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山上飞“彩虹”
文/青山依旧
你知道“彩虹山”吗？其实，你不知道并不奇怪，即使是我，即便几十年前就曾经有过亲密接触，但“彩虹山”这个名字也仅仅是今天才得以一见。
一早醒来，刚刚5点多一点儿，老同事、老学生便在微信群里招呼着要去登山，登山是一段时间以来我们这一伙人周日活动的刚需项目。今天要登的山是西黄村的“南山”。西黄村距邢台市区不远，也就20多公里，位于西去进入太行山区的山口要塞，南北二山对峙，本村人因其方位称之为“北山”“南山”，西边村落的人则一概称其为“东山”。这山属于典型的断层山，环绕山顶悬崖壁立，少有几处崖谷或石隙可攀爬登临。
我与这“南山”缘分已久。早年在山西侧的马河中学读高中时，曾到山崖下拉石头建校舍；学校在山下沟谷中办了农场，养了猪、牛，打饲草时，我曾从崖壁的缝隙间爬上山顶。印象中，此山顶部不似一般的山那样峰峦突兀，崖壁之上竟是一道开阔的山洼，坡势十分舒缓。后来，我在西黄村学校教书三年，每天生活在山脚下，不必“采菊东篱下”，亦是“悠然见南山”。再后来的几十年中，几回回进山出山从山脚下经过，我对这“南山”“北山”已经熟视无睹。
这次登山，原本想只是“登山”而已，我并不奢望能看到什么奇美景观。然而，进入山中，所遇所见却刷新了我的视野。 我们把车停在山脚下，缘着崎岖盘旋的水泥路缓缓登山。登临半山腰处，路两侧矗立了两块石条，形成一道简陋的“山门”，石面上“彩虹山”三个字赫然在目。直到此时，我才知道这“南山”还有这样一个文雅的名字。
先来看这两处石雕造像。在一岔路口两侧出现一“虎”一“牛”，均用整块的红砂岩石板雕制而成，虽结构简单，但形体逼真，栩栩如生。这只“虎”昂首挺胸，张着巨口，大有“乳虎啸谷”之势；这头“牛”膀阔腰圆，双角挺直，俨然一头勇猛彪悍的“斗牛”。另一处，在两根石柱之间悬一巨型石板雕制而成的中国地图，形体轮廓几乎不差分毫，立柱顶处各嵌一块石板犹如旗帜，旗面上“生态修复”“回归自然”几个大字格外醒目。 接着看两处叠石景观。这一处，不多不少十块条石叠出一棵“生命树”，树干、树身层层叠立，其形态与旁边的松树惟妙惟肖，一只石鸟栖息于顶部，为这“树”平添了一份“生命”的灵气。另一处，在一石台之上，用四块条石叠出了一个“干”字，横平竖直，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干”字旁边竖了一块石碑，石碑上有这么几行文字：“黄河之水天上来，青山绿水苦中来，金山银山干出来，苦干巧干铸未来。”短短几句话，足以表现建造者改造山河的豪迈气魄。 最奇特的景观要算两处石屋。一处石屋较大，足有百八十平方，墙体框架由多块竖立的石板拼凑而成，石窗处由形状各异、颜色不同的石块间隔出了大大小小的窗格，门框为两根竖立着的细长条石，门楣同样为一条石，与其上另外两块斜拉的条石成三角架构，稳稳妥妥支撑着屋顶，门头正中竖一方形石板，石面呈现“中国林业”图标。“门框”上刻写着一副对联：“积金积银莫如藏书益后人 置庄置地不及栽树呈绿荫。”此时石板门封闭，看不到室内景况，据进去过的朋友说，房屋顶部全是石板，用石柱支撑。另一处石屋较小，犹如小三间平房大，前墙处一块条石作为门楣将两块石板连为一体，三块石头一面墙。进入室内，只见房顶正中开了“天窗”，两侧各架一根条石横梁，梁上房顶由多块石板交错架构，室内置一张石床，床面为一长方形石板。石屋门外，一块半圆形石面上刻了“石敢家”三个字，我不知道这是取“泰山石敢当”之意，还是取其谐音“实干家”，亦或二者兼而有之。见过许多奇特的房屋，但墙体、屋顶及门窗不用钢筋水泥，亦不用一块木料，似这般全石架构实乃一绝。 山上有一条石洞叫“神牛洞”，洞长100多米。洞体十分狭窄，多数地方只能勉强通过一人。这原本是一个天然“石缝”，多少经过了一番人工修整，应该算是个半人工的洞穴。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功能，借着微弱的光线，从崎岖蜿蜒的洞内走过，依稀可以看到洞壁、洞顶怪石嶙峋。
再往前走，有一露天石缝，缝隙宽不过三五十厘米，顶部略微开阔，亦不过一两米宽，凌空用一石板架了“天桥”。站在天桥上，扶着石栏杆俯身探望，石缝深不见底，令人头晕目眩。 越过石桥，是一段天然形成的石板路面。石板路左侧傍着山巅，松柏葱茏；右侧紧临崖壁，脚下就是万丈深渊。漫步在山巅石路上，望远山云雾缭绕，看山下村庄屋舍迷蒙，我不经意间想到了郭沫若笔下那“天上的街市”，仿佛飘飘然正“在天街上行走”。
绕着山巅前行，我看到了早年曾经到过的那道山洼，几十年后旧地重游，竟有一种“故友”重逢的感觉，那学生时代的生活情景又一次萦绕心头。 听朋友介绍，开发这片山场的是林业局的退休干部郭镇忠。他离职后便投身彩虹山绿化项目，十五年如一日吃住在山上，绿化荒山近6000亩，栽树44万株，修路21公里，硬是让昔日的荒山秃岭变得林丰草茂，群众称他为“太行新愚公”，政府表彰他为“全国造林模范”。
我对郭振中并不陌生，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他是我老家邢台县河下乡的一名普通干部，人称“小郭”。当时还是生产队集体经营，小郭同社员们同吃同住同劳动，夏日收割麦子，秋日往地里送粪，冬日打坝垫地，挑扁担、拉车子、抬石头……社员们干啥他干啥，赛得过一个壮劳力。这样的“实干家”人见人爱人人夸，年纪轻轻的“小郭”很快赢得了很高的威信，后来赶上民主投票选乡长，原本不是选举对象的“小郭”被联名推举并高票当选副乡长，他由此走上了领导岗位。现在，“小郭”早已成了“老郭”，当年的壮小伙儿变成了两鬓斑白的古稀老人，但他为国为民的初心没变，仍是那个吃苦耐劳的“实干家”。 如今的彩虹山，满山都是树。有椿、榆、刺槐、国槐这样的乔木，有杏、桃、柿、核桃、酸枣这样的果木，更多的是油松和侧柏，附近的山坡、远处的山梁到处都是，此外还在林间种植了大量的中草药。时下正是水瘦山寒的季节，草木干枯，唯见苍松翠柏郁郁葱葱，但不难想象：待到来年春暖花开时，那满山的赤橙黄绿、万紫千红岂不就是飘飞的彩虹？
在彩虹山上，我见到了大片大片的芦苇荡，这得益于郭镇忠的蓄水工程。为解决浇树用水，他开挖拦水渠，修建水窖、蓄水池、塘坝，层层拦蓄，在高山岭上创造了水波荡漾的奇观。郭镇忠有一个愿望，他说：“我期待着彩虹山有一天能出现‘南泉至北泉，彩虹天天见’的美景。”
现在，彩虹山还不是旅游区，但我感觉：这里有景观、有文化、有精神，一定会成为比一般的景区更令人向往的地方。【作者简介】青山依旧，本名郝永渠，河北省邢台市信都区人，大学学历，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邢台市作协会员。中学高级教师，国家级骨干教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高级家庭教育指导师，原邢台县浆水中学校长。有多篇作品在《中国教师报》《散文百家》《邢台日报》《牛城晚报》等报刊杂志发表，著有散文集《青山情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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