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溪流》(摘录10)
——豆腐滋味
作者:翟 友
主播:和平鸽
小时候,有几年,我最不愿意吃豆腐。一说到吃豆腐,我就恶心反胃,就想吐。
在1950年代,建国初期那几年,中国农村还很贫穷,农民的生活还很困苦。爷爷和父亲除了莳弄家里那几亩地外,还做水豆腐营生,由爷爷挑着担子走东庄串西庄的去叫卖。做豆腐的浆水喂猪,豆腐渣除人吃外,剩下的也喂猪。大人们勤奋劳作,黑天白夜的忙,一家人生活仍然很困苦。春夏之交的时节,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往往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母亲总是紧蹙眉头,咳声叹气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但是再怎么愁也愁不出粮食来呀!
家里的饭,总是稀汤寡水的凑合着。那时候我才五六岁,蹦蹦跳跳的没安静的时候,吃过早饭过一会儿就饿。这时爷爷或父亲就用切豆腐的刀,切下一块豆腐边角给我吃。日子一长,我就吃腻了。每当他们要我吃豆腐的时候,我就跑得远远的。他们把豆腐送到我嘴边,我就紧紧咬着牙,不张嘴。看到我这个样子,大人们个个愁眉苦脸的:这可咋办好哇!吃饭时,他们就把自己碗里的稀粥或是玉黍饽饽分给我一些,让我多吃点儿,他们却甘愿饿着肚子。
那个时候,农民最怕过春末夏初那几个月,这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在这几个月,粮食快吃没了,地里庄稼正绿油油的生长,离收割还有几个月。家里把粮菜糠混合着做着吃,勉强凑合到高粱和玉黍灌浆杜粒。这时候粮食缸见底了,吃饭断顿了,一家人饿得前胸贴后背。70岁的奶奶只好拉下老脸,到几个临近的村庄去要饭。一家人稀汤寡水的凑合到初秋,看到高粱晒米、玉黍长粒了,爷爷和父亲就到自家地里,割下一些正在晒红米的高粱穗,掰一些快要熟了的玉黍棒子,拿回家来晒一晒,脱下粒儿来,拿碾子轧一轧,熬一些稀粥,或是蒸一些玉黍面疙瘩,勉强度日。年幼无知的我,经常为吃饭闹闹哄哄的不消停,我尤其不愿吃高粱面蒸的卷子。每当中午母亲做高粱面卷子时,我坐在饭桌旁,含着泪,抿着嘴,一口也不吃,就是咬一口也不往下咽。这时候,母亲的眼里也总是含着泪,愁眉苦脸的看着我,一脸无奈的样子。
少不更事的我,因为吃饭,给在忧愁中煎熬的全家,尤其是在愁苦中挣扎的父母亲,添加了多少忧愁哇?
作者:翟 友,微信名:闲云野鹤。中共秦皇岛市委党校退休。曾任昌黎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山海关区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秦皇岛市委党校常务副校长。
汪学芳,网名:和平鸽。秦皇岛市民政局退休。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朗诵委员会会员,秦皇岛朗诵艺术团成员,“京津冀头条”编辑部“秦皇岛头条”主播。橦声学堂成员,是一名有声语言爱好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