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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生蛋  第二章

文/魏少华 诵/梦锁清秋

     林婆婆中等身材，略瘦，皮肤白晰，穿着总是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说话有条有理，待人接物和和气气，因此，生产队的人都很尊重她。

     林婆婆原来喂过十多只鸡，有两只公鸡，十多只母鸡。都是她赶场买来的小鸡崽养大的，经她选的母鸡小鸡崽，长大后都能生蛋；经她喂养调教的母鸡，不但生的蛋大个，而且生蛋期比别人的都长。

      别人来讨教，她总是说，鸡也是有灵性的，你好好生生喂养它，它就好好生生给你生蛋；你马马虎虎喂养它，它就马马虎虎给你生蛋。别看它是只鸡，啥也不会讲，你对它好，它就晓得报恩呢！你得多弄点米糠、包谷籽喂它，别不舍得。再说啦，母鸡要生蛋就像是怀儿婆在怀孕，怀儿婆不吃点好东西，她能生出个胖娃娃吗？

       她这套鸡生蛋的说法，被当面受教的人传播出去，一传十、十传百，成为乡民养鸡的教科书。于是，乡亲们当面背后都叫她“鸡婆婆”，那时的她答应得爽爽快快的。 她说叫我“鸡婆婆”也值当，我家里买油、盐、酱、醋，打零用的钱，全靠这几只鸡屁股呢！

        林婆婆的丈夫，是位墩实汉子，眼小腰壮力气大，说话粗声大气，认死理，脑瓜子转不过弯，宁砍脑壳不输那口气。

       有一次，上级来检查“返销粮”的分配情况，在会上问社员们：“返销粮”吃不吃得饱呀？会场上的人多数不知如何回答好，如实说吧，那定是要得罪领导的；不如实说吧，左邻右舍不会笑话你？有两个是队长打了招呼的，有气无力地回答：吃得饱！吃得饱啰！这种回答，主持会议的领导显然不满意：嗯！说大声点嘛。这位领导和颜悦色，但口气似乎有点严肃，弄得会场一下子安静下来，空气就有点凝固了。

        队长拿眼光扫视打过招呼的人，但他们把头几乎低到裤裆里了。这时，也不知是那个不识实务的人放了一个响屁，就像是猛地一下子撕破裤子的声音，离得远的人很惊讶但不敢发笑，他身旁的人赶紧捏着鼻子把头扭向一边。

       领导当然也听了这“卟”的一声响动，也看清了那几个人的表情，也明白了是谁放的屁，他缓慢地站起身来，指着放屁的人：你，请站起来。放屁的人尴尴尬尬地站了起来。领号尽量平和地问，你说说看，吃不吃得饱啊？吃得饱个屁！他毫不演饰地回答，让领导睁大了眼睛，令会场所有的人大感惊愕。

       毕竟是领导也很沉得住气：你放个屁都差点把墙壁轰塌了，还说吃不饱！参加会议的人没想到领导这个样子的幽默。人们终于嘻嘻嘻地笑起来。他听懂了领导话里有挖苦的意思，那些坏笑也含有鄙夷。他急得脸红脖子粗，犟起颈子吼道：吃不饱就是吃不饱，砍了我的脑壳也是吃不饱！  

       在那个“宁种社会主义的草，不种资本主义的苗”的年代，那些说“吃得饱”的话都是有意被安排打的配合。只有他敢壮起胆子把别人憋在肚子里的话说出来。

      因此事，生产队里有人就给他取了个外号～“硬头虫”，有人说，这个名字对他简直是绝配。

       但从此以后，生产队就与返销粮彻底断了缘分。有人就开始背后骂他：“硬头虫”就是他妈一根“搅屎棍”；还有人咒他，上山打柴滚他龟儿子下崖。

       林婆婆深知丈夫就是个得罪人的“惹祸包”，自已摊上了这样一个人，也是自已的命苦，她只是觉得对不起全生产队的人，在别人面前总感到低人一等。

       她就专心喂鸡，多喂母鸡，多捡点鸡蛋攒起，让丈夫赶场天去卖了以补家用。

       不久，又刮起一股风潮，叫“割资本主义的尾巴”。针对他家里喂的十几只鸡，公社专门派人来理麻他：你家的鸡喂多了！

       又是“硬头虫”站在来人面前，横起怼别人一句，多个铲铲！别人能喂几百只，我咋不能喂？

       来人说，喂几百只的是企业，你是农户，不一样的。

        他是人喂得，我也是人，咋喂不得？

       你是单个农户，农户家人口多的只能喂5只；你家人口少只能喂3只。(待续)

作者简介:魏少华，铁路退休职工，喜欢旅游和看书，好运动和涂鸦，也喜欢写几句顺口溜自娱。

主编简介：尹相秋 （网名梦锁清秋）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人，汉语言文学专业，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中国联墨书苑副总编；《清秋文轩》总编；《都市头条》、《今日头条》《视频号》认证编辑。2020年中国互联网首届朗读大赛获得优秀奖；2022年10月荣获国际中文朗诵《金梅花奖》三等奖；2023年12月荣获《韶华杯》第六届全国诗词朗诵大赛三等奖。有二百余篇散文发表在网络平台。朗诵作品三千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