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春醒漫坤灵
◎ 红榜作家 袁丹银
三月“惊蛰”,一个有东方仪式感的节气,属于中国人才懂的深情。由此可知,每一次蛰伏,都是生命最好的苏醒。
生命的觉醒,往往始于惊雷般的顿悟。而梦想,就像一颗深埋在心底的种子。正如“风雨送春归”是为了“犹有花枝俏”,是为了“报与桃花一处开”,是为了“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是为了“夹岸桃花蘸水开”……
都说春雨贵如油,用在今年更胜一筹。因为江陵的冬春,总体上是晴朗干爽。但惊蛰,堪称全年气温回升速度最快的节气。所以,早春的柳芽儿还没长出来,很多树也才刚刚显现欲意萌发。
想不到近日一场春雨夹雪,不期而遇,洋洋洒洒的飘落,似上苍的馈赠把甘霖播撒大地。尽管惊蛰之日其实还冷,不久后,人间又是另一番景象。
民间流传“惊蛰节到闻雷声,震醒蛰伏越冬虫”,以及“过了惊蛰节,春耕不能歇”等谚语,这些均为惊蛰节气的特征。既是自然受节律变化影响,万物出现萌发生长的现象,也是古代农耕文化对于自然节令的反映。
仲春之时,偶尔听到布谷鸟的鸣叫。又闻油菜花已经开成了海,还有田野返青的小麦已经拔节。我阖目想象,这黄色、这绿色,该比蓝色更灿烂。根据当地人防旱保墒的宝贵经验,而对雨水、追肥的要求均很高。若是遇到干旱少雨,还要实施浇水灌溉。
殊不知,山雨欲来时,那是春潮声,从此风和雨,有了生命的印记。什么是风?假如风没有吹到树,不会知道有风。雨何时下?有道是,人与天地,在春雨中孕育了重生的心情。看到书上说:“生命的暖春,无关年龄,是灵魂深处的热忱。周遭的一切,都是心灵的映照,心若向暖,万物皆美;心若蒙尘,繁花亦黯。”
所谓“春雷惊百虫”,是指惊蛰时节,春雷始鸣,惊醒蛰伏于地下越冬的蛰虫。想起当年我们住在三间瓦屋平房里,母亲每到惊蛰前一天,总会用白石灰,或六六粉洒在家中四角。然后,在房间燃烧一把艾草,驱赶“蛇虫蚊鼠”和霉味。
与此同时,老百姓还有惊蛰吃梨的习俗。对于城里人来说,可远离蚊虫叮咬;对于农村来说,可保全年的好收成。过去生意人也取“离”的谐音,多有“离家创业”之意。后来,人们惊蛰日吃梨,亦有“努力荣祖”之念。
小时候,只晓得惊蛰到了要吃梨子。但还不能分梨(分离),要一个人吃一个梨。后来读书工作,习惯翻看日历,方知惊蛰节气含义里的“春意萌动”,别有一番感受。似乎我们那些“困意”,也像春天苏醒的虫子一样惊醒。
万物生长,蜇伏芳华。春带着大地的记忆,带着岁月的芬芳,带着生生不息的希望,还原生活的本色,让源自生命本质的清香,用不变的热爱,绽放最美的姿态。此时的我,眼馋春天鼓鼓的背囊,它不断地倒出阳光、雨露与花香;也不断倒出万紫千红和燕语莺声……
伫立窗前远眺、如何去远足?忽然想起《诗经》里的句子:“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原来三千年前的春天,也是这般蹑着足尖走来的。那古人为何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原来每一朵绽放都是光阴的契约,是草木对大地永恒的告白。
这段时间,总是无法静下心来看书习文,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悠悠然然,才可落落清欢,闲闲自喜。当行走在龙渊湖湿地公园,张开怀抱接纳草木释放的气息。届时,就可桃李春风一行诗,闲来听取百花意。
再朝着悠长的内荆河步道慢慢行进,一排排杨树屹立在两岸,远看树梢一片萧瑟,近看枝头的苞芽早已成群结队地簇拥在一起,抱团取暖,众志成城,力量的积蓄只为抵御早春晨露和夜霜的侵袭。
“烟雨湿阑干,杏花惊蛰寒。”有时真觉得,春天是一场奇迹。否则,又怎可复苏河岸柳树的枯骨?又怎能将万千的花苞缀在玉兰的枝桠?又如何鼓舞星星点点的绿意冲破土壤,与你我在某一个对视里相逢?
可春天,序曲漫长。那些轻轻浅浅的音符落下来,未必就不动人心扉。且看路上行人,眉宇间闪烁着欢然的恬淡。孩子们在花园中,开心地奔跑;老人们在广场上,沐着和煦的阳光。如同歌手王菲、许巍、朴树那样,把少年感活的彻底清透,花开无尘,旁若无人……
冬之蛰伏,皆为春之绽放。换言之,谁不爱春天呢?谁不曾被春天所鼓舞呢?那我们就以热烈、以灿烂、以蓬勃,奔赴“生命独享风流的季节”,续写属于自己的春日故事。
2025年3月5日晨写于江陵
作者简介:袁丹银、男、生于1958年、中共党员、荆州市江陵人,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以笨拙之笔记录点滴的生活,以敬畏之心雕刻思想的花朵,永远放歌在文学的路上。闲暇之余,擅长诗歌、歌词、朗诵诗、随笔散文等,曾在报刊、电台、网站发表文学作品千余首(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