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儿时偷鸡蛋买《青春万岁》
王景喜
读小学的我对于书的热爱,已经到了一种近乎痴迷的程度。想起当年偷家里的鸡蛋买小说,惭愧至极。
我读中小学时,没有图书馆、阅览室,所接触到的都是用于上课的政治、语文、数学等课本,任何其他的课外书与我无缘。
我就读的学校附近有个百货店,由于开在学校附近,精明的店主在卖杂货的同时,进了一些文学类书籍。一天,书架摆上一本《青春万岁》(王蒙著)。
见到“青春”这个字眼,少年的我眼前霎时一亮,读着扉页上一行优美的诗句:
所有的日子
所有的日子都来吧
让我编织你们
用青春的金线,和幸福的璎珞......
如此动人,如此撩人心弦的诗句深深地敲动着我的心扉。这是一本集理想主义、英雄主义、浪漫主义于一身的书,描写了上世纪50年代初期,一群天真烂漫的北京女中学生的学习、生活,赞美了她们不断探索的精神、昂扬向上的斗志,如诗似歌的青春热情,同时也探讨了当时学生中普遍存在的矛盾和问题。售货员见我半天工夫没有挪动脚步,不耐烦地说:不买就别看了,这里又不是图书馆。
我哪里有钱买书呢?望着封底标出的定价为0.68元,这对我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我粗略计算:父母亲每年过年给我两角的压岁钱,要买下这本书,积攒三年的零花钱也不够啊。没有胆量在外面干偷抢的事,我灵光一闪,酝酿起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家里偷鸡蛋买书。
家中养有6只老母鸡。夏秋是母鸡下蛋的季节,通常每只老母鸡隔一天就会下一个蛋,每个鸡蛋卖5分钱,一个月有4元5角收入,这是家中主要日常收入来源。一年到头,父母亲也舍不得给我们兄妹吃上一个鸡蛋。我下定决心,要从中偷出14个鸡蛋才能买下《青春万岁》这本书,我决定以10天偷3个鸡蛋的速度,半月内偷出14个鸡蛋。
“偷鸡蛋买书”的计划付诸实施。自此,我每天放学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掏鸡窝。当鸡窝里的蛋有3只以上,我就从中拿一个出来,等偷到第9个鸡蛋的时候,母亲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嚷嚷起来:“这段日子,鸡下的蛋怎么那么少了呢?”是母亲发现了我偷藏鸡蛋的事旁敲侧击,还是无所指的抱怨?我暗自思忱,于是试探着说:“许是咱家的鸡身体不舒服,饭量小了,蛋就自然下得少了,过几天说不定又会多下呢!”
父亲也说:“瞎猜疑啥,咱家孩子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母亲不作声了。
蒙混过这一关,我把偷鸡蛋的速度放慢下来。
原本十天,实际上我足足用了两个半月的时间,终于如愿以偿,成功地从家里的鸡窝里偷出14个鸡蛋,卖了整整7角钱。我花6角8分钱买下《青春万岁》。剩下的2分钱,谎称在路边捡的钱买了3粒地瓜油做的“节节糖”,送给妹妹和母亲一人一颗,留一颗给自己享用。那是一个周末,当我坐在家门口嘴里含着那粒“节节糖”,手里捧着《青春万岁》如痴如醉阅读时,幸运与满足的感觉,把我的心中的满足感撑得满满的、满满的......
【名家简介】
王景喜,笔名鲁文。祖籍山东淄博。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广东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报告文学集《破译生命密码》《星光闪烁》,散文集《相约千年》,长篇小说《脊梁》,人物传记《荧屏凤凰侯玉婷》(与人合作)等。担任院线电影《洗夫人之浩气英风》《黑瞳》策划、监制。有作品入选《中国百诗人新诗选》《中国散文诗年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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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盛洪义
编审/徐学胜
主编/王树芳
艺术顾问简介
盛洪义,著名书画篆刻家、散文作家。
山东画院高级画师,山东省美术家协会
第六、七届理事,山东省书法家协会会
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
学会理事,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艺
术设计学院教授,济南市第十、十
一、十二届政协委员。出版专著数部
被济南市档案馆列入著名人物档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