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岳广军的工作室,就闻到了香。不是花香,是墨香,还有书香。在靠窗的茶台旁坐下来,沏一杯清茶,与岳广军攀谈,打量着他,也打量着书室。
环睹皆书也。背面是一面直通到天花板的大书橱,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书橱前是一张书案,上面铺了毛毡。周围则皆是笔墨纸砚。地上放的是习练的字纸,窗台上几案上也都是书法作品,洋溢着浓浓的书香气息。这一刻,真的有点羡慕他。余秋雨曾说,书室是文人精神的禅堂,走进一个文人的书房,就走进了他的精神世界,走进了他的内心。通过书室,就可看出岳广军丰盈的内心。

岳广军中等身材,话语不多,声亦不高,面容敦厚,甚至还有点羞涩。他是不像“书法家”的书法家,没有长发,也不张扬,朴朴素素,面孔黑黑的,甚至就更像一个农夫或是庄稼汉。但他是真正的书家。这些年来,岳广军屡屡崭获大奖,经常外出交流讲学。但越是取得成绩,越是为人谦和。他一步步走自己的路,潜心钻研书艺。他以两王小楷入手,特别是对王羲之的小楷用功最深,用力最勤。他说,要临摹一贴,就要做到纯熟,切忌急功近利。为此,在临习一帖时,他在家中客厅、书室、厕所处处放着字帖,时时观玩,处处用心。在深得二王的妍丽之后,他又师法颜柳诸帖。他说,入得去还要出得来。有的人,浸淫古人过深,却不事变通,结果终其一生,也只是书匠,当不得书家二字。岳广军在遍师古人基础上,又化出己意,推陈出新,因时因体因制而变。他诸法皆擅,楷书,端庄古朴,行书,潇洒自如,特别是魏碑,真如刀刻石斧凿一般,字能扛鼎,势可夺云。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些年,岳广军不但注重临摹苦练,而且注重结交名家,参悟自然。他出入名山大川,游走全国各地,从中体悟书法之道,逐渐形成了自己的书法风格。观其书法,“其曲如弓,其直如弦。矫然特出,若龙腾于川;森尔下颓,若雨坠于天。”楷书端庄,行书妍丽,魏碑沉雄,风格为一时独步。
书法是情绪的宣泄。韩愈在《送高闲上人序》中谈到张旭的草书时说:“喜怒、窘穷、忧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必于草书焉发之。”寡于言辞的岳广军,把他人生的悲喜都寓之于书中。书法,是岳广军最好的朋友。他说,在线条的天地纵横,是他最幸福的时候。

学书先做人,艺道合一,任何艺术要达于化境,首先要有道之根基。岳广军待人淳朴义气。他是一个大孝之人。以前父母在老家,坚持农忙时节陪父母劳动,从不偷懒,喊苦叫累。他和别人交往,只要听闻其人不孝,他就自觉疏远于他。他说,百善孝为先,不孝之人,绝不可以接近。他古道热肠,豪爽仗义。逢人索要书法,总是有求必应,从来不拿架子。他热爱运动。他一生最痴迷两件事,一是毛笔,一是篮球。书法强健其精神,运动强健其身体。看他挥笔运筹,气韵沉雄,如幽燕老将,郁郁勃发。如泰山嵩岳,豪放峥嵘。非有劲健精神和强健体力不可担也。

苏东坡说:“作字之法,识浅、见狭、学不足三者,终不能尽妙。”书法之难,难在文化积累上。文化是书法的根脉和源泉。书法必须要以学力为基,如只练其艺,只是匠人耳。岳广军在习书的同时,还致力于研读学习传统文化。那堆积得厚厚的书架即是例证。在他书室,关于书法报刊资料随处可见。上面都被他密密批注:“此文颇有道理”“此法可以借鉴”。
博浪大地多才俊,岳广军正当春秋鼎盛之年,对于书法,已窥门奥的他,必会有更大的突破。(《天南地北河南人》栏目组 责编 曹道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