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吴新发,1963年1月生,河南省新密市人。河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报刊及网络平台,出版诗文集三本。

红石岭上红石红
(小说)
——吴新发(河南)
美丽的大中原上有一个美丽的平顶山,美丽的平顶山下有一个美丽的红石岭,美丽的红石岭附近住着勤劳能干的袁能一家。
袁能是一位朴实的农民,他面朝黄土背朝天,把汗珠摔成八瓣,想早日脱贫致富奔小康。
早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年时,为了解决全家人的温饱问题,袁能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到村南的红石岭上开荒。当时国家关于治理开发农村“四荒”的政策条文很多,老袁只记得其中一句:实行谁治理、谁管护、谁受益的政策,在经过治理开发的“四荒”地上种植的林果、树木及其它作物归治理者所有。
在国家这个政策的鼓励下,老袁治理荒山的信心十分充足。红石岭距假沟村有5里多路,老袁带领妻子及两个尚未成年的儿子起早贪黑往山上爬。红石岭上石头多、荆棘多,难得有几平方米的平地。老袁一家四口披荆斩棘,把大大小小的石头从土里刨出来,垒到堰边。兄弟俩抬不动大石头,就齐心协力,把石头一块块“轱辘”到地边上。就这样,一块块梯田在他们手中诞生了。经过10余年的辛苦劳作,老袁一家在红石岭南北两坡共开出了10多亩土地。看着荒山上长出了绿油油的庄稼,老袁心里有说不出的舒坦。他逢人就讲,山上那地可是我半拉家业呀!后来,老袁还在山上盖了一间屋子,用来看户土地和庄稼。
15年后的一天,在热心乡政府主持下,假沟村召开拍卖荒山大会。红石岭上有15片荒山被人承包。考虑到袁能为开垦土地付出太多的缘故,包括袁能土地在内的三片荒山无人承包。于是村委会就向袁能征收土地承包费,袁能答应弄到钱后就交。不想没过几天就来了几个乡政府工作人员,强行牵走了袁能家的耕牛,推走了手扶拖拉机,还把袁能叫到法庭责问,理由是为什么不交土地承包费。尽管后来牛被要了回来,但拖拉机已经损坏,不能再使用。从此,袁能心里结了疙瘩,叫我交承包费可以,但把我拖拉机弄坏该不该赔?
更大的问题还在后面。到了二十一世纪,假沟村委会在没有召开村民代表大会征得三分之二村民代表同意的情况下,在没有征得袁能本人同意并给予一定经济补偿的情况下,强行把包括袁能土地在内的三片荒山承包给另一人。眼看自己辛辛苦苦开垦的土地就要归属他人,袁能欲哭无泪。他心里不服,为了表示抗争,他照样在他认为是自己的土地里播种。新承包人当然不乐意,就把袁能告上法庭。丰收县人民法院经过审理后认为:“假沟村委会未召开村民会议讨论,违反了有关法律规定。被告袁能自己开荒种植多年,对此荒山应享有优先承包权。原告与假沟村委会签订的荒山拍卖合同应为无效合同”。 一审袁能胜诉。
新承包人不服,上诉至市中级法院。中院审理后,判决袁能应将其占用的荒地交付给新承包人,并承担诉讼费210元。二审袁能败诉。袁能又不服,在法律规定的期限内,他向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申诉。省高院裁定由市中院提起再审。袁能每天都心急如焚,他期待着公正的法律给他一个公正的说法。
在提起再审期间,袁能用血汗开垦的10多亩地已被执行给新承包人。他心里苦啊,整日整夜睡不成觉。每至夜深人静,他都会悄悄来到山上,看看曾经属于他的土地,抓一把黄土揉搓着,泪水流到他白花花的胡茬上。
在当时政策的鼓励下,农民对开发荒山、荒坡、荒滩付予了极高的热情。在把所谓“四荒”变成良田后,个别基层政府或村委会却以种种理由收回,或发包、或拍卖,严重损害了治理荒山者的既得利益,也严重损害了党和政府的威信。当然,这也是引起农民上访的源头之一。袁能就表示,如果再审依然对他不利,他将要进京告状。
后来,袁能终于赢了官司。
前几年,八十岁的袁能肺病加重,老泪纵横地摔倒在了红石岭上,再也没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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