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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斐阅完信,回忆着去长沙的情景,可他一时却想不起是谁?出于尊重和礼节,只得翻身下床,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写了回信。
这一夜,好像是一个世纪,好不容易熬到天明。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日,寅斐没等姑妈和儿子他们醒来就出了龙家,独自在公路上徘徊,直到七点半,坐上开往县城的中巴车。
到达楚南时已是上午九点,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一时找不到去处。他此时的能力更难以使他的命运转机获取备份,看不到那种鲜活的日子,只有在慈悲的灵魂里选择了听天由命的安排。
……
除夕之夜,楚南的街景美丽而壮观,彩灯闪烁,烟花飞漩。寅斐在“华盛旅馆”三楼,他站在房间里的窗台前,轻轻地推开窗户,望着窗外的节日景象,心里却溶入了一团冰块般难受,在这万家灯火的团年之夜,自己孤身一人独居旅馆,有谁能知道这个永生难忘的除夕夜啊,是多么地凄凉。
时光静美,岁月沉香,在楚南的山城小镇里,到处都是温馨的祝福。美如诗画的新年散漫着浅浅的香,淡淡的暖,喧染着大街小巷,所有的人们都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这一切与寅斐无关,也许就是他的命。残酷的现实总是无情地折磨着他,难道让他在这种折磨中慢慢变得坚强与成熟。
在新年的舞台上,生活的薄宣没有寅斐一行墨迹,他在百般煎熬中终于熬到农历正月十二日,经朋友介绍去了沙市镇一家餐馆做了厨师,由于餐厅还未开业,加之春节期间,乡村生意比较清淡,寅斐闲坐在餐厅里,不由翻阅日记本,重复他终身难忘的春节记事。
二月四日,阴雨
楚南的鞭炮声在除旧布新中高歌,值此万家灯火之夜,我却孤身一人住在旅馆,煎熬着想念母亲与儿子的痛苦。一城之隔,却不能团聚。
二月五日,阴雨
天刚麻麻亮,清脆的鞭炮声打破了岁首的宁静。当我走在大街时,只听得彼起彼落的祝福词回荡在街头巷尾,“恭喜发财!新年快乐!”,而我茫然若失的心情却不存半点喜悦,中午,在一位朋友的盛情下去了他家作客,大年初一总算就这样过去了。
二月七日,阴雨
几天来,我的心情一直处于低谷,这个春节让我终生难忘。虽然不少朋友邀我做客,可他们每天在玩牌,我帮着他们煮饭炒菜,也算混了过去。今天下午,回家看望母亲与儿子,随后又悄悄地离开了茶亭村。
二月八日,阴雨
今天上午,我走了三十多里的山径小道,途中遇上沙市的一位朋友,我向他诉说了自己的的遭遇,正好他一位朋友在镇上开了一家餐馆准备开业,介绍我去他餐馆做厨师。
看着看着,寅斐手中的日记本滑落在餐桌下,也许连日的疲劳,使他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餐馆正始营业正月十六日,挂牌“得乐酒家”。
这天,老板的亲朋好友大清早就点着鞭炮,送来贺礼恭祝开业大吉。
“得乐酒家”是沙市镇装饰最豪华、布置最新潮的乡村餐馆,兼住宿,聚会,休闲服务,店主是沙市区计生专干黄凯爱人伍小芸,不少乡村领导也前来祝贺。时至中午,店外热闹非凡,店中来宾满座,忙得几个厨师晕头转向。
连续几天,生意十分火爆。老板娘也忙里忙外,由于员工们也很买力,老板娘给每个工人发了二百元红包,大家做事十分开心。
一天午饭后,已经下午三点多,老板娘在厨房清点食物,冰柜里的菜已所剩无几,于是对着师傅们说:“你们的手艺太好了,想不到在这乡村小镇生意这么火红,辛苦你们了。”
寅斐微笑着说:“是你人脉广,经营有道,你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大家应齐心协力做好工作。”
“阎师傅,像你们这么好手艺的厨师乡村小镇难以寻找,即使我人脉好,菜品不行生意不好做。说句实在话,这个店做了七八个老板,全都赔本了,当我盘下这个餐馆,心里也没底,但是我闲在家里又没事,现在这生意把我都乐坏了,真的谢谢你们。”
另外俩个厨师接上话:“是老板经营有方,也是大家的努力。”
“师傅们,现在不忙,你们休息一会儿,我去买点菜”老板娘笑着出了厨房。
老板娘刚走到餐厅,迎面进来五十岁的妇人,急忙招呼着:“大姐,请坐,您想吃点什么?”
“你是老板娘?我来看我儿子阎寅斐。”
寅斐在厨房里听到母亲熟悉的声音,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餐厅。
“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寅斐高兴得落泪。
贞贞拉着寅斐的手说:“你表弟告诉我的。”
这时,老板娘急忙倒上一杯茶递给贞贞,接着对寅斐说:“阎师傅,你陪妈妈聊聊,我去楼上拿点东西下来。”
老板娘上了楼,寅斐望着母亲憔悴心面容,心里一阵酸楚。
片刻,老板娘从楼上拿了盘水果来到了餐厅,放在桌上对寅斐说:“阎师傅,陪妈吃点东西,我去买点菜,晚上菜不够了。”
贞贞接过话:“老板娘太客气了。”
“来者是客,何况师傅的妈,应该的。”老板娘挥了挥手,转身出了店门。
老板娘走后,寅斐望着面容憔悴的母亲,泪水不由自主地滚了出来。
“妈,滔滔和冰儿在家听话吗?”
贞贞用手抹着自己湿润的眼角:“虎崽,他们都听话,不过你父亲的脾气还那样古怪,时常与我吵架,动不动就打俩个孙子,有时不准我给饭他们吃,前几天我和你父亲分家了。”
“妈,是孩儿无能,让你吃苦受罪。”
“傻儿子,你也别为我操心,我和你父亲分了家,到觉得轻松自在,虽然带着俩个孙子,他们很听话,你现在在外面有个落角的地方,妈也不用担心你,在这里好好工作吧。”
寅斐这样的人生,这样的命运,需要他在以后有非人的毅力和意志去抗衡,也许会有一天能改变。
“妈,不提过去的事,先喝茶,吃水果。”寅斐拿了一个苹果用纸巾擦了一下递给了母亲。
贞贞放下茶杯,接过儿子递给的水果吃了起来。
“虎崽,妈今天来没别的事,就是过年时你广东那个朋友又写信来了,正月十二收到的,前几天你表弟说你在这里,所以我就来送信给你,看你过得怎么样?”
贞贞从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寅斐。
寅斐接过信,顺手将信拆开,里面还有一张彩色照片,照片背面写着“王琳广东留影”。于是展信细阅:
斐兄:
你好!
我于二月十日收到的回信,你在信中也不告诉我你的近况,我知道你现在过得不怎么样,作为一个草根写作者来说,在创作上存在很多困难,日前,你需要更多的帮助去实现文学之梦。
斐兄,”患难之友为真友,福灾是检验朋友的试金石”,这是你在双丰时对我说过的话,这句话一直在我心海里荡漾。搞写作,困难是有的,只要你与困难斗争到底,做生活的强者,我相信你一定成功,到那时,让我们共同举杯致庆吧。
兄,我于元月二十六日回了邵东,虽存来你家上门拜访之意,可正月初四又到了广东,望谅!再者,我这次给你回信,还寄了一张照片,好让你仔细回忆一下我们当初相识的情景吧,以后不要称我为弟,免得闹出现代版《梁祝》的笑话。
愚妹:王琳
一九九二年二月十日广东
寅斐看完信,拿着相片仔细打量着,怎么也想不起相片上这姑娘是谁?心中满是猜想。
“虎崽,你在这里好好做,妈要回家了。”贞贞起身欲走。
寅斐把信照放在衣袋里,拉着母亲的手:“妈,在这里玩两天,正月里也没什么事。”
“我不回家,滔滔和阎冰怎么办?”
“妈,你既然要回家,我也不留你。”寅斐松开手:“等会儿老板娘回来拿点钱给你。”
这时,老板娘正好买菜回来,见贞贞和寅斐站在门口,忙招呼着:“里面坐,外面有点冷。”
寅斐接过话:“我妈不放心俩个孙子,她要回家。”
老板娘从裤袋里拿出几张拾元人民币递给贞贞:”拿着买点东西,我也没时间陪你。
贞贞连连推手:“不用客气,我心领了。”
寅斐开口说:“老板娘,我先借二百元钱给我妈。”
“好的!”老板娘从钱包里拿出四张伍拾元钱递给寅斐。
“妈,先拿着这两二百元钱,以后需要钱的时候到这里找我,回家一定要注意身体。”寅斐把钱递给母亲。
“阎师傅,既然你妈要回去,你送她去车站坐车,这里还有两个师傅,我们先忙着。”
寅斐拉着母亲对老板娘说:“太谢谢了,那我送妈去车站,等会就回来。”
沙市镇车站侯车的人不多,大约等了十分钟,一辆“三湘牌”大客车停在车站门口,寅斐把母亲送上车,站在公路边,直望着扬尘远去的客车消失在沙市的街头,方转身回到洒家,心里仿佛失落了什么……
楚南的早春还未从严冬中完全苏醒过来,虽然已是农历二月,可人们仍脱不下身上越冬的棉袄,离不开家中的炭火。
沙市的早春,总在绵绵细雨中显得十分冷清,街道上也泥泞不堪,过往的行人常被地上的泥水漩在衣服和鞋裤上,展示着九十年代乡镇街景的真实画面。
这是个霏霏细雨的夜晚,冷清的沙市,街上依然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来回走动。九十年代的改革开放,已完全消隐了七十年代乡镇街景的沉寂与宁静。
“得乐酒家”店里坐着十几个住宿的旅客在观看电视,他们都全神贯注地观赏着广西电视台播放的电视连续剧《联林珍奇》,随着剧情的深入,银屏上出现了一副绝妙对联把寅斐迷住。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剧中凌大秀横溢的才华,绝妙的联词令寅斐如痴如醉。
“老板娘,恭喜发财!”几个衣着花花绿绿的年轻人走进店中,一副耀武扬威的气势使人不寒而粟,吓得正在看电视的旅客急忙上了楼。
老板娘笑嘻嘻地迎了出来:“请坐!”
服务员也忙着端上了茶水。
“老板娘,今晚生意这么好呀。”说话的是个戴墨镜的小伙。
老板娘看着他古怪的样子,在这春寒的夜晚戴着墨镜,显然不是什么好人。小伙二十出头,穿着一件咖啡色的外套,他双手一摆,他们一行六人直接走进内餐厅。
老板娘十分镇定,随着他们在内餐厅,并招呼服务员倒上了茶水。她知道这些混混靠在街上敲诈勒索,明抢暗偷度日的,谁知,今晚来到自己店里,这瘟神进来容易出去难。
服务员倒上茶后,轻声细语地说:“几位大哥,先喝茶,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服务员是一个乡下姑娘,十八九岁,丰满的身材不失苗条,穿一件绿花棉袄,头上扎着两条小辫坠在胸前,随着身姿的摆动,辫子有节奏地在衣服上左右移动,眼睛清亮照人,红润的脸蛋上在夜间仿佛闪烁着太阳光辉。
一个留小胡子的年轻人,伸手摸着服务员的手,瞟着眼睛说:“哥们晚上想喝花酒,看来你运气不错。”
服务员推开小胡子的手,微笑着说:“谢谢大哥看得起我,小妹是乡下姑娘,什么都不懂,你们先喝茶吧,我要去做事了。”
这时,老板娘拿着菜谱放在桌上说:“想吃点什么,你们点吧,太晚了师傅们休息了。”
“不用看菜谱,一碗三鲜汤,一碗大片牛肉,一只家常鸡,一碟小炒肉,酸辣肥肠,家常豆腐,快点搞上来。”脸上划了几道刀疤的年轻人把菜谱甩到一边。
服务转身进了厨房,和师傅们忙开了。
老板娘无奈地站在内餐厅,只好附和着他们。
大约过了十分钟,服务员把菜陆续地端在桌子上,菜肴色彩鲜美,香气扑鼻,坐在桌边的混混们直流口水,他们像饿死鬼似的叫喊:“快拿碗筷来!”
服务员迅速地把碗筷放在桌子,然而说:“各位大哥,请慢用!”
“来两瓶白兰地,再加四瓶香槟。”长发青年手舞足蹈。
酒菜全已上桌,他们一人一瓶,打开瓶盖对着披风衣的青年说:“李哥,今晚喝个痛快。”
“好!人生难得几回醉,今晚有你们兄弟相陪,大家来个一醉方休!”他拿起瓶子站了起来,其他五人也跟上把酒瓶踫得啪啪响。
一瓶紧接一瓶,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他们个个说话语无伦次。
“老板娘,把师傅和服务员给我叫来,今晚得陪哥们喝两杯。”
老板娘应声走到桌前,微笑着说:“几位大哥,师傅和服务员休息了。再者,他们也不喝酒。”
“不喝酒,今晚也得陪哥们喝,”长发青年用手拍着桌子,桌上的酒瓶掉落在地上。
小胡子青年瞪着眼睛:“跟女人家说话没什么用,实话告诉你,今晚就冲师傅来的,既然来沙市这么久,在哥们门口混饭吃,一点规矩都没有,还抢了南哥不少生意。”
“女人也是人,这店是我开的,师傅是我请的,我伍小芸在沙市你们应该也知道,有什么事尽管找我,”老板娘知道他们想闹事,吃霸王餐,于是开门见山地警告他们。

☆作者简介:
陈湘斐:湖南新宁县人,汉族,笔名寒露,网名仗笔天涯,天生偏爱文学,获全国《现代好诗词》2018评选大赛三等奖,荣登2019年中华文化形象大使、《文学与艺术》签约作家,《中外华语作家》文学院士,获2019年全国首届“木兰杯”诗词大赛最美诗人奖,作品入选《2018年诗歌年鉴》,《中华当代诗典》,《中国2019—2020诗歌双年选》,《中国汉语诗歌典藏》珍藏版,获2020年中国文坛十佳作家(诗人)桂冠,2022年二十一世纪文学骑士勋章,北京汉墨书画院院士,一腔热血敢怒天地言世象,半生情怀不惧风雨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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