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蒙晋旅途随笔(8)
作者/尕圆
随笔之十三
洪桐大槐树
今日直奔洪桐大槐树。我要看看我的祖先走出去的地方。
得益于近些年旅游经济的发展,和全国各大景点一样,洪桐大槐树景区也是焕然一新,各项服务设施装扮一新。遥想六百多年前的元朝末年,战争连绵不断,在1403年到1411年不足十年间,就发生过全国性蝗患及黄河决口等数次大的自然灾难。战祸天灾,民不聊生。相比而言,山西汾河两岸土地肥沃,遭受战乱及天灾的损害也较小,人口稠密。明朝立国之初,“农民帝王”朱元璋实行“移民屯田,开垦荒地”政策,先后组织六次大规模面各全国各地的移民。据史料记载,每次大迁移离开山西前,移民们都在洪桐大槐树(贾村)集散。站在已经枯败的大槐树下,可以相像当时的场景,我不禁长叹一声:故土难离啊!
“根”字影壁是景区的标志性建筑,这一“根”字,厚重、朴实、大气,苍劲而沉郁,浓浓桑梓情、悠悠思乡意,充盈于每一笔一画之间。这字出自现代艺术家张仃之手,他也是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会徽的设计者、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的创意者之一。在这“根”字壁前静立了很久,我在想灾难中远离故土的祖先,在想这“根”的生命力之顽强,在想这根的细枝末节,如今延伸到了这个世界的哪些地方......孟子说:“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由这根生发延展的华夏大地,虽历经苦难,但在今天的“地球村”里,这块土地是充实而有着光辉的。
祭祖堂前的祭祀广场,大气而广阔。在电视上看到过这里以民间为主体举办的祭祀祖先仪式,满满的中国传统氛围,很感人。古今中外、东西南北,祭祖在每个人的心目中都占有重要的地位,只是形式不同。但不得不说,近一百多年来,中国社会一直对传统文化进行普遍的质疑、拷问、批判,有些时候良莠不分,像马克思批判费尔巴哈“像个糊涂的老太太”、“倒洗澡水连孩子一起倒掉”的情况并不是没有。以我浅陋,总觉得到今天,中国传统文化不是要发扬广大,而是到了挽救的地步。至所以会成这样,根本原因就在于现代西方文化的侵入,阻断了中国传统文化的赓续和可持续发展。还是那句话:中西融合没有错,但不能融到找不到自己。在传统教育缺失、视一些必要的形式为“迷信”活动等思想的影响下,祭祖一代淡于一代,忘祖正在蔓延。好在近些年来,在仁人志士的倡导下,“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哪里”的思考者越来越多,“传统”一词在贬意的淡化中成为热词,越来越受到重视——这,应是国之大幸。
登阶而上,有高大雄伟的祭祖堂,内设史料可考的、自此地迁出的1230个移民先祖姓氏牌位。主牌位右侧第一排第四位有赵姓牌位,前去磕了头,算是对先祖的怀念吧!
随笔之十四
壶 口
十二时,到壶口瀑布山西段。正在景区看壶口泻瀑,只见招揽骑毛驴生意的两位老人急匆匆牵驴离开景区。这时已有点落雨,但天空并没有大雨的样子。我想老人该是回去吃午饭了,便学着陕西腔问老人:“歇午啦?”老人抬头指指上游的天空说,要下大雨啦。游客见着星星点点的落雨,看看天空,继续拍照狂欢。我也自信地说,这雨,落不下来,便排队等待进龙洞,近距离感受黄河之水天上来。才排到洞口,大雨倾盆,我后面的排队者纷纷向摆渡车跑去,洞内要出来的人也只好暂停在洞内避雨。虽说是龙洞,也就两三间房那么大,顿觉拥挤起来。

大雨中在龙洞看壶口,气雾弥漫了整个龙洞,这才让游客们真正体验到了“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意境。不管洞内洞外全都被淋成了落汤鸡。想起牵着毛驴回家的生意人,不由感叹“姜还是老的辣!”此时,一首打油诗随之在脑中生成:
倾盆天雨泼,壶口浪涛惊。
水雾如烟起,声咆似鼓鸣。
山川增气色,天地展豪情。
词海难名状,雄哉造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