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向童年
遥远有多远
童年是何年
难以再现的星空里
布满了亮闪闪的眼
望断秋水
望断迷路的年轮
两颗流浪的露珠
凝固在久违的眼帘
别了
我的村庄
相伴相思的炊烟
一起忘却苦难
揉碎艰辛
可是
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意念
怎能遗忘
那是父母的眼
那是
童年的年
二、回到乡间
回到乡间
我的心跳动得并不欢畅
虽然可以呼吸到鲜新的空气
伴随着青青禾苗
那没有边际的辽远的远方
太阳穿过云层温暖乡村
大地在瑟瑟的北风中缓缓抖动
高大的梧桐木裸露出枝干
仿佛鸟儿一样在童话里安眠
沙沙败叶呻吟在脚下
一如无数魂灵在做着招引
茫然的鸟雀失去了飞翔
懵懂中展开那双潜藏的翅膀
我注视她悄悄地飞过田野
涉过小河
掠过山脊
竟然一刻也不肯停留
风呼呼作响
冬天的围巾飘满了天
唱和着绿色的棉袄一起舞蹈
我拿出少年绘好的画图
却怎么也找不到原来的风景
三、父亲·母亲·木板车
——追溯上世纪80年代的光影
忘却轻歌曼舞
忘却高山流水
却挥不去那辆装满粪肥的板车
忘却电玩城
忘却美容院
忘却海滨浴场
忘却星级宾馆
却抹不掉那辆沉重艰难的板车
板车驻在那里
仿佛凝固的画图
诱惑着岁月重新轮回
板车运动起来
却是重重的鼓槌
把一颗脆弱的心击得粉碎
板车的前边是父亲
板车的后边是母亲
父亲和母亲驱动板车
大地上便留下了一道辗过的辙
父亲的脊背被汗水浸得发光
却再也不提行政科里工作的历史
母亲的白发被风轻轻摆动
却再也找寻不到曾经乌黑亮丽的光泽
板车
板车
沉重的板车
在乡间小路上缓缓地移动
我试图从父亲手中接过板车
却被父亲粗暴地喝止
我努力从母亲手中抢过粪叉
母亲却将我推向了路边
板车
板车
沉重的板车
在庄稼的欢呼声里沉重地移动
我不爱板车
它并不像音乐那样令人陶醉
我折首板车
它像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儿子的心头
其实
我根本没有资格爱与不爱
在它面前
我只有沉默
越过多瑙河
越过凯旋门
越过长城古道
越过都市繁华
在无法逾越的历史里
沉淀着一辆板车
板车
板车
沉重的板车
在乡间小路上缓缓地移动
作者简介： 北河，本名吴新强，宁晋县作协理事，凤来仪诗社会员，邢台市诗词协会会员。曾在《诗刊》《中华诗词导刊》《北国作家》《东北文学界》《诗词月刊》《燕赵诗词》《燕赵文学》《绝对文学》《塞北文学》《河北自学考试》《宁晋读书人》等发表作品，与朋友合著文集《七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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