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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占得了肺癌,将死的她整日躺在床上。有一天,她终于对丈夫说出了一个积郁在心中三十年的心病。她说自己对不起大嫂,自己四岁没娘,是刚进门的大嫂,像娘一样把她养大的。但自己听了别人的怂恿,狠狠地伤了大嫂的心。
那是上世纪的七三年十月,大哥与大嫂举行了简朴的婚礼。说是为卧病在床的娘冲喜,那年他们都才十九岁。家里穷得叮当响,婚房里就一张旧木板床,上面铺了半截破被子,一条新床单。新娘子纯玉圆脸长辨子,大眼睛双眼皮,一笑俩酒窝,四岁的五占一下就喜欢上了她,而且看嫂子带来了一双新被子,就赖在床上不愿走了,非要给哥嫂睡不可。纯玉就开心地为她洗脸洗脚,长嫂就这样从一进门,便承担起了当妈的责任。
五占的大姐头年出嫁了,大哥排行老二,后边还有四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最大的二占十五,二哥二浩十三,三占十岁,四占七岁,五占四岁。于是,纯玉从第二天开始就早起做饭、喂猪,晚上搭灯给一家人缝衣服、做鞋子。五占感觉好快乐,从那天起大嫂为她洗脸、梳头、洗脚,一家人也开始穿得干净,吃得均匀了。
无论多穷吧,老爹别找茬还好,他一发火,全家人谁都是随时遭殃的对象。第二年春天,五占瘦小多病的娘还是死了。安葬了老婆不久,老爹就说自己才四十多岁,必须要再娶个老婆。但家里实在太穷,他又忍不住嫌吃饭的人多,说要与大儿子分家。大哥大嫂为了照顾几个未成年的弟妹不愿分,他就动不动摔碗,拳打脚踢几个闺女,把家里经常闹得吱哇乱叫。
一年之后,大嫂生下了一个女孩儿,就又遭来了老爹的嫌弃。吵闹着不让三占和四占哄孩子,打着让去割草。没办法,嫂子就每天背着孩子下地挣工分。五占经常看大嫂晚上哄睡了孩子,再去给家人做衣服和鞋子。
又过了两年,大嫂第二个女儿出生了。五占要去上学,也还是没人敢哄孩子。大嫂也顾不了,就只好把二女儿捂在床上七个多月。八个月的时候,会爬的孩子从床上掉下来磕破了头。还经常会爬到了鸡窝里吃了鸡屎,哭哑了嗓子,睡着在鸡窝里。大嫂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她娘对她的教育是:人家一窝没娘的孩子,你要好好对人家。她是个乖女儿,虽年纪轻轻累得腰疼,仍然一刻不停地干活。每天晚上做鞋到半夜,白天出工。姊妹们都知道大嫂好,也喜欢两个小侄女,但是只能背着老爹,偷偷的逗逗。
老爷子看见俩孙女,天天就起急冒火,并总说自家是绝户头。还总是没忘了要娶老婆,常托人说媒拉纤,并时不时闹分家。最终,在一个北风呼啸雨雪交加的冬日,他把哥嫂赶出了家门。明浩一手抱着纯玉陪嫁的被子,一手拉着大女儿。纯玉哭着抱着小女儿,一起去村西南角的牲口屋住。
大哥看着又臭又黑暗的牲口屋,为手里又没有一分钱伤心落泪。大嫂安慰他说:“只要我们一家四口好好的就好,人说穷没根富没苗不怕,我们有手有脚能干能挣。”
于是,东家借一瓢米,西家借一瓢面,小两口在全村人的同情中开启了简单的日子。但是老爷子还有要求:“你们为长兄长嫂,为了照顾几个小的,工分要给我一半。纯玉也还要给他们做衣服和鞋子。”
虽然分家了住远了,但仍然是稍有不如意,老爷子就会上门打骂儿子。开春后,大嫂在屋后开了一片菜园。大哥就回去拿了一小捆高粱杆做栅栏。第二天老爷子发现后,就怒气冲冲地跑来了。趁儿子正蹲着吃饭,就随手端起纯玉刚熬好的半锅稀粥,直接从头上倒了下去。儿子当场被烫得脖子背上都起了水泡,趴在地上,老爷子才骂骂咧咧地离开。
日子是非常清苦的,但是两个人却和睦相处,而且都勤劳善良,在村子里很有威信。纯玉读过高小,有文化,被全村人推选为妇女队长。明浩身强力壮,干活麻利,也成为了劳动模范,又当了民兵。小两口积极向上,眼看着小日子一天天红火起来。五占还是像女儿一样对大嫂撒娇,没事儿就跑去大哥家吃饭。想买文具盒,需要买作业本,都是大嫂给她借钱买。也总是保证让她穿得干干净净地去上学,抽空就给她洗头,剪头发。
农村实行了土地责任制,哥嫂也省吃俭用在村东南头盖起了三间草房。虽然不高不大,但是总算有家了,两人喜极而泣。好事成双,在那一年里,大嫂也生下了个儿子。老爷子见了大孙子,也终于有了点笑脸。
冬天张罗完二占出嫁的事,接着就操心给二浩成家的事。因为二哥长得小眼睛、瘦长脸、包子嘴,家境又不怎么样,所以就不好找媳妇。老爷子就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大嫂纯玉。所以纯玉抽空就背着儿子到处跑着托媒人,最后,听说二十里外有个老闺女,因为以前在小戏班子里跟个男人好过,名声不好也不好找对象。大嫂就人托人,话传话,最后总算见着面了。还好,俩人谁也没嫌弃谁,但彩礼要得离谱。明浩就四处借钱,纯玉也跑到娘家,给大哥和大姐借钱,为二浩盖新房。又买了三转一响,砸了很多钱,才终于给二浩成了个家。
自从二浩娶了老婆小花后,家里更热闹了。小花好吃懒做而且嚣张跋扈,跟三个小姑子天天干仗。二浩却怕老婆,不敢说她个不字而且还要加以袒护。老爷子更害怕她跑了,人财两空,也息了脾气。并且警告几个闺女,不能顶撞二嫂。
不爱说话的三占也情窦初开了,在一次赶集时看见了大嫂纯玉的表弟,就死去活来地要嫁给他。大哥明浩害怕亲戚连亲戚万一生气了不好说,但是妹妹以死相逼。大嫂无奈也只好做媒成全了他们,两个小青年如胶似漆漆,却在自家柴房偷情了。这事恰好又被二嫂小花看见了,被锁了门堵在了屋,又敲盆子又放鞭炮,引来了好多人围观。老爷子急匆匆跑回家,恼羞成怒,操起木棍打了女儿和准女婿各一顿。最后又把纯玉和明浩也痛骂了一顿,并赶紧让二人结了婚。
谁知没过两年,年轻的三姐夫却突然得了陡病死了。三占就把全部家当一架子车一架子车地拉回了娘家。她的公公,纯玉的舅舅,失去了儿子又跑了儿媳,家当也被儿媳拉空,重重打击之下一病不起。纯玉的舅妈怒气冲冲地寻来,连说带骂地埋怨纯玉:“你就不该多嘴说这个媒,你这回可把俺家害惨了,弄不好你舅就死你手里啦。”纯玉低头哭泣,不敢说一句话。
过了两天,小花告诉三占,说纯玉的表弟本来就有痨病。于是,三占又哭又闹着质问大嫂:“李纯玉,俺二嫂说你表弟原来就有病,你咋瞒着我呀?你就没安好心。”事已至此,纯玉百口莫辩,只能怪自己多嘴。
另一边,看着满屋子新家具,小花可高兴坏了,对老爷子说:“爹,回头我再给三妹说一个好人家。俺俩一定得好好给你养老。这些东西俺不白得。”随后,又建议先把棺材给公爹准备好,老爷子自然愿意。三占更是天天哭闹不止,和两个妹妹说是大嫂不安好心害了她。隔天小花怂恿着二浩和二姐夫,一起去找大哥大嫂,说:“你们是老大,现在拿出二百块钱给老头儿做棺材。养活他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明浩一听生气地说:“老头儿才五十多岁,准备这么早干啥?”
“这也不是个小钱,一时拿不出来呀。”纯玉也补充了一句。
“你滚开,这儿没你说话的份。”二姐夫说道。
“没我说的话,就该有你这个女婿说的话?”大嫂问。
二姐夫一听恼羞成怒,上前扇了纯玉一耳光。明浩也马上回敬他了一耳光。二浩一看不对头,转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老爷子就带着几个女儿和二儿子二女婿打上门来。摔得东西乱飞,并骂着大哥是不孝之子。两个小姑子受了二嫂的挑拨离间,就一起跑上前把大嫂推倒在地。五占竟然骑在了大嫂的身上,趴在大嫂脸上就咬。等村里人拉开,她竟满口鲜血,咬下来了一块肉。大家都被吓了一跳,五占也呆若木鸡。
大嫂纯玉虽然在孩子的哭声中苏醒了过来,但是却成了重度脑震荡,而且精神出了问题。这次大嫂的娘家人不愿意了,来了几个人就去给他们理论。几句话不中听,就又打了起来。随后,二浩两口子又恶人先告状,叫来了派出所,讹起了钱。说自家有二百五十元现金,放在花生种袋子里边不见了。当时他们家有三条破被子,在院子里的绳上搭着晒。纯玉的妈妈一气之下把绳子给他们剪断了,破被子掉在了地上。然而,小花却说被子弄脏了不要了,要二百块钱赔偿金。还说绳子二十块钱买的,还丢了一壶油,做价五十块钱。
因为打架是在二浩家,派出所首先对纯玉娘家人罚款了三百元钱。此后,小花让老爷子天天包着头拄着棍,每天去派出所卖惨并告大儿子不孝,小花又让二浩给所长送了礼。一周后,所长就上门恐吓明浩说:“再不拿钱,就去她娘家逮捕孩子的姥姥和舅舅。”迫于压力,明浩和纯玉只能认倒霉,答应了给二浩所要的五百二十元钱。
纯玉也由伤透心变得胆大了。那天,当着派出所工作人员的面,对二浩两口子说:“你们如果真要这个钱心里没愧,就跪下给我赌个咒。”
妯娌小花后退了一步。小叔子二浩则扑通一下就跪下了,说:“我敢赌咒,俺要是讹你们,就摔断我的腿。”于是,纯玉就把钱顺顺当当地数给了他们。小花为了让几个小姑子和公公都听从自己使唤,就想尽办法拉扰。但因为事后一家人也都看清了两口子讹大哥钱的丑恶嘴脸,每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渐渐少了来往,也都不再为难大哥了。
此后几年,一大家子中,父子,兄弟,兄妹和妯娌,也都不再多说话。明浩和纯玉才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也在三个孩子的成长中,受伤的心慢慢全愈,过去的事也不再提起。
又过了几年,听人说老爷子得了胃癌,大哥大嫂就忙买了很多食品去看望他。几个妹妹看见大哥大嫂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大哥还摒弃了前嫌,四处请医生给他看病。他在弥留之际,常常望着忙碌的大儿子老泪纵横。明浩始终不叫声爹,大嫂纯玉却说:“人都这样了,还给他计较啥?”于是,就主动又担起了长媳的责任,给他买了送终的衣服被子和棺材。一个月后,老爷子死了,瞪大了双眼。人们都说他是有愧于大儿子和儿媳。
第二年,二浩真的摔断了腿,瘫痪半年后骨瘦如柴地死去。明浩和纯玉也带着几个孩子去悼念,并默默地为弟弟的丧事而忙碌。
第三年,五占就查出得了乳腺癌。她对丈夫一边说着以往从未提及的娘家丑事,一边流下了惭愧的眼泪。讲完这些,她已经泣不成声。
“人亏啥也不能亏良心,亏了良心一生不安呀!在临死前,我要见大哥大嫂一面,给大嫂跪下认错。”
当天,她丈夫就把大哥大嫂请来了。五占一见,忙双膝跪地哭着说:“大嫂,你一直对我最好,我却忘恩负义。那年一家人都无知无畏地听了人挑说,我更是狼心狗肺地下嘴咬了你,为此我惭愧了几十年。大嫂,你如果不原谅我,就是死了俺也心不安。”
大嫂纯玉也老泪纵横,拉起她说:“俺早就原谅你了,亲人就是亲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嫁给了你哥,你们都是我的小弟小妹。伤心只是一时的,但是我无怨无愧。”姑嫂拥抱在一起,五占含着眼泪,面带笑容,也了却了终生的遗憾,默默离开了人世。
十月枫叶,本名张东红,70后的北漂。河南省驻马店市作家协会会员,确山县作家协会会员,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近十年在三十多家文学微刊发表三百余篇文章,一百三十万字,涵盖各种文学体裁。文章特点:感情真挚,文笔细腻,有正能量。
“东坡杯”清明征文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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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征稿时间:2025年2月6日至2025日4月6日。
2、作品应为思念已逝亲人、缅怀先烈以及踏青春游题材的小说、诗歌、散文等原创作品。
3、作品抬头应注明“东坡杯征文大赛”。参赛作品投《三苏文学》主编微信/ZWB6124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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