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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花开,枇杷艳如金
——景中园有雅君(续篇)

【我写过的一篇散文《景中园有雅君》,前天我新下载了UF浏览器,随便浏览了一下,竟然搜到这个条目:《景中园有雅君》一文,被《作家文坛》贴上了君子慎独的标签,归类在心性和道德自约中,竟然有七十二人转发。
当时刚好读过一则最新消息,电影《盛世如愿》两天里买出三张票。这种对比让我感到一种温暖,一篇拙稿竟有七十二人转发。对网络上的这些朋友,我只有借网络平台,说一句至诚的回语,谢谢,谢谢你们!
我当即情不自抑把消息转发给了景中园的雅君——我几十年的朋友刘光源。
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我转车,再转车,又来到了景中园】
石道,景中园的一条便道。碎石,落叶,败草。
昨夜宿朋友罗自胜的家,在他家三楼的私家歌房,我独自唱过《天上的西藏》,唱过《高原蓝》,还唱过《蒙古人》……唱着唱着,满脑子里都是辽阔、雄浑、高远、宏大。可今天,走近景中园,石道上的岁月落痕就是这种沧桑的黄。破碎的石子,枯萎的黄叶,折断的枝条,还有一截一截的败草……我忽而感觉到,这映入眼帘的实地,折射了二0二四年的回光。旧年已逝,可回光依在,落叶败草,诉说岁月的痕印。
新年献词不会这样写,新年献词里一千多万大学毕业生可以去向不明,火灾水难地震可以忽略不计,百年罕见的冻雨也可以风过雨过,新年献词只秉粉饰之职,或者玩弄文字技巧,只在新概念里堆砌漂亮词藻。我不喜欢这一套。我写文,只能实打实。走近景中园,我是忐忑不安的。
仅有的亮色是几蓬月季,为数不多,点缀而矣。景中园,以杨梅和枇杷为主。
园中央是独立的别墅。一个人独居。老伴住城区,他一人执着地住在冷清的园子里。路途,台阶,都可见黄叶,他也没精力打扫。

别墅内的前后院,是盆景区。后院有个温房,有数十盆花卉在避寒,其余的都置在外面承受风寒。

这是一盆获过省展大奖的的盆景,独技,横逸的粗枝壮实得超过主杆,它的发展会是壮阔的景象,可惜,在叶枯失韵的时候,已经欣赏不出什么内蕴。刘光源也就狠心地让它置身在寒冬中,等春来叶绿时,再料理。
他的主要精力倾注在枇杷和杨梅。杨梅是南方品种,一场百年罕见的冻雨,直接冻死了南方移来了娇贵树,别墅面前的杨梅园区,扫描了一下,约死去三分之一的成树。
枇杷树伤害没杨梅大,但枇杷的境况更惨,倒春寒的那场冻雨,恰是枇杷花结嫩蕾的盛期,冰封的冻雨。直接冰封了花蕾的生机……五月底,我短信问他,怎么没发有关枇杷的消息。他回:发个裸。有裸发。
我不敢朝下聊,我不敢想象,五月初夏的艳阳,是融化还是更冰凉了他对七十亩地数千株枇杷树的热望。
怎么走出绝收的阴影?他会不会再次转身。
爱文学,写小说也写广播剧,到政研室当副主任,到宣传部当副部长,积极从政使他悄然转身,疏淡了文学,下海从商他远离了政界。晚年念故土他又回到了出生地刘才岗。
景中园是他在刘才岗营造的一片天地,绝收的打击他是否已心灰意冷?已过七十了,再见时他会是怎么个模样?
得知我来,他骑电动车到园区门口打开了大门。还是白净的脸,还是纹路很清晰的微笑,帽沿下露出的白发更白了,细银丝似的。精神依然很踏实,很有神彩,颇具自信。我心存的忐忑平静下来。
他领我看了杨梅,看了枇杷。
今日腊八,正是冬深大寒季,杨梅开花了。枇杷也开花了。
杨梅花粒细小,这是近前拍照的效果。

枇杷花醒目且又繁茂,手机随拍就是这么惹人喜爱。天很冷,我们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可枇杷不畏寒似的,就这么绿叶黄花地亮眼。
枇杷树的花,观赏价值不大,也少见枇杷花的赞美诗。寒天雪地,多的是松赞梅颂,现在又有了水杉红的艳文,其实,寒冬里,枇杷花开又多了一层禅意。
对于园主刘光源,这禅意更深了一层!

看完树,刘光源又领着我观看了他饲养的小可爱。七只白鹅,这是一个独立的单元,就仿佛独家独院。

三只火鸡,又一个独立的单元

鸡和孔雀同棚,这是一个热闹的社区。
刚打开栅栏门,孔雀与鸡顿时热闹了,哄地拥上前,亲热地围着主人。盆里依然是玉米和麦粒,鹅们和火鸡们就没有这般热情。
有趣的一幕出现了,食盆落地的那一刻,两只白孔雀就霸气地啄赶着蓝孔雀,可怜的蓝孔雀就远远地躲在一边不敢近食。鸡们则近旁争抢着吃上一口。
白孔雀吃得快饱后,蓝孔雀才敢慢慢近身。
为什么是这样?
不知白孔雀的霸气从何而来?更不知为什么对蓝孔雀的狠,而对鸡们反而宽容?
自然界里还有多少我们不知的趣事。精心饲养这些小可爱,一年约需要一万斤饲料,主人刘光源的心性里,有着比常人更仁善更慈悲的爱怜。
放下喂食盆,他领着我去东边的吊桥看渠。
吊桥下的渠,干的,没水。沿渠走,至洼底处才有水。
指着一潭水,刘光源的兴致极高了,他说我打算分两个区城,一半养鸳鸯,一半养天鹅,渠道来水就蓄起来。神采飞扬间,他眼神亮亮的,仿佛已经看见了鸳鸯和天鹅。
修心养性,我真不知道他的心性已修养到何等高洁的境界。他的心胸又是何等的宽大。
我的另一个朋友黄自华说,寂寞是美丽的!在刘光源身上,寂寞已是很浅的词,心胸的宽大才是,
看着刘光源,我不由得想起了景中园里比比皆是的枇杷树。绿叶金花,盈盈的挺挺的亮亮的,有形体美,有花韵香,虽然蒙受冻雨冰封,磨难历过,再度盈盈而盛。
过吊桥的时候,望着无水的渠道,我也开始了幻觉,我感觉清水已漫来。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喜欢陶渊明的诗吗?
他讪讪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