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大师继精神》——谨以此文纪念马三立先生诞辰110周年 文／薛春生

       上世纪八七年夏天的一个周日，我到天津美术家协会（在原和平电影院的旁边）的展览馆去看一个美展。当步入第二展厅，看到迎面一尊约二尺高的半身石膏像时我被吸引住了，定睛看去，啊！相声大师马三立。我走到塑像前认真欣赏着，轻语：雕得真好，真是神形俱佳。突然身后传来问话声，“怎么样，像吗？”我扭身回头一看，“啊！马先生，像、太像您了！”我赶忙答道。“怎么、您今天休息？您喜欢艺术？”他问我，“是的、马老，”我回答道，“我得知消息，说工艺美院的王之江教授创作雕塑了我的像，我今天特意赶过来看看。”他一边说一边用他那睿智聚神的眼睛欣赏着他的雕像。“不愧是教授，雕得真像我！真不错、真不错！”他高兴地说着。看着笑咪咪的马老，我问他：“看来您身体精神都不错呀？！”他答道：“不错，没问题！这不，团里近年分给我房了，面积不小，还是低楼层，团里对咱挺好的…我差不多也该退休下台喽！”“那我祝福您晚年幸福吧！”我说道。“您爱看我的演出，又欣赏我的塑像。我要感谢您捧场！还要祝您书画技艺进步！”他同我聊话中，一直面带笑容，就如同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邻家老爷子。短短地接触让我看出，马老是发自内心地愿意跟你——一个普通观众接触交流（马老长我近40岁）。让我看到一位老艺术家的与人善良友好、谦和可亲、以及平等的精神。在他心里始终装着观众。观众的心目中更有他的位置。

       让我又想起本世纪初的2001年，在“相声大师马三立从艺80周年告别演出”上。马老面对从四面八方赶来的满体育馆的观众，给予他不断地、雷鸣般地掌声祝贺时他问道：我值吗？！人们齐声高喊：值！、值！！我想：这“值！！”仅凭演技是绝得不到的。是马老数十年的德艺双馨赢得了人们的口碑赞誉，成为人们心中名符其实的人民艺术家。

       其实，早在一九七八年，笔者就在滨江剧场（那时名＜红卫兵剧场＞在滨江道与新华路交口西南角）看过马大师的演出，（那时看曲艺施行随时买票可进）其时正是“文革”结束不久，改革开放开始。他与王凤山先生激情合演了《买猴儿》。成功塑造了“马大哈”这一家喻户晓、广传社会的精典形象——成为对工作不负责任、粗心大意人的代名称。粗心大意的“马大哈”，正是由精益求精的马老的创作演出而立留于世的。可是当时又有几人知道：马先生五六年时还担任着天津曲艺团副团长。五八年却被错划成右派下放东郊；六四年四清运动被“清理”去看仓库；“文革”打成“牛鬼蛇神”，关进“牛棚”；后因战备疏散全家落户农村。历经十多年磨难，近二十年没登舞台。甫刚返津城不久他就登台给人民献艺演出的呀！！此后他年逾花甲不伏枥，无需扬鞭自奋蹄再创辉煌！又创演、整理再演了《西江月》《文章会》《十点钟开始》《家传秘方》《逗你玩》《查卫生》等一系列脍炙人口的优秀作品。形成了马派相声独特的风格，推动了相声艺术的发展。马志明曾这样描述：“老父亲琢磨作品，常常为了一个字是否要；一个“包袱”怎么才能抖响而反复推敲斟酌、实际演练而忘记茶饭。”      

       笔者第二次看到马先生的演出是在1984年的3月9日，在一宫举行的为建“天津青少年儿童活动中心”募捐义演上。马老和王凤山先生合作演出了“夸住宅”：“你们家那时称得起，良田千倾、树木成林，米面成仓、骡马成群…马老流畅精湛的贯口表演，博得了全场观众的阵阵喝彩。后来，从媒体上得知 马老是在老伴病重之际  ，放下照顾老伴，而去为家乡的青少年儿童做奉献。（转天3月10日马老的妻子甄惠敏去逝）他勤勤肯肯为人民服务，他心甘情愿跟党走社会主义道路。1984年70岁的马老光荣入党，两次被评为市优秀共产党员…可见马老的深明大义与人生境界的追求。马老以他的实际行动为优秀共产党员称号做了注脚：早在新中国成立初，他就两度赴朝慰问志愿军将士，五二年担任第二届慰问团华北分团文工队副队长，历时演出两个多月。80年代，他用他专场演出的收入，买下自己演出的录音带寄给老山前线战士。他作为政协委员积极参政、提议案…他主办相声大赛培养后辈艺术人才。他还以不同身份参加多种社会活动助力社会的进步与发展。他德艺双馨，成为相声界中里程碑式人物。深受人们的爱戴。

       想起那些年代，每天下班回家，时常在大街上、胡同中、大院里听到马老的相声，人们边做饭、边忙着家务，边享受陶醉在《每日相声》里他奉献的欢乐中。他的“逗你玩”含有善意玩笑之情，早已成为人们打趣、开玩笑的常用词，破尴尬、消误会、调关系的润滑剂。笔者是听了他的《西江月》才进一步了解了词牌、才清楚其六六七六的格律从而更加爱学诗词的…段中马老那铿锵富韵律的“有党正确领导，走向新的长征。人人胸中怀壮志，赶超世界水平！！…”给当年迈步改革开放的人们并仍给今天 奋斗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人们以激励与鼓舞。他给人民带来不尽的欢乐和心灵的抚慰。人民需要他，感谢他！

       今年是马老诞辰110周年，笔者作为受其恩泽的一名晚辈观众，感恩并缅怀他。他的为艺、做人、人生追求与奉献，给人们做出了榜样。他的精神永远值得后人敬仰和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