不用考虑！”
对，再有两年就是而立之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该下狠心了：“那就马上办手续？”
“不去，办啥手续？”
“高中老师你都不想当了还想当啥？你别看我提到县里这么多年，让我去丰李高中教学，我都去。换换？”
“我没说……不是专门跑来和你商量吗？”
秦老师斩钉截铁：“你以为丰李高中好进？好多老师说人家丰李高中藏龙卧虎，啥意思？想进进不去。”
我说：“你看来宜阳十年了，就教了四年数理化，来高中三四年了，李耀臣老师有事代他上化学，李合民请假了代他上政治，没有固定课，这两年教导处抓纪律，做团的工作，又搞了两年文艺宣传队……”
他打断我：“咱俩不是一见面都是谈论文学！没教语文？不行我去跟您校长说说。”
“别别，哪能自找婆家？只要教课，教啥都行。”
“你马上回去，估计会大抓教学，有你教的课。调广播站的事不要给任何人说。”
截止2024年9月，这事只有董聚堂、秦老师和我知道，领导也不知道。回去以后，继续抓共青团工作，带化学课，春节前后组织演出《朝阳沟》，再后来恢复高考，我教多年毕业班数学加文科班班主任。
进入80年代，组织上发展我入党，上级党组织派人和我谈话，赵长卿老师通知我：“公社赵书记让你去组织谈话。”是公社管党务的副书记赵纯武，我吓得不敢去，他不是宜阳县广播站站长吗？
到了2016年，电视台播出《中原人》，主持人：您好王老师，欢迎您做客中原人，您刚上班的时候做的什么工作呀？
我说：我这一生就干了一件事一一做教师。师范院校毕业后做了一年小学教师，三年初中教师，十五年高中教师，在油田党校一直干到退休有二十三年。如果说退休后做的工作还与教师有关，又是九年。共五十年，也算与教师这个行当结婚，金婚了！
秦老师教我爱教育、爱教师，尽管企业培训教师待遇远远低于地方教师待遇，但我干了我钟爱的事业，无怨无悔。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