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无法扑灭一种火
首先得承认这不是火,也无打算
引起一把明火烧掉修长的双眉
“但我还是被杂技演员,引领着
步步悬空走在了烧红的钢丝上”*
看着风拐弯的走,走过一片原野
才知道鸟的自然和坦荡,没去冒险碰撞
冰凉的高楼折射出来的光,密制一种
无名之火在彩超和核磁共振里显露寒冬
你我不是天使,不是武者
无法扑灭一种火
那触地磨擦出来的尘埃是紫色的
即使鲜红依旧是紫色的,己来不及更改
这一生喜好紫色。不停的燃烧着
窗外,有一顶渔夫帽悬停在夕阳中
2023.11.30晨于同济

又见雪飘过
等一场雪,一场能够包裹沧桑
掩埋黑夜的精灵,一场
足以冰冻时间的天使
这一等就是十六年
蜡梅还是在腊月开花
原来堆起的雪人已走了,而我又在堆着
一个孤独的雪人
结局依然是水,会流淌
在地下,步调越来越有声响
但不至于被疼痛惊醒
想一想也是,急匆匆的回来
又急匆匆离开
那条铺满青石板的西街
大多的时候只剩下单相思,如同
等一场大雪

喜 剧
墙外的一朵,粉红色的
在三月是年少的桃花,在雪地
又成一位蜡梅,仙子带笑
无论意念有几吨蛮牛
还是捉不住鸟一样的飞翔
拉开幕布,心都在年上
还没有闹元宵
而原野的麦苗正在独自过冬
冬眠的小动物唯一的闲情是静卧
心思没有被浓茶浸泡过
也就只是残花碰巧丝丝的一场春雨
雨天,没带油纸伞,没有渡船
西子湖上再也遇见不到姓白的人
金山和江水免去了一争高下的决斗
风吹开风帆,吹落花瓣
吹倒了一座古塔,顺手吹动了
一湖美人鱼
2024.2.15

塌 陷
2024.2.2

相见欢
这一生迷恋水,比一条胭脂鱼更爱
住在水边,都会水性
从江右岸窑头埠下水,顺流向东
才真正看到江堤男人一样挺立
如连绵的山岭
呵护堤内的春梦,连着呼吸
上游和下游是水的来路和去处
相遇和离别,没有第二
好在水从不分亲疏
沉浮是分内之事,但不可纵欲
游了不到二里地,在五码头上岸
一天的疲倦杂念
已被冲洗,心躺在白云之上
2024.3.25

痕 迹
在墙上用指甲画一条线就是痕迹的话
当然我说的是西街
那黑夜里梦见一条青蛇
拿着火把点燃一堆哭泣的文字
也算是吧。北风一直吹
一朵紫荆花被吹落在堰塘边的脚印里
我告诉它:你很幸运
落在已有四十五亿年的地球上
这是你的国家
说完这一句过后很像一只蚂蚁爬到一棵树尖
天空变得更大了,有些朦胧
此时,不小心弄丢了一滴泪水
有缘被春天的叶子带到春天
突然想起弘一法师说的
“所有的相遇都是缘
不是恩赐,就是劫。”
我闭上眼睛使劲的悟,那一刻
再没见到黑暗

躲过麦地上的飞鸟,穿过插下秧苗的水田
像一个人的童年,飞入池塘
昨夜一场小雨,很和气
一颗颗露珠歇息在荷花上,圆圆的笑脸
荷花一样粉红,如同迷失在恋爱里
每回看到相同的场景,记忆就闪回到西街
这不会因为远在他乡而淡忘
我在想,那颗露珠还认识我吗
不然的话每年端午都要出现
和粽香一样在血液里奔跑
从没停止。也许
“我们都将重逢在遗忘的路上”*
一条单行道,假如
我说的是一个夏日的傍晚
*引自霜扣儿的诗句
2024.6.5
只是月亮没有在意,它在意的
月下怎有那么多的忧伤都写入诗句中
还端出来一杯酒,对影成了三人
猫头鹰在问,为何影子里没有猫头鹰
多出来的一个人是谁
不会是仙子嫦娥,也不会是牛郎
更不会是一棵树
因为,林中已有很多树
猫头鹰都占了一棵,如今等着砍伐
当然,不是伐木烧炭
把已经变暖的冬天点亮
这一秘密被一声狼嚎冲进一团漩涡里
或为水鬼,或为鱼虾
今晚,天空开始下雪
在黄山头,雪后的夜空独自的白
比过猫头鹰眼底的一轮圆月
2024.6.14

【作者简介】石 潭 本名谭维帖,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协会员。虎渡河畔诗社诗人,次要诗社诗人,手工诗坊诗人。
诗歌散见于《诗刊》《诗选刊》《星星》《诗潮》《扬子江诗刊》《诗歌月刊》《北京文学》《延河》《长江丛刊》《星火》《天津诗人》等70多家国内及国外刊物。曾入选《湖北作家作品选》《中国60后年度诗选(2018卷)》《中西诗典》(西班牙)等50多部年度诗选。
出版诗集《依依星光》《石潭短诗选》(中英对照)。主编《虎渡河畔》公安县诗人新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