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 年
文/韩磊
过年,是岁月的一次深情回眸,是亲情的一场温暖相拥,是民俗的一幅绚丽画卷。
记得小时候,一到腊月的豫东平原,尤其是春节临近,大人小孩们怀着对新年的向往,个个都是精神抖擞,兴高采烈的。
在暖暖的寒意中,不知不觉年味悄然弥漫。集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摊位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年货,有鞭炮、春联、年画,还有那五颜六色的糖果和新衣。每一样都散发着喜庆的气息。
那时的过年,可以说是一场从舌尖到心底的狂欢。七八十年代的经济条件相当落后,对于一般家庭来说主食就是饺子,条件好点的家庭会再弄上几个小菜。在我家,年关这几天,最忙碌的就是母亲了。母亲会在年三十的前几天,用地锅蒸上几锅馍,等馍凉了,再放在水泥缸子里,足足够全家吃上一个来月。
年三十那天,母亲就更忙了,调馅、包饺子、炒菜,母亲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停。那袅袅升起的炊烟,带着家的温暖和饭菜的香气,萦绕在心头,让人陶醉。
最惬意的是在吃完年夜饭后,我们兄弟几个就和邻居家的孩子们,约到一起玩烟花或者去有电视机的人家串门看春晚。印象深刻的是,整个除夕之夜鞭炮声响个不停,无论大人小孩们几乎都是通宵不眠的熬夜守岁。新春的气氛让人们忘记了烦恼和忧愁,唯恐大年的光景离开人们远去似的。
走街串巷拜大年,在那个年代好像是一道风景。年初一一大早,不管是亲戚还是街坊四邻,大家伙儿三五成群地结伴而行,辈分低的总会挨家挨户地向辈分高的或年长的老者拜年。每到一户人家,大家伙儿不约而同地跪下磕头,参差不齐地说着“拜年啦”“过年好”。主人笑着嚷着“别跪别跪”,搀着这个,扶起那个,心里乐开了花。主人的家人们,有的给大家伙儿敬烟,有的搬板凳让座,有的端着盛满红芋糖、爆米花、瓜子、糖果的笸箩请大家吃。街头巷尾熙熙攘攘,到处充满了一派欢乐祥和的景象。
过年,是一种传承,是一种情怀。每逢春节,儿时的记忆,恍如昨日,不时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那是一种幸福的写真。
时光如梭,岁月一晃就是好多年。再过几天就又是春节了。如今的年味淡然了很多,往年的热闹景象不知去了哪里。以前扳着指头数日子的兴奋劲儿荡然无存,心里泛起的却是丝丝焦虑和莫名的深沉。
人一旦到了中年,这种感觉可能是多种日常的压抑所致。当然,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也优越了,丰衣足食,不像以前盼着过年了。
我读过许多作家关于过年的文章,他们对过年的风俗和感受都作了不同的描述。和我有同感,印象最深刻的是作家莫言先生在他的文章《过去的年》里的一些感慨。莫言用简练的文字,展现了他年少时浓厚的年味和当地的传统习俗。同时莫言在文中提到,过去的孩子盼过年是因为有美食和神秘的仪式,而现在的年味已经淡了许多。没有了美食的诱惑、神秘的气氛和纯洁的童心,过年的乐趣也减少了。而大人们尤其是一些年老的人对过年有一种惧怕感,是因为飞速流逝的时间构成了巨大的压力。过年对他们来说则意味着自己正向衰朽的残年滑落。
写到这里, 我突然感悟到人生的起起伏伏,人生的不平凡意义。过去的一切美好值得思念,但未来更值得期待。过年,虽说是一个时间节点,但重要的是提醒我们要珍惜生命。我们通过过年不仅能感受到生活的美好,更能思考人生的真谛。
简历:韩磊,男,安徽淮北市人。崇尚诗词、散文、报告文学等文学创作,钟情翰墨,不懈笔耕。诗词学会会员、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各级刊物和文学网络平台,且有多篇获奖。
诗观:用诗词诠释人生,把生活融入诗意,让心灵的深处充满诗之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