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儿个,天儿忒好了,天空瓦蓝瓦蓝滴。下晚黑天,几路神哥仙姐不知咋滴霹雳扑棱滴撺掇到一起了。这一天天滴呀,大伙忙滴脚打后脑勺子,冷不丁子见着面,都撒上欢儿了。可了不得了,扯起淡来、碰起杯来一个比一个尿性,那家伙喝滴冒鼓喧天、扬二翻天、锉地钻天。
有个老哥是“人来疯”,53度老白干,就敢一口闷喽。那是酒吗?您以为那是水呀?但真有点水。你听我说噢,别人拿冒沫的水枪打游击,晃来晃去假装喝酒,一扬脖梗子,滋喽一声,以为一杯酒全进去了,没成想酒花的沫子刚滑到嘴唇子就给推回来了。这备不住是上古年代上三门酒阵武功的独门绝技,八八六十四招,一招分三式:第一式,你端我看;第二式,你喝我抿;第三式,你醉我醒。嘛呀,人家是揣着兵书来的!还用兵书吗?直接用兵法!你摇摇晃晃、踢啦嘡啷地端着老洋炮上来了,一杯干下去,相当于一枪管儿沙粒子,造出去就没玩意了。你说吧,没打到别人身上,倒把自己轰趴下了,整的是离了歪斜,五迷三道,扬了二正,说话四六不上线,七个不服、八个不愤、九个不乐意。你还真别说,他这么鼓鼓喧喧、呜呜渣渣滴,把喝酒的气氛整起来了,你一杯我一杯就拉开场子了。
有个小哥,长的贼拉带劲!但人挺嘎咕。这么说吧,桌上的美女看着他夹菜,都找不到嘴了,造的可腮帮子是咸菜叶子。他没咋喝,但真会唠嗑呀,小嘴巴巴的,从远古唠到现在,从国内唠到国际,从东北三大城市“大庆、大连、大安”唠到东北三大乡镇“大赉、大洼、大岗子”。嘿,那人长得喜庆,大眼睛忽闪忽闪,虎头虎脑滴,像年画里的人参娃娃似的,几个傻老爷们打心眼里稀罕他。
有个爷们,真是爷,满脸疙疙瘩瘩,小山羊胡七根长、八根短,说话瓮声瓮气的,眼睛像关二爷,卧蚕眉,丹凤眼。不对,那是他喝滴差不离了,坐在那眯愣一会。他睁着眼睛,一声接一声地打呼噜,乍一瞅,像张飞张三爷,豹头环眼。那位说了:“你说的那是豹子头林冲!”单说他的嘴,怎么那么像灶王爷。“啥?您问灶王爷长啥样呀?”“嘴大吃八方,吃啥都贼拉香!”是呀,不知道谁点的菜,就是香。“走四方,看斜阳,我的菜点的香不香……”一位姐边说边唱,歌声就是甜,含糖量得四个加号。大伙连说:“香,母们是从香港那疙瘩来滴……”
有位大哥,酒糟鼻子上趴着一双水汪汪的雌雄眼。他是真尿性呀,闷在那疙瘩就不吱声,你说喝就喝,你乐他也乐,时不时滴卡巴卡巴左边的大眼睛,二凡脚子又挤呱挤呱右边小眼睛,招紧蹦子时抠两下耳朵眼儿。他是真有两下子,一亮嗓子,临桌的12个七八十岁的小老妹百米速度跑过来加他微信:“老师,您唱滴忒好了,后半夜教教我们唱歌呗!前半夜我们给你表演。”说着说着,其中一位两条腿肚子直线直贴地面子,嘛呀呀,一字马的功夫!另一位一伸腿,脚后根到脑瓜子顶了。我滴天呀,老江湖了!嗨,谁说的了?一般都是鞋底子上去,脚丫子上不去了。
常言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喝酒不忘召集人。张罗这顿酒局的是当地响当当的一位“大手子”,手大到什么程度呢?他一出手,别人没人敢伸手!江湖人称“鬼三快”:话说得快、酒喝得快、觉睡得快,不知啥时候栽歪椅子上美美地揍起了电视连续梦,一会儿哏哏乐,一会儿扇自己个儿嘴巴子,一会儿抬起胳膊说:“喝,喝……”他旁边旮旯坐着一位女生,长头发遮着脸蛋儿,看不着长啥样,耷拉着脑袋,也没见她夹菜。一位扎小辫的眼镜男嘚瑟滴、猫着腰、屁颠滴跑过来向她敬酒。她诺诺地说:“大兄弟,母们家都不会喝酒!”男士说:“那就喝点红酒吧”,说话的功夫,倒了满满一杯红酒递了过来。谁揍梦也想不到,女生咕噜一声,一滴没剩。眼镜男的小耗子眼睛差点跳了出来。“行啊!我也干!”一不留神,一袋烟的功夫,他俩一红一白,连整进去三杯。
又一个哥们离拉歪斜、栽栽愣愣、跟头把式滴溜达过来,鼻子像蒜瓣,脸蛋像火炭,下巴壳像火箭,说话有时断线。“大,大妹子,咱,咱俩也,也,也喝一杯!”女生的脸蛋有点泛红:“行,咱换个样儿,啥一杯两杯滴。”正叨咕着,她抄起大棒啤酒,一口气儿连整两棒子。
一转磨磨的功夫,不知哪钻出一个“自来熟”矬子哥,“柳呱斗子”脑袋,挺着簸箕似的大肚子,翘着脚晃到女生面前,亮起公鸭嗓:“大姐,给个面子,我敬您一杯!”女生抿嘴一乐:“好,要整就整三杯!”说着,自己个儿倒了满满一杯白酒。撒泼尿的功夫,四五杯白酒没影了。“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黄脸的典韦白脸的曹操,黑脸的张飞叫喳喳……”酒桌上你敬我、我敬你的散打正式开始,你唱一句我来两句的才艺表演也开始了。还是才刚那个女滴,比大老爷们还大老爷们,一脚踩在椅子上,一手叉腰:“紫色的天王托宝塔,绿色的魔鬼斗夜叉,金色的猴王银色的妖怪,灰色的精灵笑哈哈……孩儿们,来,干杯!我就不怕你们胳膊肘往外拐,调炮往里揍,我铁扇公主专门能收拾你们这帮孙猴子!”
“老妹子,听姐话,麻溜滴给我消停一会儿!”旁边一位大姐说话了,声音像响铃,眼睛像金星。金星啥眼睛呀?啥眼睛?这么说吧,看你第一眼,你就走不动道儿。看你第二眼,你浑身就得酥。看你第三眼,你就得晕倒。但她的小元宝脸一撂时,你就得哆嗦。这么说吧,那女滴也是不简单,出马一条枪,都不用出马,一拍桌子,就吓倒一片。倒下那哥说了:“姐呀,我撒摸到你的肩膀头子有一只蝴蝶酪儿,寻思把它逮住。你一拍嗒桌子,蝴蝶酪儿一扑腾膀子撩杆子了。”大姐眼睛一立:“可拉倒吧,你可别给那逗壳子了,你摸索的哪是我呀,是你身边的那谁,我给它刚买的衣裳,都让你给嘛索秃噜皮了!刚给它做的头型,你给它嘛索平了……你寻思你旁边坐的又是一位美女呢?那是母们家的哈士奇!瞅你那损出,够好人看半拉月的了!”说着“啪”的一巴掌拍来:“你那秃爪子哆嗦啥,酒杯里的酒都洒到母们家狗狗的鼻子里了!”
“唉?唉唉!”我一捂脸蛋子:“你打我嘎哈?媳妇,这是哪旮瘩呀?”
“哪?家!还给那揍梦呢,这鬼话让你磨叨滴!日头爷都晒到夜脑盖了,赶紧的麻溜的痛快的给我下炕,夜晚上的饭碗没刷呢,外屋地下的衣裳没洗呢……”没等说完,只听“呼通”一声,母们家老蒯一脚蹬到我滴屁股根子,我就觉得天旋地转,在半空中翻了好几个“个儿”,啪嚓一声头朝下“倒栽葱”落到地上,给水泥地砸了一尺多深的坑。我暗自庆幸自己个儿呀,小时候练过憋气功和铁头功,我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犟驴脾气就是从那来的。嗡—嗡—嗡……就觉得眼前金星乱转,大地晃三晃摇三摇。我一边伸手乱抓一边嘀咕着:“金星,金星……”“我让你找金星!”母们家老蒯嗷滴一声投出10斤重的枕头,估计比炸药包还沉,正削到我脑瓜门子上。“昨儿个,你紧叨咕穆娟穆娟(募捐募捐)滴,今儿个又冒出个金星。我不管她姓穆还是姓啥,不管她叫娟儿还是叫莲儿啊珍儿啊,我一脚卷死她,不管她叫金星还是银星,我吐沫星子淹死她!”老蒯越说越生气,两眼窜火:“金星,金星,我看你是尿星!这把你尿性滴,这酒把你灌滴!你咋回来滴你不知道吗?你是爬回来滴!”话音未落,一笤帚疙瘩飞了过来,砸倒了旮旯酒瓶子,一股酒香飘来。我朝里屋喊道:“服务员,再来一箱啤酒,一半凉滴,一半不凉滴……”
(特别声明:本剧纯属虚构,切莫对号入座)
作者 | 潇墨
经妻鉴定,智商为零。游走于诗梦江湖,以中国散文学会、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中国东方文化研究会会员为荣,惭于作品寥寥。
经友测评,情商为负。流浪于心幕天涯,以吉林省作家协会、吉林省散文学会、吉林省音乐文学学会会员为傲,叹于笔滞文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