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彭敦运 播诵:王佳 刘强
编辑:杨建松

乾隆一生六下江南,可惜从未到过江夏。一天,他又对着收藏的《黄鹤楼图》叹气:“朕已经不记得到底收藏了多少幅《黄鹤楼图》,只可惜一直也没能亲自登上去,唉!”

这一信息被湖广总督钮祜禄·阿里衮安在宫里的眼线捕捉到了。
乾隆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五,为表示孝心,他决定为太后举行盛大的“万寿庆典”。
庆前封疆大吏们陆续送来了不少彩楼靓殿,其中,最让乾隆满意的要数湖广总督阿里衮送来的“缩微黄鹤楼”。

到了“万寿庆典”的最后一天,太后对乾隆说:“这些楼宇须得赶早拆除,免得天下又拿了话柄!”乾隆虽然满口答应,不过还是对“黄鹤楼”默默不舍。
阿里衮看出了他的心思,忙撩衣上前一跪:“启禀皇上,这楼全是榫卯结构,即拆即收,倘若再竖,按图拼装立成。”
乾隆大喜,命人赏他白银万两,另赐一千个驴肉火烧,让他代为慰劳随行人等。
三年后,乾隆还按模型放大,在昆明湖心的小岛上竖起了一座“黄鹤楼”,取名“望蟾阁”。遗憾的是,一个甲子后这宝阁没能扛住凛冽的罡风,几声“吱吱”后轰然坍塌。
望蟾阁去了,但驴肉火烧却在江夏扎下根来。
乾隆皇帝哪来那么多驴肉火烧?
原来因为来京致庆的人太多,宫廷接待任务太重,御膳房不得不预制了数万速食,驴肉火烧就位列其中且为榜首,一经面众,遂成官随匠工热期的胜点。

老匠人们边做边侃,说乾隆爷那次微服出访,由于错过了饭点,他径直走入一处农家,农妇见他器宇轩昂,举止不俗,而且出手大方,遂将精心煮制的驴肉夹到层次分明但质地松软的火烧里,乾隆吃后赞美连连,并问:“此为何物?”
农妇如实回答:“驴肉大火烧”。
美味加直答,立刻引发了乾隆的无限兴致。
光影荏苒,转眼就是百载。
到了道光末年江夏又遇大洪,遍地浑黄的东乡,阡陌尽没,乡民四出,死里求生。然而到了第二年却接连两月不雨,田地半毁,经老天爷这样一番折腾,丰饶的江夏,万村恹恹。

其实过不下去的远不止江夏,南边的两广更甚。看不到希望的贫民都听信了洪秀全,在广西桂平金田村一阵鼓响之后,几万信徒立即举旗,掀起了声势浩大的太平天国运动。
第二年12月,一路北来的太平军一鼓攻下了湖北武昌,虽然在此只呆了百日,但在朝廷引起的震动却长达经年!
翌年二月,武昌又被太平军占领,这一信息几乎将皇帝的下巴惊掉!
就在皇帝的下巴刚刚合拢,咸丰五年三月初九,太平军再一次攻陷武昌。
咸丰怒了,他命曾国藩立即组织反攻。为了鼓励湘军为朝廷卖命,他还速擢胡林翼为湖北巡抚,领兵援鄂。
胡林翼岂敢怠慢,夤夜北赴,将大营设在金口,配合湖广总督官文,派员扩军,实在扩不了,就抓丁充兵。梁子湖边刘家湾的叔侄俩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捆进了清军绿营,比侄儿小几岁的叔父穿上了步兵铠甲,年级稍大的侄儿却当了一名火头军。

随即就是昏天黑地的几次混战,侄儿不幸殒命,叔父因是伙夫侥拾残生。
清明节到了,想起叔父年纪轻轻就命去黄泉,连尸首都没找到。侄儿热泪涟涟。那天下午,他拿了三个肉圆子切片为馅,设法做了三个烧饼,准备天黑后去祭奠野魂不远的小叔……可就在这时,胡林翼闯进了伙棚。

“有什么可吃的,给点我充饥!”
“大人,您……”伙夫头急忙走了过来,与大刘几乎异口同声地问。
“三餐未食,真不好受。”
“要不,您等等?”
“这是什么?啊,火烧,好,就这火烧!”他一边说,一边抓过盘子里的三个烧饼,咬了一口:“嗯,嗯……”连连点头不止。

就在他跨出伙棚的那一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贵姓,哪里人?”口里还包着一大块烧饼的他扭着头问。
“回大人,小人贱姓李,贵州人;他姓刘,就是这江夏人。”伙夫头小心翼翼地回答。
“好,跟着我,好好干。” 胡林翼瞥了江夏刘一眼,出棚又忙他的去了,丢下江夏刘呆呆地站在那里。
几年后的一次偶然,火头军大刘于通湘门前突然撞见了胡林翼,总督竟然一眼认出,并大声说道:“火烧刘,我还想吃你做的火烧哩!”
“火烧刘?”大刘猛然一惊,但随即转惊为喜:“谢大人,小的马上去给您做。”
这一次,他一共做了五个火烧,五个火烧的馅五个样,把个胡林翼高兴得手舞足蹈。从此胡林翼的智囊们都知道火头军里有个火烧刘。
太平天国被镇压下去后的同治四年,绿营裁员,大刘这才回到了可别了几年的刘家湾。

田庐尽失的他只得以火烧手艺混日,没想到这火烧被他用本地麦面,结合本地乡情酌加米粉发酵,再改驴肉为肉圆切且佐以干菜、蒜菜为馅,反而名爆东乡。
再后来,东湖街因武泰闸的崛起而渐行渐远,以至最后湮灭,而他的老屋刘家湾却担起“火烧刘”的盛名,从历史中走了出来。

2024.09.08

作者:彭敦运,武汉市江夏区人。华中师范学院毕业生。曾为武昌县第一中学教师、江夏区教科所科研员。

播诵:王佳,湖北省朗诵艺术家协会企业专委会主任。原河北电视台主持人,毕业于中国传媒大学播音与主持艺术专业。“声润荆楚”一等奖,首届中华语言艺术大赛全国金奖。多项省级、国家级语言艺术展演特聘评委,多次获得国家级“优秀指导教师”。
刘强,配音导演 配音演员,配音导演作品:《雪莲花盛开的地方》《记忆偏离》《烈火芳华》等。配音作品:《中华小子》《围棋少年》《星辰变》《芝麻街》《星际探索》《未定事件簿》《原神》等。

编辑:杨建松,网名铁马豪歌,湖北省朗诵艺术家协会理事兼副秘书长,省朗协融媒体工作专业委员会主任,湖北省朗协语言艺术研究与实践基地副主任,《都市头条》铁马豪歌平台创始人,三年阅读已逾一亿七千多万。湖北省第三届荆楚朗诵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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