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羞于说“爱”

肖忠炜

      我们中国人总是羞于吐露爱。有文化的人给了一个名词“含蓄”。一句“含蓄”带过的大多是我们内心不敢去触碰的东西，也掩饰着：敏感、羞涩、胆怯还有就是不自信。

      我们的先人创造了数不清的好东西，包括文字。我们的文字浩如烟海，我们的文学作品汗牛充栋，那些经典典籍中，你翻遍所有，不一定找得到一个直接说出的“爱”字。

      孔孟之道，从某个方面解读，也是灭人欲的理论思想。孔夫子教育人们可以爱天下，爱一草一木，却不能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地去爱一个女人或者一个女人去爱一个男人。

    外国人口中最不缺乏的一个词“爱”，在我们中国人嘴里就变成了“欲”。“爱”和“欲”虽然情理相同，高低却如云泥之别。一个表达精神至高无上，一个显露着人性中的兽性。

      虽然如此，我们中国人内心却不缺热情。我们创造了那么多的词汇，都是用来表达“爱”。用许多世界上美好的景致和物来借喻、隐喻“爱”。其实就是拐弯抹角，说东说西来表达“爱”。我们的这种所谓的含蓄令老外抓狂，也让我们错过了一些 本可以把握或获得的“爱”。

      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把复杂的东西简单化，是我们中国人的所长。用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比如说，我们现在的某些企业，为了极大化追求利润，连企业必须有的多产品研发部门都不要了，直接用皮尺丈量制造产品，省略了一件产品从立项到成品期间复杂的研发途径。

      我们的辉煌成就不止体现在工业产品上，连人家的文化都一样可以“拿来主义”包括人家的那些节日。我们的文化人也给这种现象一个恰如其分词“舶来品”。

      外国人的节日，基本上都和他们的信仰挂钩，许多节日都从宗教故事中衍生出来。我们的人不求甚解，做表面文章，看起来也差不多就哪个样子，无外乎找个借口狂欢、宣泄一下推动业务经营而已。

      我们是最精致的实用主义者。不信，去问一问我们的大多数，让他给你解释一下，什么是“年”？“年”又为什么叫“春节”？过“年”为什么要“团年”？最好大胆去问他们，“年”和“爱”有无关联？“年”与“爱”可否相通？

      一代代人都会墨守成规去过年，似乎是一个生活的定律，不可不过，不能不过。却在忙忙碌碌中忘记去探究深挖其中深意，那些隐含其中的情感，和所表达的珍贵意蕴。家长们给孩子们过年添新衣，派发压岁钱，喜庆洋洋地过节，却舍不得对孩子们说一句：爱你！

      我们的“年”是因爱而年，缺乏一个直接表达出来的：“爱”字，其实最不能缺少的就是这个直接表达出来的“爱”字。这个字让我想起一位朋友讲过的故事：

      她健康明媚，开朗活泼，性格超过很多男人的豪气。某天，她的“男闺蜜”深夜给他发一条短信，问她“在哪里？”下面一条信息是，“我可能会死了”。第二天看到，她没有当真，以为又在开玩笑。他们从青春到中年，他一直都不分场合，不辨人群地见到她就挤眉弄眼随口一句“我爱你”。那一句“爱”轻飘飘的，流里流气，以一种调侃、一种男人嘴上占女人便宜的轻浮语气脱口而出，她都会毫不客气地踹一脚过去。

在朋友聚会时像两个演小品逗大家哄堂大笑的谐剧演员。

      第二天，当他妻子打电话告诉她，他于昨天晚上故去的消息后，她才知道原来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想起的人竟然是她——那一刻的破防，第一次哭得荡气回肠，成了一个柔肠百结的女人……

      我们不善于认真、严肃地去对一个内心真正爱的人郑重其事地说一句“我爱你”。但有时最真的爱却用最最不靠谱的方式和语气说，这是含蓄下的一种变异掩盖着最真实靠谱的内心……

      大年三十欢天喜地得到了，愿我们在家人团聚时刻，对自己的亲人、挚爱，饱含深情，大大方方地说一句“我爱你！”让爱明朗地传递，让青年充满更浓的爱意。

冬阳下的狗狗

      冬日暖阳下，枯黄的草坪上一群狗狗在尽情地撒欢。浑身雪白、鹅黄、纯黑、黑白相间，品相迥异，但都是体型小巧的小狗狗们，三五成群兜圈追逐，像幼儿园小朋友做老鹰捉小鸡游.戏，玩得不亦乐乎。还有几只体型壮硕，骨骼雄奇，毛发浓密的大型犬，在旁边显得很急躁。尖峭的嘴里耷拉着鲜红的长舌头，喘息吁吁，不断嘀嗒着口水，一双滴溜圆晶晶亮的眼睛紧盯着打闹的小狗狗们，满眼的羡慕和热望。它们的帅哥美女主人们都负责任地管束着它们，不让它们在一起玩，怕打架伤着小狗狗。

      阳光明媚，持续地把温暖的光热洒下来，照拂在狗狗们身上。它们奔跑、抖动，飘扬的毛发闪亮着润润的光泽。狗狗们和他们的主人们那么匹配，相得益彰：一样是青春的，是活力四射的，是无比快乐的。

      这世界上，狗狗们是完全依赖人类生活的动物，除了猫。当然，猫比狗们更独立。

      狗狗们离开了人类的豢养，只能在人类的社会中流浪，捡食人类的垃圾果腹，离开了人类构建的社会圈子，狗狗们是无法生存的。人们以戏谑的口吻，给那些被人类遗弃的狗狗们起了一个略带同情心的好名字：流浪犬。而猫，大可不必操心，那些个性倔强独立的野猫，可以四海为家。猫是老鼠的天敌，地球上但凡有鼠的地方，就会有猫的踪迹，离开了人类，它们饿不死，可能活得更自由、健康、开心，也未可知。

      狗狗的主人们不一会就混熟了。晒太阳，晒他们狗狗的聪明可爱，他们有共同的爱好，话题间传递着人与狗超凡脱俗的亲情。而狗狗们也因为主人们的熟络，感染着它们，它们聪明绝顶的领悟能力，让主人们放心解开桎梏的绳子，大型犬和小狗狗们终于在一起玩。

      狗狗们满院子撒丫子风一样自由地奔跑，尘土、草屑飞扬。忽而又相互挨揍着，耳鬓厮磨，兴奋地嗅着对方。大型犬怜爱地呵护着小型犬，小心翼翼，怕撞疼了它们。而小狗狗们却不领情，它们任性地欺负着大型犬们，对着它们龇牙咧嘴地吠叫，挑衅，还跳上背去踩踏一下。似乎它们高大威武的身躯，想当然的是它们撒野宣泄的对象，而自己娇小玲珑，令人垂怜的体质，无论做错什么，都会被别人原谅。楚楚可怜的模样，是它们恣意调皮的资本。

      太阳落山了，空气瞬间冷却。年轻的主人们或怀抱小狗狗，或牵着大型犬呼朋唤狗，意趣阑珊，络绎散去。院子里空落落的一地夕阳余晖。突然一个念头在心里闪过：我以后再也不骂那些该骂之人“狗东西”了，那样真的太抬举他们了……

      作者简介：肖忠炜：毕业于西北政法大学，工作之余热爱文学和写作，有作品《无名花开》《岁月花语》《观色达天葬》《我遇见的日本人》《那段痛心的往事》等见于报刊和网络平台。 

（本文音乐和插图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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