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狗不咬人

文／  铁裕

        在儿时，我曾被狗咬过一次。因此，一见到狗，总是退避三舍，诚惶诚恐。害怕那热情、奔放的狗，又在我身上的某一个部位，盖上一个钢印。

        我问娘:狗为什么咬人？

        娘回答:这是上苍赋予它的权利。

        我又问:不是说狗是人类的忠实朋友吗？

        娘回答:咬人是狗的本份，人的一生，也许欠着狗的一口呢。

       我不知道娘说的是否有道理？但狗在我的心中，却充满着矛盾。我既喜欢狗，又痛恨狗。喜欢是因为狗通人性，对人摇尾乞怜，顺从人意，叫它咬人，就咬人；叫它看门，就看门。恨是因为被狗咬过，留下刻骨铭心的仇恨。而且一到陌生地方，只要狗一看见，就会发出令人胆寒的吠叫，让人不寒而栗。

        娘说:咬人的狗不出声，出生的狗不咬人。总之，好狗不咬人。

         于是，我吸取了这个经验。

         有一次，我路过一个村落，正巧有一条狗在村口巡视着。那狗的脸特长，但有些尖瘦，极像一根木棍雕刻的。但那眼睛似乎很机警，不停的东张西望着。身上的毛呈棕黄色，长而凌乱，肚子像个瘪凹的口袋吊着，一晃一晃的。

        看它那模样，我想:它的一生，也活得好不在哪里。我不知道它是好狗，还是坏狗，就壮着胆子往前走。那条狗吠叫起来，声音是那样的苍老、沙哑、深沉，恍若隔世。

        我心中暗自庆幸:遇到一条出声的狗了，出声的狗不咬人。我边想边往前走，边走边向狗表示友好。狗呢，依然站在原地，声音高亢的吠叫着。那模样仿佛是在欢迎贵宾的来访，连声高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我想:自己一生贫寒、卑微，处处被人看不起，真是活得有些窝囊。现在竟然被狗如此抬举，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就回头多看了狗一眼。可在我回头的那一瞬间，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扑来，企图对准我的“饭盒”下口。我左避右躲，前让后退，心中暗暗叫苦。正在危机中，正好狗的主人赶来，他冲着狗骂了一声:“瞎了你的狗眼”！狗看了主人一眼，自讨没趣的去了。我连忙感谢他及时相救，躲过一劫。

         我又想:什么才是好狗呢？

         其实，狗无所谓好坏，只要是狗，它都会咬人。记得有一次我下乡，遇到一个乡干部到村里去。乡干部到村里什么也不怕，大摇大摆的走着，俨然一副官老爷模样。可是，他心中有一惧，就是惧狗。有一村长出来迎接，一边点头，一边递烟问候乡干部。乡干部问:“村里的狗多吗”？

         村长说:“多哩，有好几十条！但都是些好狗，一骂它就跑。狗从不咬有富贵相的人。就像你，不在狗咬的范围内，并且全村的狗都认识你”！

         村长陪着乡干部往前走，两个谈笑风生，十分投机。忽然，不知从哪儿窜出一群狗，不约而同的吠叫起来。乡干部的小腿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说:“怎么狗全咬起来了”？

         村长大声吆喝着:“狗日的，你们有眼不识泰山，这是乡干部，不是他领导得好，我们吃个球？连其它村的狗都尊敬他”。

        果然，那群狗被村长骂跑了，村长得意地说:“看见没有，它们都听我的，是群好狗”。乡干部连连点头称是。并夸奖了村长几句，村长更是得意忘形地说:“我还懂狗语”。

         乡干部惊讶地说:“你说说，村头那几条狗在吠叫些什么”？

         村长低头想了想说:“狗在称赞你管理得好呢，它还称赞你廉洁奉公，两袖清风，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

          乡干部说:“你不要拍马屁呀”！

          村长连连说:“哪里哪里，像我这样嘴笨的人会说啥呢？这些都是狗说的”。

           送走了乡干部，村长往回走，心里得意极了，因为得到乡干部的夸奖。他不觉哼起了民谣、小调。忽然，一条大黑狗猛地向向他扑过来，那狗嘴真准，就像一枚精确制造导弹一样，不上不下，不左不右，不高不低，正好咬住了村长的那东西。

         村长“妈呀”一声惨叫，裤子被撕开一个大口子，血汨汨的冒了出来。好在那条大狗嘴里的牙齿早已脱落，仅剩几个。不然，村长可就要当太监了。村长边打边骂道:“哪家的死主子，咬死老子了，你要想老子断子绝孙啊？幸好老子早就日出了几个带把的儿子来了”。

        咬村长的那条狗，是本村奶一口家的。奶一口战兢兢的把狗打开，连忙赔礼道歉:“你别生气，你别生气，都是我没管教好这狗日的”。

         村长的脸拉得长长的，气呼呼的骂道:“喂你家外公，喂了不教乖，放出来到处咬人”。

         奶一口连连赔罪说:“是我家外公，我没有教育好它”。

        奶一口说罢，连连打自己的脸:“我不是人，我是畜生，你骂我几代人都行”。

         村长说:“得了得了，别瞎骂了。你看我这裤子，还有这鸡巴……”

         奶一口明白了村长的意思，连忙说:“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第二天，奶一口一大早就敲开了村长的家门，他笑着问:“好些了吗？我急得一夜都睡不着呢”。

         村长气呼呼的说:“好个球，还疼得很”。

         奶一口连忙将买来的烟、酒、茶，还有买来的一腿羊肉，和一条新裤子拿了出来。村长一看，眼睛眯成一条线，嘴里说:“这都是乡里乡亲的，何必这样呢？奶一口啊，其实你家那条狗是条好狗，而且还十分聪明，不然我就惨了”。

        奶一口说:“哎，你别夸了，它是条坏狗，没教养好！它有眼无珠乱咬，还咬了你。我得好好教训它一顿，长点记性”。

         村长说:“你的狗就是条好狗，它没有咬我，是咬我的鸡巴”。

         不知咋的，村长的话被传出去后，人们议论纷纷，好狗不咬人，专咬人的鸡巴。我想:那么坏狗呢，它又要咬人的哪个部位？哎，好狗不咬人，它只想断人家的根啊！

2024年9月23日。

作者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系《散文悦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当代美文》等十余家平台特邀作家。96年开始散文、诗歌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诗歌报》《诗选刊》《边疆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昭通文学》《昭通创作》《乌蒙山》《作家驿站》《湖南写作》《昭通作家》《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中国人民诗刊》《作家》《江西作家文坛》《滇云文苑》等报刊、杂志、平台发表诗、文六千多首、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