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铜钟山 (散文)
◎王 竞
2025年的元日，应县作协“溪流”责编李春的盛情之邀，重登铜钟山。
阳光灿烂的元旦，是登山的好天气。上午9点，文友一行16人，依约聚于天城剧院。5辆小车，沿天铜公路从铁炉岭方向朝铜 钟山进发。20来分钟，车就到了铜钟山脚下。原计划轻装徒步上山，有直通山巅的水泥路，就省去了登山之累，计划不及变化，车便沿着崎岖的山路驶向山顶，七拐八弯，缓若蛇行。
坡陡弯急的山路，曲折蜿蜒，不着实地的文友，似飘若浮，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心，紧随着车折来转去。约摸15分钟，有悬念无惊险地站在开元寺前。在寺前的亭子里，文友们喝喝茶，聊起铜钟山来。话题绕不开铜钟的名，铜钟的钟，铜钟的变，铜钟的灵。
铜钟因钟而得名。相传唐太宗的舅舅，曾避乱铜钟山，始建开元寺。山上有铜铸巨钟，其音高亢洪亮，直贯长安，遂称此山此地为铜钟。据明朝万历年间的《湖广总志》：“相传古有铜钟，上常自鸣。”同治五年的《崇阳县志》载：“铜钟山，南二十里，伏岭支。相传，山巅古寺，龙起其间，钟同随水流至江夏，有异僧，取置开元铁佛寺，款识:‘大历八年铸’。山有数洞，西面洞尤深，秀如厅堂者八九重。外重顶平色白，成黑纹大篆数字，仿佛岣嵝碑。其内曲折高下，廊回槛转，石笋下垂，如冰缀檐，镂刻作花草，不可名状。一石类蹲狮，尤奇。”
1991年的《崇阳县志》云：铜钟山，位于大屋杨家南1.7公里处。主峰海拔523.8米，西山腰有石灰岩溶洞。丫吉山与铜钟山对峙，位于大屋杨家西南2.8公里处。主峰海拔586.0米。相传两山的山尖曾
不分高低，八仙之一张果老却生出神话来：“铜钟山，丫吉山，张果老要两头担，担又担不起，一脚踢到团山嘴。”张果老为何要担铜钟山丫吉山？担往何处?移山填海，抑或是截流成湖，还是异地造山？难脱凡人俗的张仙，担不起就耍起性子来，踢掉铜钟山的山尖，造出铜钟山脚下的团山。
铜钟山不大，传说倒不少。除了唐太宗李世民的舅舅曾在此避乱建寺与古钟随水流至江夏外，还有岩石上的油盐罐。传说开元寺旁有两个碗状石凹的宝物，一个石凹里出油叫油罐，一个石凹里出盐叫盐罐，油盐的份量恰好够寺中僧客的所需，有多少僧客就会出多少油盐。有贪心者想偷凿回家据为己有，没凿几下，石凹竟流出血来。从此宝物失灵，不再掺油出盐。
铜钟多旱地，农作物望天收。每逢旱年，就会渴死蛤蟆，饿死老鼠。谚语流传：“铜钟山下好大丘，十年九不收，三天不下雨，月光照得禾苗枯”。上世纪70年代，大兴水利，青山水库的东干渠蜿蜒百里，受青山水的灌溉，铜钟的土地变得水美田肥，旱涝保收的铜钟人足以靠山吃山，与山相依。
开元寺前有几畦菜地，几棵碗口粗的柿树粟树等果树，颇具人间烟火气。最具灵气的是石槽中的水井，即便久旱无雨，井中的水也长年不竭，撇开水面上的落叶尘膜，清澈见底。
谈古论今后，便是集体拍照，接下来自赏其美。在开元寺周边，文友各自寻景觅物。寺后奇状怪石林立，荆刺横生，石间或石缝里丛生着指头粗的水竹，浅绿或枯黄的竹叶，随山风晃荡摇曳。沿着石间小径，披荆撇棘，攀上山巅嶙峋的怪石，铜钟山就彻底踩在脚下，排难取胜的征服感，让人释放出自强不息的豪情，豁然开朗的获得感，使人陡增心旷神怡的愉悦。
远眺四周，东南西北，群山环绕，云雾流涌，田野，道路，村庄若隐若现，仿佛披着乳纱，美得朦胧而羞涩。对峙的丫吉山俯首帖耳，铁炉岭，佛岭起伏跌宕，横跨河流的高堤渡槽隐隐约约。俯瞰自然万物，和谐相生的美收入眼底。山峦与沟壑，高与低，大与小，长与短，以独特的存在，拥有得那般的生动；植被与田野，道路与村庄，行驶的车辆，游荡的炊烟，在更新的村庄上，缠升得那般的悠闲！
香雾缭绕的开元寺，神像前，居士为祈福的香客打卦释怀。香客来寺庙寻求预测未来，以原始的求签获得神明的指引。进入寺庙供殿里的香客，慎重而平静地向神像行礼许愿，然后前往供奉竹签的神案上，触摸插满竹签的签筒，居士用力摇晃签筒，会有一支竹签从中落出，拾起落签，读解签上的签文，就能领悟所祈求的愿景。
进寺庙求签，须尊重寺规庙俗以示心诚。每逢初一十五或神灵的诞日，香客会结伴携香纸水果去寺庙表虔诚。大小寺庙素有香客求签问卦的传统。求签与问卦，离不开两个道具：签和卦。签就是竹签，将人世百态一一描写在竹片上，一支竹签呈现一种境遇。据明代刘伯温编纂的《观音灵签百签阐微》，签设上中下三等，每等33支，另加隐签1支，共100支。每支签上按吉利程度，标注为上吉，或中吉，或下吉。卦就是阴阳合一的法卦，材质有牛羊角或木竹铜等，分正反两面，内削面属阳，外表面属阴。问卦时现出四种卦象：一阴一阳为圣卦，表示神明认同，行事会顺利；两个阴面为笑卦，表示神明还未决定要不要认同，行事状况不明；两个阳面为阴卦，表示神明不认同，行事会不顺；若出现竖着不倒，表示神明在严重警告。香客抽到的签灵不灵？如何来解？要从香客的心态、签文的寓意、解签人的功力来判断。
求铜钟开元寺的签，仪式有些特别。法卦是将有头有尾的金竹分成两半制成的竹卦。居士先向神明言明情由，将盛满竹签的签筒用力摇晃，静下来后，让求签者从中抽取一支，放在神案上，开始掷竹卦，一支签掷卦三次，抛出的竹卦，落地后现出卦象，依卦象来解读签的吉利程度。
2025年元旦，开启我退休生活的首个新年，也是在元旦这一天首次登山。新年伊始，来到铜钟山开元寺，新生活如何安排，抽支签，祈祈福，值得期待！先后抽出6支签。
第一支是第二签（上吉 朦月明明上壁空，而今时运正亨通；嫦娥自有团圆日，好事相逢有时终）。
第二支是第四十九签（中吉 为客多年运不通，行船又遇打头风；今日若问前程路，说与寻常大不同）。
第三支是第二十五签（下吉 看叹缘边不为良，捕猫行人到此方；几日林中无鸟宿，枉用心思入山岗）。
第四支是第五十五签（中吉 风波浪里好行船，只恐滩头暗石尖；水火无情难栈橹，劝君撑驾各争先）。
第五支是第七十八签。
第六支是第六十六签。
前5签掷卦无缘，圣卦为第六十六签：上吉 琢玉终须成祖器，自然不必费心机；东南西北任君去，到处行船遇顺风。
年历花甲，累积了六十年的阳光，所有入耳的言语，都将灿烂成温文尔雅的光芒。真诚智慧的生活，对每一个善良勤劳的人，弥足珍贵的付出，都闪耀着熠熠生辉的光芒。
“东南西北任君去，到处行船遇顺风”。
元日登高，吉愿徐来。盘点过往，可圈可点，得失坦然；放眼未来，可望可及，清新明媚。迈入新的春夏秋冬，奔赴新的东南西北，阳光随行，何惧风雨，所愿皆所成！
王 竞 写于2025年1月8日
【本文的图片均为阿杜所摄】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