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之上
徐品 /文
终于,我站到了云之上。准确地说,是坐到了云之上。
几次乘坐飞机都是在晚上,或者是半夜时分,很难见到窗外的风光。这一次很幸运,中午的飞机,又是靠窗的座位,而且天气又十分的晴朗,在深秋的季节里,倍感惬意。
从沈阳桃仙机场起飞,开始并未感到新奇,眼前只是一块块好似高德地图一般的景物,或者是小的如同玩具一般的山川、河流……我闭目养神,脑海里不断涌现出一个很幼稚又很哲学的想法:这么一块大铁物还带着这多人,为什么能在天上飞?当然,这个想法瞬间就被空气力学的原理所击溃;但是另外一个问题仍然困扰着我,那就是从飞机上看到的人群如同蚂蚁,或者根本就看不到,就像一粒微尘,但可正是这些如同蚂蚁和微尘的人类制造了这种能飞上天的“大铁块”,于是我想人类是伟大的,但是这并不是说全体的人类都是伟大的,只有那些掌握了科学的原理,逻辑的缜密,勇敢的精神,敢于冒险的创造,无所畏惧各种失败的人类才是伟大的,而大部分的芸芸众生只是失败后成功的享受者。
继而,我突然想到了那首歌——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只有先进的科学才能创造出人间奇迹,那些冠冕堂皇的胡说八道,终究要像那些看不到的微尘一般。
或许,生命只是一袭华丽的锦袍,而你只是一朵锦上花,点缀在姹紫嫣红的过往,终究要在青春的岁月盛放绚烂,撕裂后便静静地凋谢了芳华。
在悠悠的胡思乱想中,飞机已经爬升到了云之上。
啊,太神奇了,简直颠覆了我的常识,或者,我是倒转过来了吗?以前抬头仰望的云彩,竟然被我踩到了脚下,我突然间有了“不尽尘心老尚童”的乐趣……
白色的云,像一片铺开的地毯,漫延至远方;继而,又像北国严寒中的大地,冰雪堆满原野;继而,白云开始变成蓝色,涌动着,像大海掀起波涛,一浪高过一浪;继而,又变成了白色,在蓝蓝的背景衬托下,像草原上一群群觅食的羊群,自由、奔放;继而,又高天寒流,乌云翻滚,犹如地狱般阴森恐怖;瞬间,黑云又转化成白云,在蔚蓝色的衬托下,像连绵的山峰,峰峦如聚,波涛如怒……远处,一条淡淡的弧线划过天边,神秘而遥远。我知道,那是地球的形状,是我们脚下的土地。
一时间,我竟想起了旅行者一号在远隔64亿公里外拍摄的那张著名的、只有0.12像素的“暗淡蓝点”照片,我沉默。是啊,如此偌大的地球,在宇宙中只不过是一颗微尘,那我们又是什么呢?我们的在与不在丝毫不影响明天的太阳升起……
我的思绪随着景物的变化而起伏着,有一种“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的洒脱与浪漫。是啊,与23岁的王勃相比,我的任何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可是,再看看窗外这连接广宇的白云,如果和它相比,人生的意义又是什么呢?渐渐的颓废中,我突然又想起来一句话:“人最可贵之处在于看透生活的本质后,依然热爱生活”。是的,生命无须精彩,活着就是奇迹。
有阳光射了进来,窗外是一片雪白。有人忙关上窗户,可我却惬意地闭目养神,任凭阳光的抚摸,哦,有太阳真好!
河水有了堤岸的拘束才激溅,我的灵魂因过分的平静而唱歌。

白云在很远处,与蓝色的云画出一道清晰界限,仿佛是大地与天空的界限。慢慢的,便有一道橘红色的光影升腾上来,接着,便是一片耀眼的红……我知道,这是太阳快要落山了,在下面看,那一定是满目霞光,可是在云之上,却看不到这样的景色。哎,人生总是这样,它给你打开一扇窗,就要关上一扇门。
这世界也真是美好。激情是永不退潮的浪,是带着羽翼的梦想。这世间万物都是奇妙无比的,最涩苦的东西也便是最甘甜的东西,极涩处即是极甘处,仿如一体之两面。
在暮霭四合的苍茫中,我忽然感到了一种无名的孤独,孤独地向着无边无际的苍穹无声的呐喊——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飞机在缓慢又急速地下降着,我已经看到了很远处的灯光,接着又看到了街道、楼房和道路上行驶的车辆……唉,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落地,滑翔,昆明机场到了。

徐品,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抚顺市作协理事兼纪实文学委员会主任,《玄菟旬刊》主编。1977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有数百篇作品散见于《小说月刊》、《北京文学》、《短篇小说》、《阳光》等刊物并多次获奖,有作品入选教育部编选的小学生阅读书目。著有诗歌散文集《精卫鸟》、长篇历史传记文学《民国社交圈》、长篇历史小说《一号伪装者》、长篇小说《太阳里的冬天》,2013年获首届抚顺作家。
李纳,一个灵魂有香气的女子,声音布道,传递美好。范读导师、心理咨询师、主持人、金话筒金奖得主、普通话一级甲等、主任播音员、诵读艺术的资深传播者、播音主持专业职业生涯三十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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