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与大地】3884 童年的年味(二)《推 磨》作者║张兆清(莱芜)

又是一年春节到,快要过年了。现在过年,年味淡了,70后以前的人们都有这个体会。我是50后的花甲之人,感同身受如今的年味之淡,远不如记忆里童年的年味之浓。许是现代物质生活的丰富冲淡了春节传统的年味,或许是社会的变革改变了传统的习俗,抑或是各种洋节的热闹消减了传统春节的重要。总之,过年的年味“昔非今比”,我感觉童年时期的年味犹如陈年的老酒历久弥香,有滋有味。

推 磨
过年包水饺,蒸馍馍,吃上几顿面,这是以前人们过年的盼头,更是孩子们梦寐以求的期盼。但是吃上这面,要付出推磨磨面的劳苦,我的童年也不例外。但是推磨推出的是过年的期望,感受的是过年的年味。
进了腊月门,奶奶就张罗着磨面。麦子不多,但一大家子人总要磨百十斤。奶奶和我母亲、婶子忙活着先用水捞麦子,等于水洗一遍,然后晾晒,不干不湿时就上磨推。推磨的时间都利用晚上,母亲和婶子妯娌俩是主力,再套上我帮忙一起推。
月亮和星光下,拉着呱,说着话,一遭遭转圈圈,脚步响,磨在转,走啊走,推啊推,只推得天也转,地也转,我晕了,我困了,大人也累了。休息一会儿还是要推,我边走边困,使不上劲儿,到这时候奶奶下令让我睡觉去了,可是母亲和婶子还要继续推。奶奶的活儿是负责箩面,把磨出的麦面搓下来,在大盆里用细箩箩出面粉,再把麦麸倒在磨顶上推。边推边箩,推一遍,箩一遍,一遍又一遍,总共要磨六遍,直磨得麸皮细滑不带一点面了才算完。捞晒一拨麦子总要当晚推完,往往推到夜深人静才结束。一拨麦子好容易推完了,隔几天晚上又要推。
那时,我真是最烦透了推磨,真想这年不过,面不吃,也别推磨。可是没办法,还是要推。有时我耍心眼捣蛋,偷偷地把磨眼里的木棍拔掉几根。插在磨眼里的木棍是用来调节麦麸进量的,木棍多,进量少,才磨得细。我拔掉几根后麦麸下得快了,感觉推得也轻快了。其实这是孩童的自欺欺人,麦麸下得快,磨得粗,推得遍数也多,省不了事。当母亲和婶子发现我“作弊”后,会心一笑,不声不响地又把木棍插进磨眼里。我没办法了,好像天无尽头,磨道无边,然后耍滑不使劲,光跟着走。每个晚上推磨,奶奶都哄着我说:好孩子听话,好好推磨,推了面才有馍馍和饺子吃。我是我家几个叔兄弟中的大孩子,每当推磨也只有我上阵,逃也逃不掉,常常心里抱怨,但是看着母亲和婶子推得吃力辛苦,我就只好认了,不得不跟着推。推啊推,推了今晚推明晚,推十来个晚上终于达到了奶奶预定的目标,推出了一缸雪白的面粉,等待着过年吃上水饺馒头。
那时,农村人家都是这样推磨准备过年的面,因此,家家推磨,户户磨面,就成了腊月里的年味。后来有了机器钢磨,柴油机或电机带动,钢磨飞转,面粉哗哗地流进面袋子,几十斤麦子一会儿就磨完,以后就再也不用人工推磨了,延续了千百年的石磨随之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再后来小钢磨也不再用,直接买大面粉厂出的成品面粉了。看现在大袋装的,小袋装的,特一特二的,全麦的,水饺粉的,不加增白剂的等等,不管城市还是农村,各种面粉都满足供应,不管过年不过年,都能常备买到,啥时吃啥时买,既方便又适合需要。童年时期推磨磨面的情景已变成遥远的事情,但是每逢过年还常常勾起推磨的回忆。

【张兆清简介】张兆清,笔名竞元。男,汉族。1952年2月出生。中共党员、大学文化、高级编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原莱芜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兼莱芜日报社党委书记,2009年2月离岗,2012年2月正式退休。业余爱好文学、摄影、书法,2007年出版散文集《双清履痕》,分别获评山东省第八届“五个一”精品工程奖和第四届中国冰心散文优秀奖;2013年编剧并出品的电影《让爱绽放》,获评山东省第八届泰山文艺奖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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