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千年文化甘肃系列，陇南（13）
对山西太原人来说，甘肃陇南真的很远。到陇南得跨黄河过陕西，穿过秦岭到四川广元市倒车，经晋、陕、川、甘4省，才到了陇南。既然给自己布置了文化作业，就不能吹了牛掉到地下。要一口气跑遍甘肃省各地市，漫灌一次写出纵横8千年的皮毛甘肃故事，不到陇南不行。
一路行走就是风景。人们这里走那是串，到了南边又北边，能看什么呢，不外乎就是山川河流，颜色世界。不同的风情异样的地貌，咔嚓咔嚓照了一堆图片，就那么一回事儿。留下记忆的却是照片背后的故事，镜头照不出来的文化。挖掘的是黄土与山石沉淀下的过往经历。旅游就是找魂儿。
从太原经西安又到广元，这段是较熟的路线。黄河中游是华夏民族的重要发祥地，这一路随便抓一把泥土，都能闻出5千年文化的味道。经陕西到川蜀，要过中华龙脉大秦岭。这条铁路有世界最为密集的隧道群。秦岭是横卧千里的龙身，火车就在大龙的肚子里穿行。每走一次都是加持。人这个东西很怪的，每动一次脑子，就会吸收宇宙信息的能量。别不信。
四川广元市是川蜀的北大门，所以叫"朝天门"。朝天的意思是面向世界的门户。广元是三江交汇的美丽城市，在下会单表一文。
广元站出来吃了一碗米线，返身又进了候车厅，坐上到陇南的火车。广元直行南是到成都，陇南是西北向，与九寨沟不远了。
秦巴山区穿行，才知道古人留下的名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从广元到陇南百十公里，走了一个半小时，有近一半的路程是地铁，隧道，没完没了的钻洞。
钻出来见到大山里出现了人烟，成群的建筑物，高楼，陇南到了。
甘肃省的城市除了河西走廊，都建在戈壁滩的绿洲上，其它象天水，平凉，定西，白银及省会兰州，都挤挤仄仄的卧在山谷之中。陇南更是被大山拥抱。而且这秦巴大山是仅次于青藏高原的大块头。这座城就象被拥在大山的怀抱中。
从地图上看，陇南处于兰州，西安，成都，重庆的中心位置。白龙江穿城而过。我们概念中的陇南市，即市政府所在地，武都区。大陇南管辖1区8县，2万3千多平方公里。比台湾岛略小些。
陇南市的地形，处于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的过渡地带，有草原，有湖泊，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森林植物覆盖率不低。感觉又是天南又是地北。此陇非彼陇，是最不象甘肃的地方。地质学家说陇南是最丰富复杂的地质构造。人靠大地才能生生不息，各种气候各样环境，多姿多彩。
8千年甘肃文化，陇南人说自己生长在华夏文化的根系，而且还是人文始祖伏羲的出生地。伏羲大帝基本是中华文明的源头，再往前溯源就是原始人类了。
之前看过信息，陇南有一说是伏羲帝的出生地。还有些纳闷，伏羲帝是出生在甘肃古成纪，今天水市秦城县。难道又有故里之争？
查阅后才明白，原来陇南市和天水市毗邻。史书上有描述，伏羲大帝"生于仇夷，长于起城“。古代陇南地域曾受天水的行政管辖。仇夷是今陇南市辖的西和县仇池山。而起城是古成纪县，今天水秦城县。生在仇池山的伏羲，说他是陇南人也没错误。
说伏羲爷是陇南人，与天水人共沾大仙的神圣气场，未尝不可。能说明一点，陇南的文化可溯源到8千年伏羲，古老是无可非议的。
陇南不大，处处神话。近年本人在圣人老子，光知道河南鹿邑县，与安徽涡阳县有"老子故里立争"。忽然网上出现一匹黑马，说老子的故里是陇南成县。证据是老子出生后天降异象，九龙围绕圣人吐水沐浴。那九龙在成县境内，是幻化环绕的九座大山。不能说空穴来风吧。谁也无法去捕捉和印证。只能更证明老子是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了。
陇南有记载说，这里7千年之前就生活着羌人，氐人。3000年前的夏商历史，基本靠神话和传说演义的。中华民族是以汉民族为主的。历史上中原王朝把其他少数民族形容为东夷，南蛮，西戎，北狄，有敌视和鄙视的成分。而生活在陇南的羌人与氐人，属西戎的部分，实际都是同根同脉，都是中华大家庭的成员。羌族和氐族人原来也是一家，后来分成各自独立的族群。高原大山里生活的人们，很自然的形成独特的种群和风俗民情。小而有凝聚力。历史上东汉之后出现的五代十国，史称"五胡乱华"。其实就是少数民族夺取了中原腐败统治者的政权。乱麻七糟的争斗上百年，最后的结果是走到一起，促进了民族的大融合。
在去往陇南绿皮火车厢里，遇见的多是陇南男女。他们用方言交流，许多是听不懂的。男人对女人的感觉敏锐，忽然发现陇南的女人脸相特点明显。圆脸居多。尤其是乡下人晒太阳，油红色的皮肤，最印象深刻的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眸光犀利，双皮三皮大而透亮。大概这是大山与草原民族的基因了，目光独具。
陇南城拥挤在一条狭窄的河谷之中，白龙江从西到东穿城而过，象一条银链绵延20多公里，沿江两岸建起了一座近30万人口的城市。街道也只能就地势蜿蜒曲折。陇南城寸土寸金，有块地皮就得往空中发展。狭长的山城有长江大道和阶州大道两条主干路。一是告诉我们陇南属长江水的流域。二是隋唐时的陇南繁华，当时是阶州府衙。
今天的陇南，如果说人均收入离全国水平说是较低的。但城市的现代化一点不软。高层建筑摩天大厦比比皆是。看那些政府衙门盖的，真的不差内地的阔绰。
下午去了后半晌，离天黑还有的时间，于是坐了车把陇南市的中心城区逛了个差不多。看到购物中心，大酒店，繁忙的市井人群熙熙攘攘。但不见有什么工业和科技制造，靠什么吃饭和发展呢。
进一步了解陇南，还是在靠山吃山。老天给予丰富的资源禀赋。有的是金、铁，铜等储藏。采矿业很重要。
陇南市府所在地的武都区，还真的刮目相看。搞出了农业地标产品油橄榄。竟然还弄成亚洲最大的油橄榄种植与加工基地。充分说明这块土地有灵气，有能人。
武都还有小花边轶事。1949年国民党败退台湾岛，被打的稀里哗啦的国民党119军退到陇南武都，军长被蒋介石即兴戴了顶甘肃省长的帽子。甘肃省政府的牌子就挂在武都师范学校的门口。武都还梦幻般弄了几天省会。昙花一现烟尘去。呵，成了历史花边。
武都区，春秋战国时曾是袖珍的武都国。甘肃河西走廊有武威，好理解，来自于西汉霍去病大将军开疆拓土的"武功军威"。武都的来由，软软太有点儿文学化。相传2300年前，当地属蜀国治理。有一男生化为女生，长的异常美貌，便被蜀王纳为妃子，十分的宠爱。女子不服水土，又思念家乡，不久便忧郁离世。蜀王便派了人在武都为爱妃修了墓塚，墓高七丈，占地几亩，葬在叫武都北边武担的地方。可见武都早在西汉就作为行政区了，历史够悠久。
武都有好玩的地方，风景秀丽的姚寨沟，青山绿水，奇石飞瀑。此时正是数九寒天，只能待时而来。市郊的万象洞，却是冬季游览的好去处。
万象洞位于市郊不到十里的秦巴山，秦巴大山的儿孙支脉景山山腰处。是3亿年前形成的巨大天然溶洞。称之为"地下艺术宫殿"，"文化长廊"。
纵然是4A级景区，天寒地冻无人光顾。本人是另类，偌十的景区就我一人持票等候摆渡车。好容易来了2男女，才被拉到半山腰的溶洞口。大摆渡车拉着4个人，很奢侈。超过VIP包场的感觉。
外面冷风飕飕的大棉袄紧裹，溶洞内温暖的舒服宜人。还真的不虚此行。万象洞名符其实，一进洞就被华丽的洞景震撼。石笋林立，千姿百态，美景随手拈来。现代声光电一包装，那自然是魔幻世界。本人曾去过国内最美的几座地下艺术宝窟，如张家界溶洞，七星岩，山西管涔山万年冰洞等处游览过，莫不叹为观之。万象洞开发了4、5公里纵深，游览的心情大好，有穿越时空之感。上下登攀，沉浸在美的幻梦世界。汗水把内衣溻湿了不觉累。万象洞可以与任何地下宫殿相媲美。无愧是气象万千，风景无限。
陇南自己眼中的陇南，是什么样子，他们的语言是骨子里的情怀。人到了陇南，视频智能推送就来了。这一段解说词，且看他们是如何描写生养自己的家乡的：
"它是最不象甘肃的城市。这里没有漫天黄沙，但有的劲草低头。这里无戈壁荒漠，没有凉州词的苍凉，只有田园山庄，绿水青山。这里因地处甘肃省南部而取名陇南。东接陕西，南连四川，有秦龙锁钥，巴蜀咽喉之称。7000年的历史文化沉淀，造就出丰富多彩的人文奇幻。华夏人文始祖伏羲的诞生地仇池山；周人秦人的祖源地；农耕文化与草原文化交汇；多民族融合的热土；三国的古战场……。自然奇观比比皆是。中国四大天池的喀斯特地貌，华夏第一洞万象洞，云上草原，千坝牧场，西北小九寨，官鹅沟，丹霞断层的鸡峰山，天然氧吧梅园沟。这里是中国油橄榄之乡，核桃之乡，花椒之乡。这里可种植水稻，盛产茶叶，是甘肃省唯一的长江流域，是西北区最不西北的地方。
早知有陇南，何必下江南。我在甘肃陇南等你来。"
饱含着深情，透着骨子里的热爱。只有故乡人家乡人被熏过的烟火气，才能流淌出如此热烈催泪的文字。
相形之下，我一个人蜻蜓点水的说陇南，就有些羞惭了。
（2024.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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