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你我他

                文/王标

      往事如烟，但凡能留住的都是美好的记忆。

    上世纪90年代初，你时任新华社驻河北省记者站摄影记者，我在合阳县农技中心负责，他是县农技中心的高级农艺师。你俩年龄相当，大约五十来岁，正值人生好时节，我年近三十岁，正是谋事创业的年龄。你我他仨人同为合阳人，因大棚菜而结缘。

     你当时在人民日报头版报道过河北永年县罗洪溪和他的科技大棚，引起县上领导的极大兴趣和高度重视，当时正值农业产业结构调整的关键期，习惯了传统粮棉油种植的群众，一下子难以适应市场经济带来的冲击，就连当时的科技干部也搞不清农业未来的走向。大棚菜作为新生事物，值得好好的实验培植。

    在你的力荐下，县上很快将重担落实到农技中心头上了。农业局派我和他，带着刚分到单位的一名学生，赴河北永年进行大棚菜专题考察。

     当时我们从韩城乘绿皮火车去河北。正是充满希望的九月，适逢大学生开学，车上旅客比较拥挤，整个车厢弥漫在董文华演唱的《春天的故事》歌声中。虽是寒秋，但伴随着市场经济的冲击波带来的燥热，搅动着每个游子的心。火车披挂着微微细雨，满载着金色的幢憬，穿过秋天的红叶，在霜天里呼哧呼哧地向前狂奔。

     希望总是美好的，但征途总充满着未知的寒酸。第二天黎明时分，火车吃力地驶入石家庄火车站，等待我们的是晚秋少见的寒雨，冷冷嗖嗖，冻得人浑身打颤。

    你打着雨伞接站，热情地把我们迎到你家，嘘寒问暖，满口的乡音，让我们倍感宾至如归。早餐后，你跟罗洪溪取得联系后，陪同我们一起乘车去了永年。

      你很是热情，饱蘸着对家乡人民的深情，而我们带着家乡人民的重托。这种深情和重托扭结在一起，瞬时成为一种无形的力量。就这样，考察活动由此而紧张地展开。

     他很认真，从大棚菜的引进、发展以及未来前景到大棚菜的种植结构、栽培技术以及细节管理逐一进行询问和查看，并与菜农详细交流。我大多时间都是在看在听。一同来的学生很少言语，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做着笔记。

    就这样，我们每天重复着同样的劳动和工作，只是知识和内容有所不同。所见无不震惊，令人目不暇接。

     几天来扑入视野的满目新鲜实在令人激动不已，心旷神怡。考察活动结束后，我们满怀信心地返回家乡，县政府很快成立了大棚办公室，安排组织培训，制定推进计划，部署实施方案。很快，一场大棚攻坚战在古莘大地上全面打响。

    你时常打电话过来，了解大棚菜的发展情况；他躬身深入田间地头抓点带面，为群众答疑解惑；而我主要做些协调服务工作。

     大棚菜是合阳农业产业结构调整走出迷茫期打响的第一枪，迈开的第一步。它在短期内解决了人们的反季蔬菜和苹果优生区外许多群众的致富问题。

     就在全县人民大干快上大棚菜的热潮中，我调离了合阳，到市农技中心工作。不久，大棚菜在渭南大地上遍地开花，形成了我市种植业史上一次划时代的革命，成为见证我市农业从传统向现代迈进的里程碑。

      从此，市场经济的引擎牵引着产业结构的不断变更和发展，从大棚菜到地膜小麦，再到多种作物的现代化设施农业，使合阳的农业不断迈上新的台阶。历经30多年，由大棚菜发展到各种形式的农业科技大棚，算得上农业产业结构调整过程中的“奇女子”，浓妆艳抹总相宜。

      你还跟往常一样经常打来电话问我合阳甚或渭南的大棚菜发展情况。我因在市农技中心工作，也经常下乡掌握这方面的信息。而他也成为合阳大棚办的专家，常年进行培训，哪里有大棚，哪里就有他熟悉的身影，还时不时带人去永年那边去实地交流取经，并带回永年的农民技术员来合阳现场指导。

     大棚菜把我们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他几次打电话说，想见你一面，与你谈谈未来农村和农业的发展问题。觉得你见多识广，高瞻远瞩。

     他如今已年过八十，耳不聋，眼不花，身上总有发不完的光和热，经常给政府提些建议。他常跟人说，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经济低靡，好长时间徘徊不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迟迟不能发力，创新驱动发展尚末走上正轨，加之国际环境不利因素的制约，中国经济在短时间内还很难走出困境。对种植业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农民根本无所适从。

      他跟我说起他很想见你，无非是想追述昨天的故事，找回昔日荡漾的激情和曾经在合阳这片土地上燃烧的岁月，发掘和传承这片土地上所孕育的文化。我想这是一个老农艺师一生最朴素的追求。

     你说你过几天回合阳咱们约得一见，我想你我他到时都会关注同一个问题，那就是未来的农业该何去何从？当然了，“三农”问题一直是党和政府的重要关注，而作为你我他也只是表达一种“位必未敢忘忧国”的情怀和对家乡的希冀。

      他总担心房地产的一路高歌猛进，会毁损中国农业的。农民都进城成为市民，种菜的远远养活不过吃菜的。农业将由谁来干呢？现代农业的根本问题首当其冲的应该是先解决好新型农民的供给问题，然后在绝不放松粮食生产的前提下，依靠科技创新，走产业融合发展的路子。

     他很关注你的光彩合阳手机平台。你从中呼吁在外的合阳人要有家国情怀，要有雄心壮志，更要有人间挚爱。我也非常赞赏。

     大棚菜也许从根本上并没有解决农民的致富问题，科技大棚也不可能是未来农业的唯一出路，但他留给后人的是亘古不变的大棚精神。这种精神就是“解放思想，与时俱进，守正创新，砥砺前行”。

     作为合阳人，我愿和他俩一样，呼吁要讲好合阳故事，传承合阳文化，关注合阳未来！这是我们每个无论在合阳还是在外的合阳人的责任和使命。

       行文至此，我还是按捺不住要点名：他---就是高级农艺师王继胜老师，你---就是新华社著名记者范德元老师。你们都是为合阳这片土地做过贡献的人，是值得我一生敬佩的人！

    2024年12月16日于渭南漱心岛

作者简介:

王标，大学学历。国家公职人员。爱好旅游、文学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