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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琳脸上露出了微笑,如春天明媚的阳光。于是拉着寅斐的手:“走,别让她们等久了。”
“怡安工业城”入口旁是“东方卡拉0K歌舞厅”,王琳表妹她们早在门前等了一会了,站在前面的一位姑娘穿着十分耀眼,一米六五的个儿,在连衣裙的衬托下显得婷婷玉立,一张红白相宜的瓜子脸清雅秀丽,樱桃似的小嘴露出两排洁齿,高高的鼻梁,清亮的眼睛,更突出她现代女性的风韵,不管什么样的男人都会折服在她裙下,她是王琳的朋友林秋萍。
“林小姐,让你们久等了!”寅斐走到她身边招呼着。
“大家是老乡,何况你是王琳的朋友,就是我林秋萍的朋友,能在他乡有缘相识,是我的福气。”
这时,王琳表妹阿香提着两袋食物和水果走了过来:“表姐,这是林小姐她们给寅斐买的东西,你先拿着。”
王琳接过袋子说:“买这么多东西干嘛?路上吃的东西早就准备了,怎么让你们破费呢。”
寅斐从王琳肩上拿着自己的行李袋,对着秋萍说:“林小姐,你我萍水相逢,却如此深情厚待,阎某感激不尽。”
“相逢何必曾相识,如果你不是王琳的朋友,我们又怎能在异乡相识,一别千里,略表寸心。”
“谢谢老乡了。”
秋萍面对着寅斐:“别聊了,早点坐车吧,在中途还要转几次车才能到广州。”
接着他们一行六人走到公路边,等待着开往东莞的车。
寅斐靠着王琳,从行李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她,照片背面上写着一首诗:
情系雁田四月天,
寻梦亲历珠泪涟。
此行千里欠情债,
借以墨迹代感言。
王琳接过照片,从身上拿出二百元钱递给寅斐说:“这是给你的车费,在路上小心点,别弄丢了,剩下的钱给爸妈买点东西,代我向他们问好。”
寅斐接过钱放在裤袋里,对王琳说:“谢谢!”
这时梧林拦住一辆开往樟木头的中巴车,王琳把两袋食物递给寅斐叮嘱道:“路上千万小心钱物,切记别饿着自己。”
寅斐和梧林上了中巴车,司机关上了车门,然而慢慢地向前行驶。
他俩站在车窗边,望着王琳她们四人站在公路边依依不舍的样子,寅斐的眼睛闪着晶莹的泪光。
“一路平安!”她们都挥着小手。
车速慢慢的加快,在尘土飞扬中驶出雁田……
十 七
草色芬芳的三月,人间处处春风十里,小桥人家,可寅斐带着沉重的心情,欠下一笔难以偿还的情债离开了东莞凤岗雁田。
樟木头汽车站,行人和车辆很不协调,站内站外扬尘飞沙,综乱错杂,车站里√
都摆着不成规矩的摊贩,叫买与吵闹声彼起不断,嘈杂得车站进出的旅客头昏脑胀。
寅斐和梧林下了中巴车,在一摊上买了两瓶矿泉水,转身上了广州的大巴车。
车上乘客不多,他们大都满身灰尘,精神不振,心情也极其低落,也许和寅斐他们一样的遭遇吧,没有找到工作,靠朋友资助重返家乡。
大约过了十分钟,大巴车驰出了车站。
……
到达广州火车站已是黄昏,残阳染红了整个羊城。
车站广场简直像一片大海,随着人头的涌动,如海上起伏的波浪。大小巴士在广场周围逗溜着、叫喊着过往的行人,广场上各种小卖声仿若林中百鸟之音,喧哗着流花、越秀两个区域。
寅斐下了车后,托咐梧林看管行李,就直奔火车站售票大厅。
售票大厅里水泄不通,十分混乱。里面值勤人员也不闻不问,购票的人流大多是年轻的小伙子与姑娘们,他们大都带着疲惫不堪的神情,售票窗口前分不清列队购票的秩序,只见人群拥拥挤挤,东拉西扯地往窗口靠近。寅斐目着这一情景,不由心潮澎湃,对着他们吟诵:
人流涌至入羊城,
源自人们欲淘金。
踏破铁鞋无觅处,
两袖清风恨归程。
售票厅列队购票的人寸步难移,可那些票贩在里面穿行如梭,来去自如。寅斐站了两个小时,向前移步不到五米。
夜幕笼罩着整个羊城,火车站仍然没有舒缓白日的纷杂。大约晚上九点,寅斐好不容易排到售票窗口前,这时票门一关,上面挂着9.25分票已售完。
无奈之下,只好又排到另外一个窗口后面,刚站定脚,身边俩个票贩围着俩个旅客气势汹汹的样子,那旅客从身上掏出几张拾元面额的人民币,递给一个留小胡子的年轻人,委婉地求饶:“大哥,就这么点了,请高抬贵手。”
小胡子接过钱,一声不吭地向他打了两拳,接着另外一人又向他踢了两脚,那人倒在地上,他们甩手离去。
这一切值班民警和保安看得一清二楚,他们没一个上前制止票贩敲诈打人的行为,反而用铁棍东敲西打,吓唬着在列队购票的人群。
眼前的这一幕幕情景,使寅斐不寒而栗,他彻底明白,想买到当天的车票已是难上加
难,站里的票几乎全被票贩与售票员控制,如果有人乱说话,不但遭受毒打,还要被敲诈,
民警们也是蛇鼠一窝,根本不管这事。啊,好一个广州,真可谓:
广州流花花花流,
敢问羊城城自羞。
民警保安安何处?
暴行执事鬼见愁。
夜晚十点多,寅斐仍然没有买到车票,只好出了售票员厅,来到梧林等他的地方,对他说:“买票真难。”
梧林望着热汗淋漓的寅斐问:“几点的票?”
“还没有买到票,里面还有从早上排到现在的人还没有买到票,这样下去,我看排队很难买到票。”寅斐一脸无奈的样子。
梧林很焦急地说:“也得想办法弄两张。”
寅斐用手挠着头:“只有买高价票。”
“那好吧,你去买吧,不要太贵了,我们身上没多少钱。”
“买高价票没保障,万一买张假票怎么啦?”寅斐心里打了个顿,望着车站里有一个特别售票窗口,那里人很少,也不用排队。这时,他想到自己有本湖南电视台签发的《特邀记者证》,应该可以买到票。
寅斐从身上掏出证件递给梧林:“这个证件买票应该不用排队,中央有明文规定,可优先购买车、船、飞机票。”
梧林一看,高兴得跳了起来:“怎么不早点拿证件去买票,还去排什么队。”
寅斐从梧林手上拿回证件,正欲起身购票,在旁边的三个年轻人拿着钱对寅斐说:“老乡,我们还是昨天来的,请帮我们买三张到衡阳的票。”
“试试看吧,买不到莫介意。”寅斐接过钱,望着他们的样子,心顿生曳:一阵酸楚。
寅斐走进售票大厅,站在“特别服务窗口”前,把钱和证件递了进去,对售票员说:“麻烦签五张今晚到衡阳的车票。”
售票员看了下证件说:“先生,今晚的票已售完,明天下午二点十五分的可以吗?”
“可以。”
售票员签好票后,然而认真地清点一遍,把证件、车票、补给零钱推到窗口:“先生,请清点票额。”
寅斐收好证件和票款,微笑着对售票员说:“谢谢!”
……
午夜十二点,车站广场上所有侯车的人群,在民警和保安的吆喝声中,赶进了一个“临时住宿”的大棚里,并收取每人三元钱的住宿费。棚子里气味难闻,就像大型养殖场的牧圈,被赶进这里住宿的旅客,都东倒西歪地躺在水泥地上,燥热的天气简直让人室息。
寅斐和梧林同三个老乡,也住进了这“大旅馆”。
天麻麻亮,“大旅馆”的旅客们又在民警和保安的叫嚷声中,全部送到火车站广场,经过几个小时宁静的车站,顷刻间人声鼎沸,随着站内的广播声,乘客们频频涌进站内,等候着自己所乘的列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得像蜗牛似的爬行,寅斐在火车站广场在焦急中熬了八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下午二点,他们一行五人通过了车站检票口,登上了“广州开往长沙”的列车。
一声长鸣,列车驶出了广州站。
这是一列硬座慢车,寅斐他坐在第九节车厢里,车上十分拥挤,通道也水泄不通,车厢空气让人室息。尽管乘客打开两边的车窗,但车厢里散发着浓浓的异味。寅斐坐在车窗边,此时他那张沾满微尘的方脸没有半点笑意,高矮适中的鼻梁间,虽然刻画出他男性的成熟,却没有人知道他经过了千锤百炼,曾经多少次受过非人摧残的体魄,也没有半分雄健力壮,而他那双平时如星的双眸,在列车上也变得格外的阴沉。
“喂,老乡,你在想什么?”坐在对面的怀化老乡打断他的沉默。
寅斐回过神,望着他们面带微笑地问:“老乡,有什么事?”
“车上太无聊了,一起聊聊天吧。”
“好吧,有缘相识是福气。”
怀化老乡问:“你在广州做什么?买车票不用排队呀。”
“那是我在家工作的证件,国家明文规定优先购买车、船、飞机票。”
“我们家乡劳力多,我们就想到广东挣点钱,那知来到广东后,找工作很难,呆了十多天,赔了几百元钱,还忍饥挨饿。”
梧林接着说:“我也真倒霉,在东莞一个多月活受罪,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香烟、瓜子、矿泉水……”
车上乘务员的叫卖声打断他们的对话。
车轮哐啷、哐啷地在铁轨上滚动,车上的乘客随着停靠上落越来越多,车厢简直成了《西游记》里的炼丹炉。寅斐无心观察车厢拥挤的乘客,斜躺在车窗边,又萦绕着在雁田那段情景,心里有如煮沸的开水,让他感到一种难以克制的隐痛。
列车驶入乐昌,窗外已见不到白日的余光,车厢里开启了昏暗的灯光,倚窗的乘客都纵目窗外,乡村美丽的夜景如电影般一幕幕掠过。
“盒子饭,五元一份。”乘务员推着餐车叫喊着。
“梧林,买两份快餐吧。”
寅斐饿得有点熬不住了,因为还是昨天吃了东西,上车后王琳买的食物全在梧林行李袋里,他一直不拿出来吃。
梧林摇着头:“车上东西贵,等到衡阳再吃吧。”
“东西再贵也得吃呀,不能饿肚子,这样熬到衡阳谁受得了。”寅斐对梧林说:“你先拿二十元钱给我,我给你从雁田到衡阳的车票钱你还没给我。”
“王琳给了你二百元,我是她姑爷,钱在你手上,还要我给车费。”梧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寅斐很是生气,对梧林说:“老乡,你的车费你老婆昨晚已给你了,王琳给我的钱又不是给你买车票的。”
正在这时,对座那三个怀化老乡拿出几个鸡蛋和食物摆在小桌上“大家先吃点。”
梧林一声不吭地拿了两个鸡蛋,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车上灯光昏暗,寅斐憋着一肚子气,起身离开座位,走向洗手间。
大约五分钟,寅斐回到座位边,只见位置被梧林坐着,他的座位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寅斐没有吭声,站在座位的通道边,就这样在列车的摇晃中坚持了两个小时,直站得双脚发软,无奈之下对梧林说:“让我坐会儿吧。”
梧林装着没听见,依旧在与那位姑娘说说笑笑。
寅斐伸手拍了下梧林的肩膀:“你起来站会儿吧。”
“你没长眼睛,凭什么要我站呀。”梧林瞪着眼睛。
“换会儿,我都站了二个多小时了,等半小时再给你让坐。”
梧林没有一点让座位的意思,反而生气地说:“别烦我。”
“我烦你?”寅斐越想越生气:“你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别人,你坐在我的座位上,这种借花献佛的事只有你做得出来。”
“你管得着吗?”梧林板着面孔。
寅斐想起了在雁田相识的他,如今判若两人,简直气得冒烟:“周梧林,我哪里得罪你了,做人要讲良心。”
“你少跟我啰嗦,不然把你的行李甩下车。”梧林拿起寅斐小桌上的水瓶扔到窗外,来了个敲山震虎。
寅斐不想再与他争执,总算看清梧林的为人,怪不得在雁田那么多老乡不敢接近他,就连老婆都不理,可想而知,他的人品绝对一文不值。
这时,几个怀化老乡都站起来争着让座:“老乡,坐我这里。”
”别客气,很快要下车了,你们坐吧。”寅斐连连摇头。
……
大凡,人世间就是这个样子,有人好,有人坏,有人行善处世,有人恩将仇报,往往别人的故事却在自己的生活里,却喂养不了那些世风的芒花杂草。
列车平稳地停靠在衡阳火车站,乘客们如潮水般涌向检票出口。寅斐一行五人出了车站,他和怀化老乡一番道别后,各自离去。
寅斐随着人流,步行一段路程到了火车站侯车室。
侯车室里乘客不多,寅斐把行李放在椅子上,轻轻地拉开袋子,伸手去翻里面剩余的三十元钱,可翻来翻去却没发现,他知道肯定在车上被梧林拿了,接着一阵昏眩,倒在侯车室的长椅上。

☆作者简介:
陈湘斐:湖南新宁县人,汉族,笔名寒露,网名仗笔天涯,天生偏爱文学,获全国《现代好诗词》2018评选大赛三等奖,荣登2019年中华文化形象大使、《文学与艺术》签约作家,《中外华语作家》文学院士,获2019年全国首届“木兰杯”诗词大赛最美诗人奖,作品入选《2018年诗歌年鉴》,《中华当代诗典》,《中国2019—2020诗歌双年选》,《中国汉语诗歌典藏》珍藏版,获2020年中国文坛十佳作家(诗人)桂冠,2022年二十一世纪文学骑士勋章,北京汉墨书画院院士,一腔热血敢怒天地言世象,半生情怀不惧风雨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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