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钟声敲响时(短小说）
文/孔祥智
除夕，厦门金都一号的十一楼，烟火气在空气中弥漫。孔大爷坐在堆满年货的客厅里，眼神时不时飘向窗外那片大海，又落在紧闭的家门上。儿子说好了今天带着儿媳和孙子从福州回厦门过年，可眼瞅着天色渐暗，楼道里依旧安静得很，连个脚步声都没有。
今年腊月二十九，除夕，也是孔大爷七十八岁生日。厦门大学女儿，身为施耐德工程师的女婿，还有学霸外孙女王雨晴，一起亲手做了寿糕。儿子从广州邮来的斤半螃蟹和三斤龙虾，早已下锅，香气隐隐从厨房飘出。一家人坐在客厅，满心期待地等着儿子一家的专车到来。
这时，河南老家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屏幕里，油炸地瓜丸子、萝卜素包整齐摆放，孩子们稚嫩的声音传来祝寿的话语，老人仿佛又回到过去，一屋子的欢声笑语，温馨又红火。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儿子、儿媳和孙子孔德楷可算到了！福州鱼丸、面线等特产被拎进屋里，花花绿绿的包装堆满一地。十三岁的孙子个头已经超过了爷爷，外孙女也出落得亭亭玉立，身高一米七二。骨肉团聚，屋内瞬间热闹得如同炸开了锅。
孙女在厦大附中读初中，孙子在福州念高小，两个孩子有着聊不完的话题。他们在屋里摆弄着拼图，讨论着学业，孔爷爷身着喜庆的唐装，坐在一旁，高兴得眼眶泛红，满是欣慰。
“嘟嘟嘟”，电话铃声突兀响起，又是老家河南打来的视频。画面里，家人们端着饺子，举着酒杯，桌上还摆着枣豆包、花样馍这些旧时传统食品，羊肉的香味仿佛都能透过屏幕飘出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聊家常，谈变迁。今年家里又丰收了，养猪养牛数量增加，土地大面积承包给农村合作社，在合作社的引领下，日子就像芝麻开花——节节高。村里柏油路拓宽了，巷子里装上了路灯，戏台锣鼓喧天，剧团下乡汇演，歌舞比赛一场接着一场。当然，也说到农村那些喜忧参半的事儿，像大操大办、收礼包、唱大戏时观众吃席面，说起来滔滔不绝，处处都是日新月异的变化……
家乡农村集市一片繁荣，产销两旺，家电、汽车以旧换新活动开展得红红火火。机械化农业普及，旱涝保收田一望无际，无人机打药，农业机械化程度大幅提高，城市和乡村的差距越来越小。土产品丰富，市场购销两旺，农民们的生活越过越有滋味，那别致的乡村风情，真是一言难尽。
孔爷爷一边过着生日，一边看着春晚。他身着唐装，肩披红巾，满面春风地坐在大厅里，感觉自己仿佛年轻了十岁。
“嘟嘟嘟……”手机铃声再次打破屋内的宁静。孔爷爷赶忙抓起手机，是山东梁山的亲戚打来的视频电话。大家唠着亲情，分享着农村丰富多彩的生活变化，还一起唱起了生日歌。
刚挂了电话，老人望着一桌子精心准备的饭菜，南北美食汇聚一堂。外孙女王雨晴，凭借着网上学到的营养搭配知识，亲手做的寿糕格外显眼，孔爷爷看着，心里乐开了花。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打开门，是新搬来的邻居晓妍，她手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大爷，过年好呀！生日快乐，知道您家孩子回来，我妈包了饺子，让我给您送点过来。”大爷眼眶一热，忙热情地把晓妍让进屋里。
两人正说着话，孔大爷的手机又响了。“老爷子，新年快乐，生日快乐！”原来是县城诗友群打来的，诗友们用诗歌为老人祝寿，既浪漫又新潮。
老人看着屏幕里的家人，又看看身旁热情的晓妍，还有忙前忙后的女儿女婿，心里暖烘烘的。这时，窗外烟花绽放，万盏灯火通明，礼炮声震耳欲聋，烟花照亮了夜空。厦门海滩步道上人头攒动，花红柳绿，马拉松选手们活力满满，处处莺歌燕舞，好似人间天堂，这般美景，难以用言语形容。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孔大爷心里甜滋滋的，家人的陪伴从未缺席，邻里间的温暖更是为这个春节增添了别样的温馨 。
（构思修改于厦门寒舍，初稿于现实生活）2025.1.24农历腊月二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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