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远的奶奶
高树起
奶奶走的太远了, 背影是模糊的,打开记忆的闸门,影像也是 飘渺的, 像是照虚了的照片。
好在还有唯一的一张合影照,我6个月时奶奶60岁。 悬空的我其实是妈妈抱着的。
我描述过,父亲不善言辞,其实根在这里,源头在这里,是奶奶的基因使然。
奶奶少言寡语,很少多说话。我记得奶奶说话从来都没有大声过。
奶奶一辈子都没有发过火,没有呵斥过我们,即使我们做错了事情。 温温的,善善的,奶奶永远都是春风般的抚吻着你。
在奶奶的心里,天是蓝的,路是平的,水是没有涟漪的。 就连奶奶吃饭的时候也是和风细雨的。 奶奶吃饭中间总是歇一会, 左右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前,静静的看着我们, 似乎在等着我们长大。
那个年代没有什么好饭吃,能吃饱肚子就是万幸了,奶奶吃饭中间总是停一会,是想让我们多吃一点吗?不得而知!
奶奶没有坐过汽车,也不知道电视机是什么样:家里唯一的家用电器就是一根长长的线,接上的一个小喇叭也叫有线广播,奶奶管它叫话匣子。
奶奶磕磕绊绊坎坷的一生,跑过鬼子,跑过国民党。安逸下来了,还跑过水库!
文革前期,我们村的上游修了一座水库,坝子是土坯的。夏季来临,洪水泛滥,水库有决堤的危险…上峰有令。不管是什么时间,第一声枪响是警告,二声枪响是预备, 三声枪响你就撒丫子跑人,离水库越远越好。
那么巧,那么寸,这天夜里,第三声枪响了,大雨磅礴,那也得跑啊! 近七十岁的奶奶紧紧的拉着我的小手,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大雨当中向村外奔去。好在二哥及时赶到,背起了奶奶,脱离了险境。
你想啊,黑夜,大雨,没有灯,没有雨具,有的只是没过膝盖的大水,恐怖吧!
命运多舛的奶奶,不仅有生活的磨难,还有大雨的洗礼。
奶奶是小脚,是被封建社会摧残的脚,走路很费劲的,走不动,走不稳, 一扭一扭的。 根基不牢,就是这样。
我一生都没有见过爷爷,是奶奶一手把父亲抚养成人。
文革时期,我们写的忆苦思甜的作文是这样的:我们家穷的一贫如洗,奶奶只能带着幼小的父亲到蛟龙一个地主家雇活,给人家摊煎饼,赚一口饭吃。
新中国的成立,掀开了新的一页,但毕竟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因此,记得奶奶吃的最好的东西,就是我们现在最最普通的饼干。并且还买不着,还得要粮票,尴尬吧!
但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一年更比一年强。这是铁律,这是新社会的优越性。
岁月流逝,挡不住的时间老人。 奶奶爱抚了我从小到大,我也挽留了奶奶小半年。
1977年,炎炎的夏天,通知我马上回家,奶奶已经仙逝。
太突然,我坚决不信!不信奶奶会不辞而别,离我而去。
是的,奶奶被穿好了衣服,移动了床位,脸上还用一张黄色的草纸盖着。
我的感觉奶奶还活着,奶奶一定还活着!
我大着胆子,揭开了奶奶脸上的那张纸,看着奶奶慈祥的面孔,握住了她的手,手,软软的,脸,软软的。我告诉家人,奶奶没有走。
解开奶奶厚厚的衣服,果真奶奶又缓了过来。
事后奶奶说,太闷了,太热了。
精心照料着奶奶,整整过了180天。
1977年的冬天,上帝不再眷顾奶奶,时间老人还是带走了奶奶,奶奶终于走了!
奶奶是个三无的奶奶,没有名字,没有出生年月,也就没有具体的年龄。
只知道奶奶走了80多岁,这是根据父亲的年龄推算的。 奶奶的墓碑是我写的:高武氏千古!
奶奶姓武,名字不知道。
永远的奶奶,千古!
——孙儿高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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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树起,生于1957年,临沭人,中共党员,中学一级教师,大专学历。爱好读书书法。三尺讲坛踱来回,画圆圈,种花草,絵明天,风清清,雨淡淡。平凡的素人,我就是我。
编辑简介:王思雨,女,笔名:诗雨年华,80后,山东临沂人,临沭县作协副主席,临沂市作协会员,都市头条认证编辑。作品见于《齐鲁晚报·青未了》《新疆文学》《临沂日报》《七月颂歌》《东方散文》《真言贞语》《今日头条》《双月湖》《鲁南商报》《钻石文艺》等各大报刊杂志和网络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