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0:
季节如一首磅礴的诗篇,在委婉、高歌、绽放之后,宁静地转身而过。沧桑枝叶间,寅斐折取在淡墨中,在他满纸的良田里给了一卷秋的增色。
七月十八日。
这天上午,文水和寅斐慢步在街上,虽然俩人打着雨伞,可寅斐的衣服还是被雨水淋湿,潮冷的秋雨带着如刺的秋风袭入他的体内,顿觉身寒打颤,在这仿若严冬的初秋季节,寒风冷雨违背常规地与自然挑战,好像寅斐与命运挑战一样。
“小阎,我佩服你的毅力,敢于与命运挑战。”
寅斐抖了下雨伞:“我不相信命运,虽然环境和条件影响一个人的将来,关键要靠自己怎样去改变。”
“我非常同情你现在的处境,俩个儿子跟奶奶以后不知变成什么样儿,说明白了,你现在不在他们身边,长大了他们对你肯定有怨恨。”文水从怜悯中又有几分关心。
寅斐叹道:“我知道儿子们会受到影响,将来会记恨我,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人生本来是游戏,只不过每个人的玩法不一样,尝试的过程结果也不一样,而我无能摆脱一切一切的不幸,因为父亲把我的人生游戏掌握在他手中。”
文水接过话:“你说得对,人生真的如游戏,有时没有规则,所以自己掌控不了。”
“不管怎样,人活在这世上,不能碌碌无为,要有理想,有斗志,为自己的人生定格,我是在别人的嘲讽中坚持着这份执着,希望将改变命运。”寅斐的表情充满自信。
“厄运创造奇迹,我相信你一定心想事成!”
“裴老板,你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吧,也许经历了无数风雨才有今天的阳光。”
“小阎,人的命运不是上天主宰,是靠自己去改变,我赞同你的人生观点。至于它的好坏,有时却与环境和条件有关。回想小时,我也喜欢文学,由于父母的弱爱,在我十八岁那年,父亲去了美国帮爷爷打理生意,把家里的所有产业交给了我,我爸在国内经营十多家酒店,楚南的“皇都宾馆”是我爸旗下的一个分店,在广东还有两个鞋厂。”
“裴老板,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出力时尽管吩咐。”
“好的!”
“承蒙抬看,我阎寅斐愿为你效犬马之劳和招工委托,保证做好。”
寅斐接过资料,认真阅读后说:“感谢裴老板信任,这事我全力促成。”
“那好。另外,我有一个朋友在省电视台工作,他弄了二百套《特邀记者证》,托我帮他变卖,每套不低于二百元,胶本和钢印都在我房里,在招工时可以找到渠道,这事不能太声张。”
文水的这一言行与举止使寅斐十分惊讶,他知道买卖证件是违法行为,何况是电视台的记者证,权威性的证件,这可是以身试法。然而面对文水不能拒绝,在“皇都宾馆”吃住二个多月,费用至少达万元,才使自己一气呵成长篇小说《凡人悲歌》,此情此景,无法在犹豫不决中做出结果。
寅斐的眼神里有种特别的无奈,文水从他的表情上读到了他的内心世界,接着很干脆地说:“小阎,你也别顾虑,当今社会复杂,每个人都不择手段地为金钱冒险,没有钱就无法生存,更不能干什么大业,在这金钱风行的世界里,党政要员、企事业精英他们也有与法律挑战的幻想,我想你是聪明人,不会不明白吗?”
文水的一番言词,使寅斐领悟到金钱的力量:“裴老板,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好吧,我等你的答复,不过要尽快在明后两天。”
寅斐点头应允。
“那就这样吧,委托书和招工协议你先拿到你房间去,我还有事去办,你先回宾馆吧。”文水握着寅斐的手:“明天见!”
俩人道别后,文水朝湘运车站方向而去。
寅斐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皇都宾馆”,他躺在床上,心情特别地乱,从雁田回楚南不知不觉地过了快四个月,在这四个月里,经历了这么多难以想象的事情,就好似做了一场梦。今天裴文水说的那些事,更使他难以做出决择,于是又想起了在雁田与王琳、秋萍她们道别的情景,眼泪不由自主地打湿了枕头。
眼泪本来给人的感受是一种苦涩,寅斐几乎被泪水淹没了整个身心,而再多的泪水却洗不尽他的哀愁。
寅斐下了床,联想起与文水这两个多月的神秘交往,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不弃代价来帮助自己实现梦想,使人无不感到怀疑。
然而,目前所面对的一切却难以预知未来将会发生什么?仔细想想文水的每一句话,在现世之下在情在理,在这复杂的社会里,在这纸迷金醉的年代,没有钱成什么大业。比如自己如果没有他的资助,也许还浪迹街头。
寅斐越想越乱,最终还是决定挺而走险。
却在这时,他又想起了王琳,于是伏桌铺纸涂墨,与她再次相见在一纸飞鸿。
王琳:
一别之后,两地悬念,三月风雨广东情,我放眼,四面人流雁田地。恨南国,欠情债,五脏六腑肠儿断。返楚南,七上八下心神不安,辞佳朋因为清贫无所赠,九分愁颜忧色十点,沉默惜别时,哑口相对?百思念,千系想,万般无奈恨归程。
万言千语说不尽,南下之行百无聊赖困惑东莞凤岗镇,十往九返怡安工业区,流下伤心泪。今在家乡忆往事,未到八月中秋望明月,不知能否代表我的心,让你知我思念情。七月烧香在祈祷,愿你过幵心。我今在家事违愿,犹如六月火烧身,久别常想念,涂墨鸿雁情,身在秋华物实季,收获相思豆。曾求五月榴花入梦境,可叹花瓣风雨浸,想那四月枇杷摇落池塘面,诸事都失意。急匆匆,三月桃花景迷
人,飘零零,二次谋面续前缘,换来是别情。今居楚南心低落,满愁绪,王琳呀王琳,也许今生恨我一世枉为人。
寅斐亲笔楚南
一九九二年八月二十六日
入夜,寅斐推开玻璃窗,站在窗前望着山城夜景,在灯光和寒雨中更加迷人,然而这迷人的夜景却激不起他欣赏的情趣,反之引起他过去的那一种淡泊,一种深遂,一种思联万端的启迪和无限的惆怅。
夜风带着阵阵沁凉拂进了窗户,寅斐从这沁凉中感到一点寒意,于是关上了窗门,仰卧在床上,然而反复地思考着为裴文水做事的决定,可是面对现实让他别无选择,只有冒险才是唯一的答案。
……
次日上午,寅斐陪文水在用餐时拉起了昨天的话题。
“小阎,昨天谈的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
寅斐毫不犹豫地回答:“裴老板,就按你的安排去做吧。”
“谢谢你了,其实国家实行改革开放也就是一种冒险,关键在于以头脑处事,人嘛,有胆识才能出人头立。”文水对着寅斐满脸笑容。
寅斐问:“那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先不用急,待我先把招工广告印好后,张贴出去再开始,招工地点就设在“皇都宾馆”大门外。”
“好的。”
文水见寅斐满口应允,接着从公文包里拿出证件与钢印交给说:“这些东西先放在你的房间,千万记住不要拿出来。”
“知道!”
“两百套记者证,一律二百元工本费一套,不能公开办理,这几天我要去广州办事,这里的事情全托嘱你了。”
寅斐接过文水交付的东西,点头说:“裴老板,我阎寅斐做事你放心,绝对不会牵扯到别人,心中自有分寸。”
一番言语后,俩人用完餐,各自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
人生所谓成熟,是经历了世间百态里的五味杂陈,面对生活与生存,寅斐虽有眼中的清澈,心底洞明世事及人情的从容,但他仍无奈地选择一种妥协,去迎接一个未知的明天。
三天后,招工报名设在“皇都宾馆”大门旁,凡报名去广东工作的人员收取劳务费150元,一个星期内送入厂里上班。
寅斐在洪曼娜的配合下,仅三天时间,一百多名用工全额招满,收取劳务费二万多元,另外《特邀记者证》也卖了一万多元,三万多元的款项由寅斐存入裴文水的存折。
一转眼又过了四天,劳务输出日期已到,裴文水却没有露面,寅斐只好在宾馆的房里等待着他。
又过了几天。
寅斐有些疑虑,他已想到这是裴文水设的骗局,正在疑惑不解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他打开房门,只见俩个警察出现在眼前。
警察直接问:“你是阎寅斐吗?”
“我是阎寅斐,请问有什么事吗?”
“有人举报你伙同他人借招工之名,对外买卖电视台《特邀记者证》,跟我们走一趟。”
寅斐无语,心里一阵狂乱。
“把包拿过来,我们检查一下。”
警察打开寅斐的公文包,拿出里面几张空白《特邀记者证》,里面还有二千元现金,询问道:“这是什么?”
寅斐只得低头认罪。
警察在房里仔细地收查了一番,找出了钢印和证件副本,招工简章及三万元活期存折,这时,寅斐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上。
“阎寅斐。”一个警察急忙扶起他。
就这样,寅斐被俩个公安警察押到楼下,上了“北京牌”吉普车,送进了楚南公安局拘留所。
公安局的审讯室里,寅斐坐在一张木椅上泪流满面,悔恨交加。
本来人生有追求是一种乐趣,一种升华。有梦的人才能发奋向上,积极进取。可一昧追求金钱的人往往不择手段,丧失理智;金钱,往往衍化了罪恶和误导了人生。
问讯开始,坐在寅斐对面的是俩名身着秋装的干警,年约四十,身体结实雄健,浓眉大眼,头上的大盖帽更显他们的威严。
一位干警在桌上铺开材料纸,另一位望着寅斐询问:“姓名?”
“阎寅斐。”
“出生年月?”
“1962年12月10日。”
“民族?”
“汉族”
……
问讯期间,寅斐几乎泪流满面。
问讯结束后,公安干警对他说:“阎寅斐,你也不要难过,只要能认识错误,我们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知道你是被人利用,如果你将功补过,协助我们抓到洪曼娜及操纵者,不追究你的责任。”
寅斐用衣襟擦着脸上的泪痕,回答道:“尽全力协助。”
“阎寅斐,你先回宾馆等待曼娜与同伙,只要他们来找你,立即通知我们。”
“一定照办!”
“你看下问话笔录,如果没有差错在上面签个字,打个手印。”
寅斐把问话笔录仔细看了一通,然后并签名、按了手印默认,然而站在桌前,望着那叠厚厚的《凡人悲歌》手稿,眼泪又夺眶而出。
“这手稿你拿去吧。”问话的干警把文稿推到寅斐面前,接着从包里掏出一百元钱:“阎
寅斐,我们也很同情你的遭遇,这一百元钱你回宾馆的生活费用,回去后,尽力配合我们的工作,随时会来找你。”
寅斐搂着桌上的文稿,接过干警递给他的一百元钱连连道:“谢谢!谢谢!”转身出了问讯室。
出了公安局已是下午五点,此时的楚南山城,在寅斐眼里多么地陌生,他迈着沉重的脚步,在街上行走了一个多小时,又回到了“皇都宾馆”。
十 八
夜,在寅斐的身边,只有一窗明月,一段文字,虽然是秋季,但他仿佛在冷寒中无衣裹身,伴着寂寞,守往孤独,难以自暖地熬过。
二天过去了,寅斐在“皇都宾馆”始终没见裴文水和洪曼娜出现。公安局也未上门过问,他知道这里面的文章。
大清早,寅斐出了宾馆,独自漫步在街上。这时东方的旭日把山城涂上耀眼的金沫,他停住脚步,靠在转盘的护栏边,愁绪满腔地望着公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在思考着怎样脱离眼下的处境。
“寅斐,大清早在这里发什么呆,有什么心烦事?”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使他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刘斌,你把我吓坏了。”
刘斌大寅斐两岁,穿一套青年装,衣服整洁,一米七五的个儿,长得英俊潇洒,堪称九十年代最典型的男人。他为人谦和,办事利索,社会关系良好,是很出名的工程建设包工头,社会活动家。
“寅斐,几年没见了,在哪发财?”刘斌拉着他的手。
“别说了,我现在有家不能归,搞得妻离子散,前些日子帮一个福建老板做事,被公安局抓了,现在虽然放出来,要我帮他们抓住同伙……”寅斐把在“皇都宾馆”发生的一切如实地告诉刘斌。
“你傻呀,他们放你出来是看上那三万多元钱,只要你不到案,主谋者未抓到,他们就可以分钱,你想坐牢就在那里等着,不想的快点离开楚南。”
“我也没地方去呀。”
刘斌说:“我在绥宁县有个工程,靖洪公路建设,那里十分偏僻,到我工地上干它半年,保准以后没事。”
“真的要人吗?”寅斐急不可待的样子:“那我去做什么?”
“你的厨艺不错,去给我工地民工做饭。”
“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
“好吧,什么时候去呀?”
“现在就可以走,车站里还有几个民工,你和他们一起过去。”
“好的,我去拿行李,你在车站等我。”寅斐起身向“皇都宾馆”而去。
陈湘斐:湖南新宁县人,汉族,笔名寒露,网名仗笔天涯,天生偏爱文学,获全国《现代好诗词》2018评选大赛三等奖,荣登2019年中华文化形象大使、《文学与艺术》签约作家,《中外华语作家》文学院士,获2019年全国首届“木兰杯”诗词大赛最美诗人奖,作品入选《2018年诗歌年鉴》,《中华当代诗典》,《中国2019—2020诗歌双年选》,《中国汉语诗歌典藏》珍藏版,获2020年中国文坛十佳作家(诗人)桂冠,2022年二十一世纪文学骑士勋章,北京汉墨书画院院士,一腔热血敢怒天地言世象,半生情怀不惧风雨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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