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岱顶忘岳
一夜细雨,悄然润色的春野。田里麦苗突然闯入眼中的是勃勃的生机,不再是昨日的那种孱弱。就连沟边的枯草,虽断枝折干依旧,湿润的外形却仿佛透露出一丝活力。一夜春雨,如此神奇。
清晨的雨细碎如雾,感觉不到冷意,也不会立即打湿衣衫。巴伊和勇士围着场站外墙兴奋地奔跑,偶尔回头来上一段冲刺,完全无约束的自由感。远处几只喜鹊叽喳不停地鸣叫着,让两个奔跑的汪被吸引。它们停下站在沟边,抬着头,伸着舌头,直视着喜鹊的方向。应该是距离的拉长带来了安全感,喜鹊完全无视汪的注视,依然开心地鸣叫着。巴伊和勇士或许感受到了捕猎的难度太大吧,扭头继续疯跑撒欢。
院里被粗暴剪枝的月季,近乎秃的脑袋上有几片剪过复生的芽叶,暗红的叶面,在春雨滋润下,好似想要努力地舒展,告诉我们春天来了。我嫌它有些丑,可又觉得它已经被春叫醒了,准备好了向阳而生。回头看看我自己一身尚未脱去的冬装,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及时呼应春天的气息,竟不如丑丑的月季了。
墙边海棠粗壮的枝干,让我想起了奥尼尔,虽然海棠开花的时节美艳动人、结出的棠果状如串珠,都让人喜欢不已。但此刻墙边的这株海棠已被修剪得几乎独剩树干和主枝,没有了曾经枝丫交错的美感。这时的它,很像丑丑的月季,被雨湿润的深褐色树皮,泛着些许红意,似乎在唱着赵传的歌《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
站里养了好多年的猫又跑过来了,它没有名字,来的领导们喜欢叫它招财。我没有那么爱财,因为它是只狸花猫,所以就用了乡村最土的称呼,叫它花眯。花眯明显知道我比较喜欢它,一路跑过来蹭我的裤脚,抬头朝我叫着,意思是赶紧摸摸它的脑袋,它想得到爱抚。我把手放在它脑袋上刚向后捋,它就很舒适地主动把眼闭上,脑袋配合着向前轻轻地动,然后再回来等第二个回合。花眯是站里的群宠,好像也只有我自己叫它花眯,其他人叫什么我没有关注过,我只知道,我叫它花眯它就很开心地过来。
“春雨贵如油。”警卫老刘如是说道,作为家在附近的村民,他说春季的每一滴雨都很珍贵,一场湿透田地的春雨,是他们每年的期盼。这场细雨绵绵入地,沿线的农田灌溉浇地会省却农民的许多花费。老刘看着这春雨,心里更多的是幸福欢欣。
因为细雨如丝,又想起韩昌黎“天街小雨润如酥”,只是早春的细雨,只感受到了天街小雨味道,如酥还要等待草出嫩芽。于是我又思考起何时再感受“天街小雨润如酥”的滋味,怕是要等到“二月春风似剪刀”的日子吧。
在这个春天的早晨,绕站遛狗,在如雾雨中,放下诸般,却是如是清宁。
作者自述:
李立贤,号岱顶忘岳,庚戌年生,江苏省丰县人,现居烟台。于国企工作卅余年,忝占其位,无甚所长,空耗岁月,聊以谋生。名好诗文,却不知格律平仄。又甚懒散,鲜见提笔。见人佳作,偶稍动其心,添字凑文以自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