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条沟里有200多号人,唤夜狗的发烧友约有十四、五个人,我和二毛还是半大孩,年龄最小。年龄最大的有两个40开发的中年男人。这两个男人一个目的和动机还比较纯粹,属老儿童那种;另一个男人一点也不纯粹,甚至充满着邪念。一个男人家的女人长相甜美,水性扬花,八面玲珑;一个男人家的女人菜色十足,老实本分,甚至还有几分邋遢;两个男人同姓不同宗,前者叫后者叔。而于我,前者是平辈,我叫哥,后者是长辈,我叫叔。一天,叔辈主动约侄辈及另外一个人晚上一起出门唤夜狗,等相约会面的时间到了,叔辈男捎信去说家有急事去不了了,于是,侄辈男便同另一小伙各带一条狗出门了。话说侄辈男那条老实听话的狗,才走约莫半个小时,怪异坐在地上不走了,任凭怎么使唤和拉拽也一动不动,而后扭头往回走去,气得主人直跺脚。没狗咋出行?于是两人只好放弃各自回家。不过,狗儿的反常举动,也令他心理忐忑起来,预感到会有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正门吱呀的一声开了,侧门也吱呀的一声响了,一条黑影闪出,猎狗叫着狂追了过去,他紧随其后,黑影在猪圈下面的楠竹林里被猎狗扑倒,在对方惨叫求饶声中他得知是相约没来、调虎离山乘虚而入的那个人,他怒从心头起,随手一扁担砍去……此后两个中年男人一个晚上窝家守门,一个晚上不再出门,唤夜狗队伍自然减员瘦身。其实还好,我们年轻人一起玩还更加开心。凌晨两点写完这篇文字,蓦地,我又思念起数十年前沟里那帮“夜游神”来,屈指一算只有4人存世,其余作古,包括大哥和二毛,禁不住悲伤起来。我庆幸仍健在,能把也许只有我们独有的唤夜狗习俗记录下来。
历史、文化、习俗是要人写的,写出来是让现在的人和未来的人看的。
2024年10月 于厦门
【作者简介】刘光斌,笔名:一支笨拙的笔。川东人,从军从政从文多年,暂栖厦门。殚精竭虑堆码的文字,散见从中央到地方的报刊网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