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已暮话冬寒,露华浓染霜似毡,往事凋零入心海,借以淡墨拨画山。致敬流年,愿与你,相遇在字里行间,我在岁月回眸处,等雪花,新年烟火,和更好的你一起收获满满!
————寒露

19:
寅斐收起笔,把信装进了信封,心情完全得到释放,从中身感一种无比的超脱,再没有从前的那种压抑让自己被郁闷困扰。
在百味的人生里,寅斐只能饮下生活的苦茶,艰推地经营着自己的烟火,用日常们一粥一饭喂养着所有的悲喜。
出于生活的所迫,他又返回了楚南县城。
腊月二十四,是传统的小年节。
这天中午,街上行人比往常徒增,喧哗的叫卖声把楚南山城嘈得繁杂而热闹。也许是春节在即,乡下上城购物的老百姓穿行如梭,给城市打造出一道购物的独特风景。
寅斐的生意也自然比往常好得多。
大约下午一点,几个阴阳怪气的顾客走到他摊前,他们把寅斐摊位上的衣物东拣西挑地翻得一团糟,根本就没打算买衣服的意向。
“几位兄弟,想买些什么?快过年了,给你优惠。”寅斐仍微笑地招呼着。
一位中年男人拿起一套衣服问:“老扳,这件衣服怎么卖?”
寅斐一边整理摊位上货物一边说:“最低价,三十元。”
“老板,这加克怎么卖?”一个留小胡子的小伙子拿起衣服打量了一番“拿袋子给我装上。”
寅斐把衣服用袋子装好,递给小伙子说:“最优惠的价钱五十元。”
小伙子接过装好的衣服,转身招了招手,接着一群怪模怪样的年轻人冲到寅斐摊位前,二话不说就把摊位上的货物甩落一地。
这时,那个拿加克的小伙子对寅斐说:“老板,今天先记帐。”
寅斐来不及收拾地上的衣物,对他说:“我这小本生意,你我素不相识,怎么记帐呢?”
小伙子向摊前甩东西的人使了个眼色,接着他们挥起拳头对着寅斐,异口同声说:“不记,我们叫你怎么记。”
寅斐见来不善,忙躬身向他们道歉:“诸位大哥,小的有眼无珠,只要兄弟喜欢我的东西,随便挑,全记上。”
“刚才不是说不记吗?现在脑子进水了,想必把我们当猴耍,今天让你长长记性,免得下次又忘记。”
话音刚落,八九个人的拳头直向寅斐,眨眼被打得鼻青眼肿,口吐鲜血。
寅斐忍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他们怒骂着:“你们这些王八蛋,拿东西不给钱,还要打人,真是无法无天。”,
“我们就是王法,拿你的东西给你面子,打你是叫你做人,是不是不服气,再给你添点颜色,免得不懂规矩。”紧接着又是一阵拳脚把寅斐打倒在地,随后,一人拿了一套比较好的衣服扬长而去。
寅斐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抺掉脸上的血迹,忍痛清捡好地上零乱的货物,直接推着板车回到出租屋。而后,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城关派出所而去。
从建设路到城关派出所约二公里路程,寅斐走了一个小时。
派出所办公室里十分冷清,办公桌前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公安干警,一边在烤火,一边在玩扑克牌游戏,他身着一套毛料制服,满脸的胡须让人面惧,看起来跟社会上的小混混没什么区别,可他是楚南县公安局长的侄子扬威。
在九十年代,楚南这个古县山城治安相当混乱,在百姓的视野里常见的“警匪一家”的画面。
寅斐走进办公室,站在桌前身子瑟瑟发抖:“公……公安同志,我要报案。”
扬威放下手中的扑克牌,懒洋洋地问:“报什么案?”
“我的摊位被人砸了,还打了一顿,他们并拿了十多套衣服。”
“什么时候?在哪里?”
”下午一点左右,在商业街。”
扬威摇着二郎腿“是什么人?”
“我不认识,他们一路有十来个人。”
“他们为什么要砸你的摊位,不砸别人的。”
寅斐一时回不上话。
扬威穷追不舍地问:“为什么砸你的摊,拿你的货?你说呀,是不是你冒犯了他们。”
“我是乡下人,与他们素不相识,怎么去冒犯他们呢。”
“那你把情况快点讲清楚,我没有时间与你闲扯。”
寅斐把摊位被砸,货物被抢的前后经过从头至尾向扬威陈述了一遍。
扬威收起二郎腿:“真的这样吗?与他们没发生冲突。”
“我是个生意人,怎么去招惹他们呀。”
“我相信你,不过,派出所目前警力不足,你这点区区小事自己处理吧。”扬威甩了甩手。
“公安同志,我是乡下人,来城里做点小生意不容易,遇上麻烦不找你们又能去找谁?自己要是能处理,还来这里干嘛?”寅斐说话声音很小,身上的伤已疼痛难忍。
“好吧,春节后我们再去调查,你先回去再说,我今天下班了。”扬威向寅斐下了最后指令。
啊,社会如此黑暗,现实无比冷漠,哪里还有正义去铲除邪恶?这是九十年代楚南县多数公安干警为人民服务的真实写照。
寅斐无奈,只好离开了城关派出所,泪流满面地回到出租屋。
十 五
天逾寒,年已近,时间匆匆忙忙,日子反复无常。 寅斐知道县城再也混不下去了。把摊位积压的货物处理完后,已是腊月二十七日,他只好回到了茶亭村,走进了自己那如地狱般的小木屋,街坊们都忙着打扫房前屋后的卫生。
下午五点,贞贞和寅斐坐在小房里烤火,她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封信递给儿子:“虎崽,前几天妈收到一封广东来的信,写给你的。”
寅斐接过信,放在衣袋里,望着母亲憔悴的面容,突然间泪流满面“妈,儿孩让你受罪了。”
“傻儿子,大过年了哭什么?回家就好!”贞贞用手抹着寅斐眼角的泪水。
“爸爸,过年给我买鞭炮。”阎冰从门外走进了房间。
寅斐下了火柜,抱着儿子说:“冰儿乖,爸爸给你和哥哥买新衣服。”
正在这时,阎君手拿斧子冲进房里,对着寅斐大声嚷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快给我滚出去。”
贞贞急忙下了火柜,光着脚挡住阎君:“你又发神经了,儿子今天刚回家,这大过年的还让邻居看笑话。”
“你少管,我没他这个儿子,如果你要他回来,等我死了再说。”阎君推开妻子把斧子劈了过去。
寅斐闪过父亲劈来的斧子,疾步出了房门,走到屋外。阎君紧追不舍,贞贞也随后跟上,一场惊险的闹剧又在茶亭村上映了。
贞贞无力阻挡丈夫,站在大门边大声喊道:“救命啊……”
邻居们闻声来到阎家门口,几个男人夺下阎君手上的斧子,不约而同地指责他:“你是不是疯了,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你这样下去坏了我们村的名声。”
“不用你们多管闲事。”阎君如咆哮的狮子。
邻居们很是无奈,也深知阎君的暴戾,加之新年在即,不想讨个不祥之兆,只好各自回家而去。
邻居们走后,阎君抓住儿子的头发拳脚相加:“你这个哭鬼头,今天不打死你,免得以后阴魂不散。”
寅斐任父亲拳打脚踢,也不还手,不一阵便鼻青眼肿,有气无力。贞贞便跪在丈夫面前求饶:“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出人命?哈、哈、哈……”阎君一阵狂笑,反手抓住妻子的头发,重重地扇了她两巴掌,接着凶狠狠地说:“想必今天你也活得耐烦了,都去死吧。”然而把贞贞按在地上。
寅斐见母亲被父亲打倒在地上,本能屈受的心顷刻间被怒火燃烧,他无法再忍受“子不与父斗”的旧习循规,把父亲推开,扶起母亲对着父亲怒骂:“别以为你老子天下第一,我任你怎样打骂从未还手,是怕邻居们笑话,是我心里有你这个父亲。这些年,你怎样对待我们,难道你还不自责吗?你的人性在哪?”
阎君装着没听见,也许寅斐的话使他的良心受到遣责,起身走进了屋。
寅斐把母亲扶进房里,含泪走出了木屋,走出了村口,走在公路上……
柏油公路在阴雨的飘落下光滑照人,两旁高矮不一的苦楝树上,那被寒风摇曳的枝头零散地掉落着苦楝籽,寅斐满身污渍地独行在树下,雨水和泪水混沌在留有血迹的脸上,他此时显得多么地无助,深知自己面对的一切又是一场生死的挑战,这残酷的现实总让他惶恐不安,曾经对人生有着美好的憧憬,如今却在历险中冶炼,不知有不有脱胎换骨的明天。
“爸爸,你不要走。”
寅斐回过头,停住了脚步,见俩个儿子也追了上来,转身迎了过去,把俩个儿子紧紧抱在怀里说:“滔滔,冰儿,你俩回去陪奶奶。”
“爸爸,我们跟你走,在家爷爷经常打我们。”滔滔和阎冰紧紧地抱着寅斐的双腿。
“傻儿子,爸爸也不知哪里?快过年了,你们要在家陪奶奶,等我找到住的地方回家接你俩。”
“爷爷太凶了,有一次差点把哥哥淹死了,我好怕呀。”阎冰死死地抱着寅斐的腿不放。
“那你俩不回去,爸带你去姑奶奶家。”
寅斐双手拉着俩个儿子,慢步在公路上,披着暮色和寒雨直往姑妈家。
夜色已悄悄地笼罩着清荷乡,寒冷的夜雨在不停地飘落,清荷街灯光闪烁,看不到白日半点气氛,街上的人家都已大门紧闭。
寅斐带着俩个儿子走到一栋二层楼房下,站在门口敲着房门:“姑妈,开门呀,我是虎崽。”
“吱呀”一声,红色的油漆木门慢慢地敞开,借着房里十五瓦的电灯泡之光,看到开门的中年妇女,矫健的体型,黑白相宜的脸蛋吐着农妇的气质,她是寅斐的姑妈阎小秀。
寅斐和儿子走进屋,小秀见他们仨人像落汤鸡似的吓了一跳:“虎崽,怎么啦?”
这时,滔滔和阎冰一同嚎啕大哭。
“别哭,有什么事跟姑奶奶慢慢说。”小秀用手给阎冰擦着头上的雨水。
阎冰靠在小秀怀里说:“爷爷用斧头砍爸爸,把奶奶也打伤了。”
小秀气得直跺脚:“嗨,哥现在变成什么样的人了,大过年闹得家里一团糟,简直不像话。”
“姑奶奶,你明天去劝劝我爷爷,不要再打爸爸了,我们都没妈了,爸也没了以后怎么办?”滔滔边说边哭。
“宝贝别说了,先洗澡换衣服,免得生病。”小秀起身对着正在看电视的女儿喊:“琪儿,从衣柜拿几套衣裤出来。”
龙琪应声从衣柜里拿了几套旧衣裤放在火柜上,接着又打了一桶热水对寅斐说:“哥,你们先洗澡吧,我去弄饭你们吃。”
寅斐和儿子洗换后,小秀和龙琪已把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在桌上:“虎崽,带滔滔他们吃饭吧。”
“姑妈,大过年了,虎崽给你添麻烦,真不好意思。”寅斐坐在桌边端起了饭碗。
“吃饭先,其它的不提。”
寅斐望着小秀,难为情地说:“姑妈,俩个儿子要麻烦你了,我不能再回家,出去也不能带他们走,你看什么时候把他俩送回去,不影响明年上学。”
小秀惊疑地望着寅斐:“虎崽,你要去哪?”
“走一步算一步,事情已经这样了,每次在家都死里逃生,再回去不知以后是什么样的结果。”寅斐声音有些沙哑。
“虎崽,别傻了,今年你和儿子在姑妈家过年。”小秀脸上也挂着泪珠。
寅斐望着小秀淌落泪水的脸,心里一阵酸楚,他知道自己的现状谁也改变不了,所以使
他:姑姑心神不定。
“姑妈,你也别担心,这是我的命,你去休息吧,我和儿子吃了饭就睡觉。”
……
乡村的冬夜,静得悄无声息。
清荷街在寒风冷雨中一片寂静。寅斐躺在床上,望着俩个熟睡的儿子,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加上白天受了父亲的拳脚之苦,此时浑身疼痛。他回想起自己来到人世二十九个春秋的历练,所拥有的是无比悲惨的情景,不由泪水浸湿了枕头。
往事不堪回首,此刻更加难眠。
寅斐坐在床上,从衣袋里掏出白天母亲给他的那封信,拆信展阅:
斐兄:
我俩是偶然相识的朋友,不知不觉别后已有半年多了,我今晚提笔写信给你,也许会感到很突然吧。自从双丰认识你后,你在我心里留下了难忘的印象,当我回到邵东后,和几个老乡一起去了广东,而且找到合适的工作,如今,我仍忘不了我俩相识的情景。
我来广东的第二天就进了厂,刚来乍到有点不习惯,四面八方的人都有着语言难通之苦,其中广东广西的都说白话,实在难以听懂。现在好多了,家乡的人很多,生活也慢慢地习惯,每天八小时的上班时间比较轻松,就是工资少了点,但过得很开心。
另外,我这么久没给你写信,你不会怪我吧,希望你收到我的信后,尽快告知你的近况。
王琳于广东东莞
一九九二年元月二十八日

☆作者简介:
陈湘斐:湖南新宁县人,汉族,笔名寒露,网名仗笔天涯,天生偏爱文学,获全国《现代好诗词》2018评选大赛三等奖,荣登2019年中华文化形象大使、《文学与艺术》签约作家,《中外华语作家》文学院士,获2019年全国首届“木兰杯”诗词大赛最美诗人奖,作品入选《2018年诗歌年鉴》,《中华当代诗典》,《中国2019—2020诗歌双年选》,《中国汉语诗歌典藏》珍藏版,获2020年中国文坛十佳作家(诗人)桂冠,2022年二十一世纪文学骑士勋章,北京汉墨书画院院士,一腔热血敢怒天地言世象,半生情怀不惧风雨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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