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看上去有点像五十岁,他的头发已经花白,皮肤也非常的黝黑,这与他长年在外,走街串巷有关,不过他脸上的皱纹很少,他说起话来,很和气,总是面带笑容的,和你炫耀着他洁白干净的牙齿。这一点,看上去,他最多四十岁。
出于好奇,我还是问了一句:“你今年什么岁数?”
“我…”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我说:“四十三。”
他撩起了袖子,把他白皙的肌肤展示给了我看。
他依然笑着说:“我看上去,是不是很苍老?”
我诚实地点了点头。
他继续和我闲聊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非常的善谈,好像是我就是他久远的一个朋友一样,和我讲他的故事。他叫黄永亮,妻子叫慧子,他还有个妹妹叫春花,还有一个雇来的女孩子,叫方荣。
“今年刚满十八岁,她是你们青岛人!”说着,黄永亮感到了伤心,几乎有点热泪涌眶。他躲开了我的目光,静静地凝望着远处的河滩。
我和他回到我们的住处,恰好遇到他的妹妹春华。演出结束得早,她已经把妆给卸了,涂在脸上白白的粉给洗掉了,露出了她那白嫩红润的肌肤,如荷花般的娇艳。
还没有等她,和我们打招呼,我就冲着她微笑着说:“一会儿,到我的房间来玩吧?”
她见我和他哥哥在一起,就没有拒绝我的邀请。
“嗯!就我一个人?”
我爽快地说:“和你哥哥一起。”
“好的!”
我刚走进自己的房间,还来不及收拾,春花就像一阵风似的飘了进来。
“就你自己?”
“哥哥!让我嫂子叫住了,所以……”
我明白了。
闲着没有事情可做,彼此还非常的不熟悉,我就掏出了五子棋,和春花一起下起了五子棋,她的棋艺不错,我连输两盘。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低着头,仔细地看着棋盘,她嘴角边上,还洋溢着胜利的微笑。
黄永亮推开门,见我们在一起下棋,就打了一声招呼,回他自己的房间了。
我是越挫越勇,后半场自己也是胜局,惹得她的小嘴巴,翘得老高老高,她一脸的不服气。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我甘愿败下阵来,说:“真想不到,你还是下五子棋的高手?”
她清纯地笑着说:“我好久没有下了。”
她起身,热情地邀请我去他们那里,一起吃口饭,我一想到她们,一起工作了这么久,很累!不能再这样冒失地打扰他们,就推辞说:“改天,有机会吧!今天和你哥哥爬山,我有点累了。”
春花很爽快点点头,就离开了我的房间,不知道为何,她又很快的折了回来,打开门对我说:“嫂子说,没有事,你还是到我们这边吃饭吧。”
那天晚上,我没有去他们哪里吃饭,而是在自己房间里,泡了一碗面。
晚上酒足饭饱的黄永亮,来到我的房间里,玩到很晚,才从我的房间里走出来。
好心的老板娘趁他进屋的时候,小声地在我的耳边低语着:“和这些有走江湖的人,你最好走远点。”
我知道她的好意,点点头。
“我就和他们一起吃个饭,没有太多的必要。”
夜已经很深了。
我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了吉他声。春花和方荣两个人在一起讨论着曲子,学习新的歌曲,看见我,春花忙站起身来和我打声招呼。
“你出去了?”
她又回过头去,对着方蓉的耳边低语了一会,她就笑着,抱着吉他,回自己的房间了。
“你们在唱什么?”
“哪个啊?噢!刚才那是民谣?”
“听起来不错!你弹吉他真的很好!”
这时候,有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推开旅馆的门,欣喜地发现了春华,就扬起他那粗糙的嗓音说:“春花!叫上你哥哥,嫂子,去我那里吃火锅去。”
我抬头一看,是附近火锅店的老板,我吃过几次。
说着,他冲着我们这边就走过来,对着春花嬉皮笑脸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一把推开他。
“干吗!不许你这样,人家还是个姑娘。”
他怒睁着大眼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春花!还是和她的嫂子,一起去火锅店里吃火锅了。
回来的时候,黄永亮都有点喝醉了,几乎是在他的妹妹搀扶下,才回来的。
他老婆生气地在一旁,大声嚷嚷着:“一天不喝点猫尿,就难受死了!”
我没有和他们打招呼,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没有多久,黄春华就来到了我的房间,想和我在下一盘五子棋,我爽然答应下来。
她的五子棋水平,真的很高!这一次,让我亲身体验了她的厉害 ,显然,上一次的交锋,她是留着后手的!说实话,我的五子棋也算是周围朋友中的高手了,很少有人在五子棋上胜过我。
现在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安静的只有棋子的落下的声音,也许两个人都是高手吧!所以两个人都很认真。
起初,黄春花还离棋盘远点,伸长了手臂,才把棋子落下 ,慢慢地,随着彼此的厮杀,她渐渐地感觉到了有一点压力,她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往前倾斜一下,几乎把整个棋盘,给遮住…
望着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我的下巴几乎可以碰到她的发梢,清香的洗发水味道,扑鼻而来……
她突地抬起头来,红着脸说:“对不起!我哥哥叫我了,改天我们再下…”说完,就扔下棋子,跑了出去。
我看了看棋盘,自己稳操胜券,原来她是逃溜了…我想着她那红扑扑的脸蛋,怎么这么好看!自己一个人待在屋里,傻乎乎地笑了笑。
不知不觉中,这些日子,黄春花经常有时间,就往我这里跑,有时候,我们一起下下棋,有时候,喝喝茶,烤个橘子吃,也有时候,一起看看书…
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期待着她的到来,也有时候,我故意地拿起一本书,念一段给她听,每一次在我朗读的时候,她都紧紧的靠近我,我的肩膀几乎可以碰到她的脸…她的眼睛好大好大啊!看上去,她听得好认真,好认真…她整个眼睛里,都闪闪发光…
直到方荣叫她去演出的时候,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并且还高兴地对我说:“等我忙完了,你再接着给我读…”说完,她笑着向我摆摆手。
我望着她的背影,感觉自己已经随她而去,就在她的身上,和她一起站在舞台上演出,她那甜甜的歌声,一直让我的心,狂跳不已!她那优美的舞姿,让我也情不自禁地随之舞蹈起来,虽然有点丑陋,但是有她在身边,她反而更美,更楚楚动人了…
嫂子看着我迟迟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笑着对我说:“春华!一上场!舞台会一下子热闹起来!”
她也顺着我的目光望去,便偷笑着,掩着嘴离开了。
他们全部都去参加演出了。一时间我,感觉自己非常的失落,像是有一种被人遗弃的感觉,好无助!好无助……
自己又回到了房间里,捧起那本刚刚给她念的小说,自己却无心再看下去,书上的文字,全是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哪怕是闭上眼睛,也全是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
感觉到了,一颗寂寞的心,不再安分了!不再忍受孤独的煎熬了!突然间,晚上也变得不平静了!也会唉声叹气!也会翻来覆去了……
约莫两个小时吧!走廊里就传来了她欢快的声音,我就知道是她们回来了。强忍着欣喜,躲在房门后,静听着她那熟悉的脚步声,向我这边走来,狂跳的心,一下子疯狂起来,让我激动不已。
“今晚赚的不少…”春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钱,非常信任地放在我的手上。
我接着给她读小说,她依然很乖巧地倚偎在我的身边,聆听着我给她讲的故事。
她有时候,也给我讲有关于他们的故事,一路演出中,也有许多的故事。我对她完全是出于一种尊重,没有半丝的轻蔑之意,流浪演出的艺人,怎么了?靠自己辛苦赚钱,不丢人!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她了,越来越离不开她了,自己的心早已经被她深深地拴住了。
我想和她一起到处流浪,到处演出。她笑着说:“你会干吗?除了读书,写字,你还会干吗?”
“我可以给你写歌,做创意。”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心甘情愿地跟着她,不知不觉地就深深地喜欢上她了!在我的心里,把她盛得满满的。
我也记不起来了,当初是谁决定结婚的,是双方父母同意的,还是我俩自愿的?都记不得了。
后来,我们在农村老家举办的婚礼,在父老乡亲面前拜了天地。
“还是这样的婚礼好!纯朴还有意义,地方也宽敞,待在这里安安静静的!”春花高兴地挽着我的手,高兴地唠叨着。
她还要出去演出赚钱,就和大哥大嫂商议好了,就跑回来对我说:“你也可以在这里,安心的学习,读书,给我好好地守着这个家。”
她们经常在外面漂泊演出,一个月,回家才几次,有时候,去的地方很远,我也跟着他们,帮忙打个下手,慢慢地,我也习惯了她们这份漂泊的生活,就像吉卜赛人一样。别看她们表面上风光靓丽,其实,她们所受的苦和磨难,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不过,他们喜欢面对这一切,反而很乐观地对待这些事情,让开心的笑容,驱走所有艰辛所带来的不快。
只要兄弟,姐妹们在一起,紧紧地团结在一起,和心爱的人相亲相爱,何必在乎大雪纷飞的季节,有爱的地方,永远都是温暖地。
在这样的日子里,我学会了欣赏生活中的每一份艰辛与快乐。我开始理解,流浪演出的艺人所经历的不仅仅是旅途的劳累,更是心灵的洗礼和成长。我与她一起,见证了无数个日出日落,一起经历了无数个风风雨雨,我们的感情在这些共同的记忆中愈发深厚。
我开始尝试着为她写歌,为她的演出增添创意,虽然我并不擅长,但为了她,我愿意去尝试,去学习,去改变。
我们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充满了爱和希望。我开始明白,幸福并不是由物质决定的,而是由我们对待生活的态度决定的。
我珍惜每一次演出的机会,珍惜每一次与观众的互动,珍惜每一次在舞台上的光芒。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一致,相亲相爱,无论外界环境如何变化,我们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温暖和幸福。
在与她的共同生活中,我学会了尊重和欣赏每一个为梦想努力的人。我们虽然选择了不同的生活方式,但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追求幸福和快乐。
我们的故事,是关于爱、关于梦想、关于坚持和勇气的故事。
在未来的日子里,无论我们身处何方,这份爱和梦想将永远伴随着我们,让我们在人生的舞台上,演绎出最精彩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