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2
林惠火气更大,从门角里拿起一条舞狮的柳棍敲烂了墙边的米缸,接着雪白的大米散满一地,并愤怒地吼着:“我没用,我知道夏玲有用,你去娶她好了。”
“你以为自己是仙女,哪个男人受得了你?”寅斐气得七窍生烟“你觉得这个家不适应你,我们可以好合好散,不必这样吵吵闹闹,亏你读那么多书,一点教养都没有,别以为自己了不起,拿个镜子照照吧。”
“我知道你嫌弃我,早就没把我林惠放在眼里,也没必要念着这个家。”林惠边嚷边用棍子不停地敲打房间里的东西。
寅斐望着房间里散满一地的家用器具,他那张平时笑容满面的脸上,顷刻布满乌云,郁怒如闪电之作,眼里冒出的火焰可以燃烧了大地,他紧吻嘴唇,里面的牙齿恨不得把人咬死。在此情形下,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于是走到林惠面前伸手抓住她的头发,接着在她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少娘使教,你不跟我过好说,还要败别人的家当。”
林惠张开嘴,对着寅斐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想称英雄,我成全你,好戏刚刚开始,你等着结局吧。”林惠像发怒的狮子。
寅斐用手压着被林惠咬出血的手指,坐在床上默不作声。这时滔滔被他俩的吵闹从熟睡中惊醒,吓得大哭起来。
林惠伸手一巴掌扇在儿子嘴上“哭什么哭,你爸还没有死。”
滔滔停住了哭声,而他嘴上流着殷红的鲜血,可见林惠的狠毒巳逼近了结束与寅斐感情的边缘。‘
“宝宝莫哭,爸爸买东西你呷。”寅斐忍痛抱着儿子出了小木屋。
林惠气冲冲地出了茶亭村,坐车回娘家告状。
………
“惠儿,你来了三天啦,总得回去呀。”
“我不回去,”林惠望着母亲,仍然气恨未消。
“来了这么多天,不是妈妈多余你,滔滔才几个月,你心放得下啊,看你这么犟,肯定是你不对。”林母指责女儿。
“妈,寅斐他动手打我,不把你们放在眼里,要是我这样回去了,以后还怎么做人,他要是不来接我绝不回家。”
林母觉得女儿的话在情在理,接着说:“就在妈这里多住几天,妈也没时间陪你,要是寅斐来接你,就跟着回去吧,千万别耍小性子,现在是做母亲的人了,以后的脾气要改一改,还像做女儿那样,你让我怎么省心呀。”
“妈,知道了,你去忙吧。”
林母出了房门,急匆匆地下了楼。林惠站在楼台边,望着母亲消失的背影,一种无名的失落感,使她抑制不住的泪水模糊了双眼……
茶亭村,公路边的那条小河,是村里唯一最美的风景,也是寅斐烦恼和无助时最好的去处,林惠回娘家后,他几乎每天傍晚都坐在河边的柳树下观赏淌流的河水,想把自己的烦恼和忧愁让河水带走,以至更新和漂白自己。
今夜,村子里家家都亮起了灯光,寅斐仍坐在河边凝视着淌流的河水,河面如一面透明的照镜把天上那盘皎洁的玉月映在里面,星星在小河里眨着眼睛,带着深深的关切望着毫无倦意的寅斐,那眼睛每一霎动,都赐予一种美好的希望。
在这河边,寅斐才能忘记所有不开心的事,他觉得只有在这里,天上的星星永远不
会坠落。因为这条小河曾给了他无数安静的星夜,也给了他不少的人生感悟,使他能坚持到今天生存下来的信心……他喜欢小河,每当遇事无助时,到这里看星星,看月亮……
“噗通”一声,公路上站着一个人向河里扔了一颗小石子,河水化开了涟漪,水面在月亮的照耀下闪着鳞鳞波光。
寅斐抬头一看,借着星月望着扔小石子的人,身材魁伟,衣着整洁,高高的鼻梁上架一副金边眼镜,一张国字脸容光焕彩,青柔的头发好像在漫溢着他的才华。
“哎呀,是罗鹄,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寅斐站起身,望着公路上的罗鹄风趣地说。
罗鹄横过小桥,走到寅斐面前“我的老朋友呀,你真优雅,这么晚独赏月色美景,要是你妈妈不告诉我,今晚我可要露宿屋檐了。”
寅斐迎上前抱住罗鹄问:“我看你来一定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
“没错,你真是诸葛神算,什么事瞒不了你。”
“有什么好消息?”
“今年县文化馆发行的杂志《扶夷江》举办业余文学创作大奖赛,希望你也参加。”
“我很久没写东西了,再者我小学没毕业,过去与你们追梦,自费创办《楚南报》刊物,是年轻气盛,现在成家立业了,没那么容易呀。”寅斐摊着双手。
“寅斐,你今天怎么啦?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我这么远抽时间告诉你消息,你就这样回答我,大家都是文学爱好者,希望通过这次参赛,能认识更多的笔友,以后在写作上也有所进步。”
“现在的我与从前不一样了。”寅斐叹息地回答。
“难道你就这样放弃自己的梦想吗?执着了那么多年要前功尽弃,你有文学细胞,无论如何,你一定坚持到底!”罗鹄劝说着。
寅斐沉默不语。
“梦想是美好的,想要实现必须承受压力,你不能因一点点挫折而放弃,也许以后还要面对更多的困难,那要看你的毅力,做什么事都得坚持不懈,才有望成功!”罗鹄把手搭在寅斐肩上。
寅斐此时的心情如灌了铅一般沉重,他回过头,呆呆地望着平静的小河里那鳞鳞波光。
“尽管怎样,我希望你不要放弃这个机会,你应该明白写作事业皆堪笑,只为文字卖疯癫的道理吧。”
寅斐拉着罗鹄的手“这么晚了,先进屋再说。”
“我今晚还要回去,骑自行车来的,首先要知道你的决定!”
“老朋友呀,真的很感激你了,不过我现在和以前不同了,本来走自学这条路是个错误的选择,至于爱好文学,是当时受到你们的感染才荡起了激情。”寅斐一脸无奈。
“你不能这样,你曾对我说过,世界著名文学家高尔基,他只念过小学三年级,所走过的路比我们艰难得多,成功贵在坚持!”
“我明白你对我的关心与激励,也深知这个道理,但是人的一生有很多事情自己却难以把持,往往在命运之下,在偶然之间将失去把持的重心,好坏是现实与环境决定,让人无法抗衡。”
“寅斐,话不多说了,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一定要参加这次文学大赛,我还要回家,不打扰你了,再见!”罗鹄拍了一下寅斐的肩膀,转身走向公路。
罗鹄蹬上自行车,向寅斐摆了摆手,一溜烟消失在夜幕中。
寅斐站在公路边,依然目视着淌流的河水,河水在星月的映衬下,那笑得得意的脸绽开了花。这时,天上的那盘明月却在云层里躲躲闪闪,好像不愿相望寅斐,仿佛还带鄙视的眼神。。
其实,寅斐此时的心情十分纠结,他回想起自己在父暴父弃下,度过切痛心扉的童年和少年,利用浅薄的根基在自学里挖掘才智和知识,借文学之梦给予自己生存下来的寄托与信心。如今妻子的不贤,加之家庭的各方面压力,却无法得已超脱,唯独只有走进放弃梦想这一痛苦的退避之乡。他明白这种痛苦的退避之乡,还不是痛苦者的安全港,为此他只能恨自己不能驾驭在无怜的现实上,让无可奈何的
麻木控制不住心绪,他只有恨自己不能像想象中那样执着自己的追求,受生活存在的影响和环境的趋势,把握自己的要求逐渐地拉开了大大的距离。
这夜,寅斐就这样在这种痛苦的挣扎中度过……
严冬又回到楚南。
可爱的山城小镇被寒冬的冰玉镶嵌着,显得多么神奇、秀丽,在它的周围,那层叠起伏的山恋也堆积着白色的云块,虽然没有乡村里那瓦房上铺垫得均匀,可那一片片洁白的光华,却足够让人们感到宇宙的清寒,壮阔与纯洁。
今天是腊月十二日,是寅斐儿子滔滔的周岁日。
漫天的飞雪在凛冽刺骨的北风中铺满了茶亭村落,村外行人稀少,可阎家热闹而忙碌,屋里坐着几十个人都在烤火,她们都是来参加滔滔的生日宴席。
林惠坐在小房里,与娘家的亲戚在聊天。
寅斐回想起去年的今天,儿子出世的情景,如电影般再次播放在脑海……
风啸雪飘,已近午夜。
林惠躺在木床上,声厉人倦地在翻动着,在村接生员的给力下,经过了半个时辰的生死交替,一个约四公斤的男婴出世,她脸上痛苦的表情一下绽开了笑容。
婴儿出世后,小房里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寅斐细心地打扫和收检后,打开大门点燃了早正准备好的鞭炮。
炮竹声配着婴儿的哭声,成了严冬里一曲美妙的音符,传遍整个茶亭村庄,鞭炮的焰火在雪地上闪烁,成了阎家屋外最美的风景。
鞭炮响完后,寅斐拿着红包递给了接生员“辛苦你了,一点小意思。”
接生员出了阎家木屋,寅斐关上大门回到小房里,坐在床沿上,对着刚从生死交替中挣脱出来的林惠说:“亲爱的,辛苦了!”
林惠微笑着目视寅斐“给宝宝取个名字吧。”
“就叫滔滔!”寅斐未加思索。
“这名字不错,说说你的想法。”
寅斐接过活:“现已是严冬,冰雪天气,春天很快来临,待春来雪融后,汇成一股川流奔向大海,岂不滔滔而涌。”
林惠微笑着:“阎滔滔是我俩的太阳。”
……
“开席!”贞贞在堂屋里的叫喊声打断了寅斐的回忆,他又进入紧张的忙碌状态。
席散人走,屋里杯盘狼藉,寅斐一直收拾到晚上七点多才结束,于是坐在堂屋的方凳上,这时,他又想起罗鹄临走对他说的那些话,突然感觉到做男人必须要有责任与担当,不能为一点小挫折,就没有梦想,活在行尸走肉中。
人类最高级的的精神食粮,并不是物资与金钱,真正的来源是文学艺术的道具才开启人们的心灵。
此时此刻,寅斐既像一个政治家,又像一个文学家,终于把自己过去和现在的郁闷得以足够的领悟与明白。
一九八五年春节后。
寅斐终于又踏上了对文学执着的路,他利用半年时间,与文学志友罗鹄,罗新林等在全县城乡邀约了五十多位文学爱好者,自费在楚南创办一家乡村文学刊物《足迹》,刊物以乡
村趣事为主题,民间传说为感染,社会写真为特色。经过一个月的筹备和策划,首期《足迹》刊物免费发送到各乡村。
刊物发出后,很受读者朋友喜爱,《足迹》之刊成了楚南新闻焦点。
寅斐以小学四年半的学历,在楚南与友人创办《足迹》,让人意想不到,很多人为之赞叹。他没有那些专业人士的优厚条件,更没有舒适的创作和编排的环境,但他的历练使他不乏骨气,《人民文学》主编张光年给他的每封信涵,使他坚定了信心,尽管身居农村,没有较广的社会关系,可他的思维不乏机敏,有时还面对着周围缭绕的浊气和人群的讥讽,可仍保持着份纯真,因此,《足迹》宛如一株绽开的杏花在楚南开出了特色。
《足迹》成了寅斐生活的一部分,他的付出给予了奇迹,不到三个月,他的作品由县文化馆推荐到省级文学刊物,部分作品并得到著名作家点评,使他在文学道路上迈开了新的一步。
笔墨的馨香,连接着人们生活的日子,印在寅斐文学艺术的洁纸上,他以暖心的话语,绝佳的词汇表达出精神食粮丰盈,为读者服务,为百姓写实。
八十年代中期,农民们在生产责任制后逐渐富裕起来,农产业成了历史新高,闲置人员不断增多,慢慢地也试行着其它产业的变革。
那时的农村,基层干部就是土皇帝,政策的更新使他们获取渔利。。
清荷乡洪亭村有十六个村民小组,集体产业有两个柑桔场,一个综合厂,还有万亩林场,每年动用各小组劳力上百人,可村里从未向农民发放福利,老百姓都怨声再道。
洪亭村党委书记赵国华,独掌大权,贪桩枉法,鱼肉乡民,他仗着省里有靠山,村里的资产成了他个人的福利,以之民愤极大,不少村民填名上访,结果反受惩罚,在当时成了典型的村霸。
真是朝中有好做官。
寅斐看在眼里,他痛心勤劳朴素的洪亭村乡民流血流汗,不但没有报酬,反而遭受惩罚,很想抱不平,可是他无从掌握村里的经济数据,只好静观其变。
站在群众呼声再道中,寅斐不想以烟火平生,把流年的笔墨只写自己的故事,他欲与文字归于真实,擦去灵魂深处的浓妆艳抹,用一颗为乡邻乡亲抱不平的心,去动荡无人敢试的金戈铁马。
公历一九八五年四月十八日。
清晨的曦光混沌在柔和的春风里,把整个楚南感染在美妙的气息中,让人们更觉春光无限。
寅斐坐在小河边柳树下的石板上,吸吮着被自然过滤的空气,聆听树上鸟儿轻盈的娇鸣,仿佛致身于梦境中。他身感宇宙为轻雾所笼罩,此时,清风拂着一阵轻寒在这种感觉中微微袭上他的衣襟,抬头欲望东方,只见天空晴朗如碧,掠着几片云霞。东方天际的霞影,刻刻地变幻着,如霜枫、如榴火、如玛瑙、如琥珀……悠然间,一个像美人脸儿般的朝阳出现在眼前,她羞答答地露出云层,放射着万道光芒,照遍着神洲大地。
“小阎,你这么有雅兴呀。”
“谁呀?”寅斐回过神,只见村团支书王泽群站在身边。
他中等身材,二十有八,着装朴素整洁,土气中带绅士风度,是一个好求上进,为民务实的好青年。他一向为人清正,以道德为帽,礼义为鞋,天理为马褂,以良心为长袍,洪亭村的老百姓都敬他三分。

☆ 作者简介:
陈湘斐:湖南新宁县人,汉族,笔名寒露,网名仗笔天涯,天生偏爱文学,获全国《现代好诗词》2018评选大赛三等奖,荣登2019年中华文化形象大使、《文学与艺术》签约作家,《中外华语作家》文学院士,获2019年全国首届“木兰杯”诗词大赛最美诗人奖,作品入选《2018年诗歌年鉴》,《中华当代诗典》,《中国2019—2020诗歌双年选》,《中国汉语诗歌典藏》珍藏版,获2020年中国文坛十佳作家(诗人)桂冠,2022年二十一世纪文学骑士勋章,北京汉墨书画院院士,一腔热血敢怒天地言世象,半生情怀不惧风雨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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