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无后悔药

徐志赓（浙江东阳）

 　  十几年前，我在省城打工，租住在城乡结合部的东新路一带。那里租住小区公寓、民房的大多数为外来打工者。其中杂有不少从事废品收购者，有的居家坐镇收购，有的走街串巷吆喝上门收购。听他们说，生意时好时坏。       

        据说， 有段时间，因为上头打击乱收废旧物品、物资行为，收废品生意萧条。但这些人总不能坐吃山空啊，他们得想办法。收不上来废品物资，就无法维持生计，有的人就铤而走险，偷偷摸摸的收，暗地里收。有的甚至动起了歪脑筋，打起了偷盗窨井盖的坏主意。　　

       我听人说，某天凌晨，来自安徽的陆琛伙同两位老乡，趁天色未明，开着三轮卡车出去偷窨井盖。开头时他们毕竟害怕，提心吊胆，手脚显得有点迟钝，慢腾腾。后来干着干着，几次得手，没被发觉，就胆大妄为起来，越干越麻利，越干越顺手。没几回，就搞到了好几个窨井盖，心中不免洋洋得意。丢失窨井盖的地方虽为非机动车道，但也是较繁华地带，为小区人员出入必经之地。一个窨井盖能卖三四十元钱，五六个少说也能卖个两百元以上。陆琛心中甭提有多高兴了，心想这次每人一定能挣个好几十块。他们销赃好窨井盖后，几个人美滋滋地手数着钞票，合计明天再联手大干一番。如此，他们一整天都沉浸在开心愉悦之中。　　

       “叮呤呤...... ”零时许，睡梦中，电话铃声惊醒了陆琛,他一接听,听到是儿子的哭号声,让他马上赶过去,说自己和媳妇骑电动车摔倒了,两人都伤得不轻,必须立刻送医院急救。地点就在小区前面的十字路口，叫他即刻过去。　　   

        陆琛慌忙挂了电话，叫上老伴一道，急急忙忙往小区大门口跑去，远远的看见十字路口聚集了一堆人，地上还躺着两个人，不用说那就是他的儿子和儿媳妇了。只见两人在痛苦地直叫疼，腿部无法动弹了。手脸跌得这里那里，鲜血直流。　　    

       陆琛心疼不已，赶忙拔打120。几分钟后，120车到了，迅速地将伤者送医院急救。经诊断两人腿部严重骨折，即使痊愈了，以后就再也无法从事重体力劳动了。　　

       “报应呀，都怪我呀！......”陆琛十分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他后悔不迭，拼命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因为他明明知道自己就是罪魁祸首之一呀，正因为是自己贪图蝇头小利，偷了窨井盖，才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偏偏儿子和儿媳两人歪打正着，摔在了“陷井”处，这不是报应是什么！他真后悔死了。          

       但，天底下有后悔药卖吗？没得买的！　　

       后悔之余，痛定思痛，陆琛他终于决定再也不干这种伤天害理，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了。他还劝同伙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坑害人，做蠢事了。并且他要把卖的井盖马上赎回来装回去。

       陆琛决心痛改前，再也不违法乱纪了。　

作者简介

徐志赓，生于1947年，1966年高中毕业于浙江金华二中。1978至1982在杭州大学（现浙江大学）教育系学习，任班长。毕业后在东阳教师进修学校、东阳县委宣传部、市属高中、东阳市政协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