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彪贴身卫士—高顺桥的风雨人生
该文原载《文史天地》 高树光 高 璐口述
王统富执笔
从放牛娃到八路军
我的父亲高顺桥,1924年出生在山东省临沭县的尚庄村。1939年的重阳节,年仅15岁的父亲,正在苍山前牛口峪给地主放牛,,看到一支穿着破旧军衣的队伍,从身边经过,期间,几个军人频频向他招手微笑,已经两顿没吃饭的他感到了温暖和关爱,怀着好奇的心,打着赤脚,拎着放牛鞭就随着当兵的人走了过去。从此父亲结束了七年的放牛生涯,参加了林彪、罗荣桓带领的八路军115师教导2旅四团。
父亲说:当时什么也不懂,就是想吃饱肚子,看见那么多人从眼前过,老半天也走不完,很热闹,所以就当了兵。
当时八路军的部队很穷,仅仅混个温饱,老百姓都称呼“穷八路”。队伍里的人大多是刚刚招来的新兵,很多人和父亲一样还是穿着带补丁露窟窿的庄户人的衣服。有的受不了苦,在夜晚宿营的时候就偷偷地跑了。当时父亲没有跑,因为听说跑了的人都去当土匪了。那时当土匪要比当兵好,有吃有穿,打仗不需拼命,只是到富裕人家 “拉户”“绑票”啥的,干完一“票”后,“胡子”(土匪头子)便给跑腿的分赏。一位首长问我父亲为什么不跑,我父亲说:“土匪不是好人,是祸害好人的”,就这样他留在了八路军队伍里。
参军第二天就打仗
父亲参军的时候,正是抗日战争艰苦卓绝的防御阶段。一一五师在山东开辟抗日根据地,一面开展减租减息,发动老百姓为部队征军粮、军衣;一面要和伪军、日寇作战,还要应付国民党军的摩擦。所以,他们在山东滨海区(苏北、鲁南十个县)只是开展敌后游击战,在战斗中发展壮大自己的力量。
父亲当兵前后没有接受任何训练,唯一让他有点“武”功的就是放牛时练就的好腿脚,他摸爬滚打、骑驴、土炮打兔子样样在行。父亲说,他和我爷爷一样,喜欢瞄准,他用弹弓打鸟、抛石头赶牛,练了一手瞄准头的绝活,投掷石头又远又准,在村里无论大人孩子没有谁能撵得过他。
父亲参军的第二天就上了战场。上战场前的几个小时,老兵临时教父亲如何用枪,从拉枪栓到压子弹再到勾扳机,父亲看了一遍就会用了。最后又教如何卧倒等防守动作。父亲说:教归教,打仗全靠自已“悟性”。当时父亲参军的第二天连队来到苏北的黑林镇驻扎,这天傍晚遭遇了从连云港登陆的日本鬼子的一个小队。当时鬼子只是探路,八路军靠着人多又加上一百多民兵,决定吃掉这帮鬼子,但是由于没有机枪和火炮,手里最好的武器就是三八大盖(打一枪压一发子弹),加上八路军没有熟练的作战技术,百多人打十几个鬼子,只听见鬼子的机枪“呱呱叫”,八路军只好爬在土沟里不时露头打一枪,有时一露头,就被几百米外的鬼子一枪给击中了。当天和父亲一起参军的十五个新兵,就牺牲了八个,父亲清楚的记得,东盘村姓刘的一个青年,参军那天刚刚结婚满十天,他戴着大红花村里人扭着秧歌把他送到部队,结果第二天打仗,他连一枪没来得及放就让鬼子的机枪把半个头盖骨给揭去了。这一仗持续了三个多钟头,由于天黑,鬼子人少不敢恋战,丢下一具尸体,架着受伤的2人在两挺机枪的掩护下往连云港方向撤退了。而八路军却死伤十几个人。父亲好歹过去打过猎,善于隐庇,才不至于头一次打仗就丢了命。
战火中学会英勇善战
当时八路军一一五师在山东滨海区(现在的临沭县)一带主要开展的是游击战。按照《论持久战》“敌进我退,敌疲我打,敌撤我追”的战略战术,从小到大,从农村到县城,一步一步地消灭敌人。使抗日根据地不断扩大。
战斗中缴获了很多战马和枪支。父亲参军三个多月连长只发给他八颗子弹,靠着八颗子弹他参加了十五次战斗,用那枝“汉阳造”步枪打死了五个鬼子,受到了首长和战士的夸奖,部队给他配备了一杆三八大盖枪,父亲从此成了狙击手。父亲说,当时八路军一个营才有一挺机枪,而鬼子每个班就有一挺机枪,有的还是重机枪。
由于八路军装备差、士兵作战技术落后,父亲说很多时候都以八、九倍的兵力对付日本鬼子,有时攻打数日都无法成功,还会损失惨重。八路军牺牲的人多数是被鬼子机枪打死的。父亲成了狙击手后,就专打鬼子的机枪手,靠自己“百步穿杨”的准头,共打死了十六个鬼子机枪手,当时鬼子的机枪手是专职的,一旦机枪手死了其他临时递补的就毫不可怕了,打死一个机枪手就相当于削灭鬼子一个班的战斗力,而父亲却毫发未损。
1941年父亲的连队攻打滨海区朱苍乡黄谷峪的鬼子和伪军(现在的山东省临沭县朱苍乡)。连长领着一个大高个子首长来问谁会骑马?父亲说我会骑,(因为他给地主放牛时骑过驴)。就这样父亲又担任了团通信员。黄谷峪据点山陡路险,日本鬼子的碉堡周围又有铁丝网,团长贺东升带领全团的战士奋勇作战,但是鬼子凭借优越的地形和火力顽强抵抗,轻、重机枪一齐开火,子弹像雨点一样密集,战斗越打越激烈。这时团长让父亲去通知二营抄敌人的背部,父亲必须穿过敌人的火力网,父亲趁着烟雾骑上战马飞驰而去。他靠小时练就的“骑裸马”的招数,时而附倒在马背时而测楼着马脖子……边扔手榴弹边打枪,一口气跑到了二营阵地。二营根据团长的命令,从敌人火力薄弱的后侧发起了攻击,背腹受敌的鬼子顿时气焰大落,八路军取得了主动权。下完通知后,父亲必须马上返回团部,为了尽快赶回去,只有从阵地直线通过。当时鬼子火力分散了,战场相对较静,但是父亲只要走上去,敌人肯定发现,军令如山,没有回转的余地。父亲双枪上瞠、拉紧马缰绳趴在马上冲向敌人的阵地,当敌人发现的时候,他就冲到了敌人的跟前,马上扔过去几颗手榴弹,在烟雾掩护下安全地回到自己的阵地。在这一去一回的过程中,全都被站在山顶的团长何东升看得一清二楚,事后听战友说团长夸他“这小子不简单啊”。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八路军的作战时机到了,经过激战,敌人全部被歼。
后来父亲的部队转战苏北、鲁南,与日、伪军打了几十仗,1941年8月1日,一一五师在蛟龙汪(现临沭县蛟龙镇)举行了3天规模盛大的军政检阅大会 ,父亲被编到115师686团,并发了他入伍后的第一身军装,又配了手枪,此时他感到自己才成了一名真正的军人。
1942年115师在罗荣桓指挥下在苏北鲁南交界处发动了三次甲子山战役,特别是第三次战斗整整打了七天七夜,父亲的连队打的只剩下三十多个人,父亲还是担任狙击手,时刻瞄准鬼子的指挥官和机枪手,他躲在暗处,用他的话说是 “放暗箭”,三百米以内都是一枪毙命,好几次部队冲锋时遭遇鬼子机枪阻击,神枪手的父亲成了鬼子的克星。八路军在这三次战役共毙伤日伪军2600多人,收复了甲子山区,从根本上扭转了滨海地区抗日斗争的困难局面。
1943年1月发起郯城战役,这是一一五师进入山东后第一次进攻县城。郯城墙高壕深,并筑有炮楼,是座完全堡垒化的城镇。当时,郯城有日军一个分队,伪军4个中队。八路军在尚无重武器的情况下,拿下郯城,并无多大把握。正是由于郯城攻坚战的艰巨性和重要性,罗荣桓才让代师长陈光到教导2旅亲自指挥这次作战。
1月19日深夜,父亲的六团经过40公里的急行军,悄悄地突破了日伪军的封锁线,摸到郯城南城门下。但是,由于敌人用沙包将城门堵得死死的,原来的攻城方案行不通。这时,陈光和曾国华等人决定重新调整部署。6团和4团又重新选择了攻击方向。晚上10时左右,部队开始攻城,战斗十分激烈。八路军在突破城墙的时候遭到敌人的顽强抵抗。日伪军居高临下,多次阻止了6团的进攻。由于八路军人多势众,英勇顽强,又加上是夜间作战,没过多久,就有一些部队陆续攻上城墙。城内的敌人一面反击一面向周围的据点发出求援信号。
第二天上午9时左右,离郯城约9公里的马头镇的日军1个中队和伪军400余人向郯城扑来,企图为城内敌人解围。但当他们进到白马河与西关之间时,遭到了4团政委吴岱率领的部队的迎头痛击。
由于郯城县地处鲁南平原,无作战掩体,战斗急促又来不及发掘战壕,为了战斗的胜利父亲说他们忍痛将战友的尸体垒起,把枪架在战友的身躯上向鬼子射击。战斗中,父亲的连队只剩下他和连长了,他的枪也打光了子弹,他看见牺牲的班长手中还紧握着一只枪,弓着腰去拿班长的枪时,鬼子开枪打伤了父亲,疼的他直不起腰来,父亲还是咬着牙坚持战斗,血越流越多最后只好报告连长说:“连长,我快不行了。”连长说:“再坚持一会!”父亲实在坚持不住了又一次报告,连长还是让他坚持,这样父亲带伤作战将近1个小时,直到后续部队上来运来了炸药包,炸开了县城的围墙,才彻底消灭了敌人,等父亲撒出阵地时,他由于失血过多已昏迷了。多年后父亲对日本鬼子的枪法还是连连称奇,他说自己躬着身只是露了一下脊梁就让三百米外的鬼子一枪打断了两根肋骨。
解放郯城县活捉了日本指导官多田,宣告了115师入鲁以来第一次攻坚战的胜利。
负伤后来到林彪身边
父亲身负重伤后,被送往后方的马鞍山(今为苏、鲁两省毗连的抗日山)治疗。养伤其间父亲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伤基本好了,部队安排他回家探亲。他带上十个馒头算是给父母的礼物就不分昼夜的往家赶。自从参军以来这是第一次回家,渴望亲人的心情,使父亲走了整整一天一夜。父亲见到久别的父母,父母看着日夜思念的儿子惊的半天说不出话。因为父亲一走三年音信皆无,村里传言父亲早被土匪杀了。面对父母,父亲流着眼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说了一句“我回来了”,怕父母担心自己,他没让爷爷奶奶知道自己负伤的事。当时全国都在抗战,家里仍然很穷靠野菜度日,父亲带回来的馒头爷爷奶奶一个也舍不得吃,而是送给了左邻右舍的乡亲,让吃糠咽菜的庄稼人饱了口福。最后把家中仅有的一只鸡杀给父亲吃了,父亲在家中待了4天就归队了,这一别他再也没有见到父母。
回到部队的第六天,团长单独找父亲说你被调到司令部工作了。到了司令部后,一起来的十几个人中,开始了射击、骑马测试,最后抽调父亲和其他五人来到了林彪身边当了警卫员。为了安全保密,父亲一到林彪身边,组织上便给他改了名字叫李从和。我小的时候看父亲的军功册,就曾问过父亲李从和是谁(我奶奶的娘家姓李)。父亲说这是军事秘密,你不懂。
第一次见林彪,父亲说他不像其他首长那样,大笑着打招呼又握手又啪肩膀啥的,林彪很冷淡问了问他们几个人的名字,参加过多少次战斗,其他啥也没问,现场的气氛严肃得令人窒息。父亲见过林彪后感到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样,高大威猛、声如洪钟的大司令,而是一个中等偏矮、少言寡语,文弱瘦削的人。
1944年115师离开了山东省,到东北开辟根据地。父亲跟林彪当警卫员,林彪外出活动,四个人是不离左右,每个人腰插两把手枪。当时的东北环境很乱,不但有日本特务、国民党特务、还有汉奸土匪,他们都仇恨共产党、想杀害林彪。有一个特务连是专门保护四野司令部首长的。有一天父亲跟随林彪去戏院看戏,到了戏院父亲马上观察周围的地形和戏院内的情况,发现有不少可疑的人在转来转去,他们的眼睛不时地向林彪和其他首长盯来盯去,父亲发现情况可疑,马上报告了特务连长,同时紧握双枪保护林彪马上离开戏院,就在林彪离开了不久,戏院就响起了枪声,由于林彪撤退及时,特务的暗杀才没有得逞。
这样,父亲在东北整整跟了林彪三年。东北的解放四野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父亲说他们从山东到东北时有十万大军,二年下来就只剩下六万人了。父亲说:林彪打仗时长时间的站在地图前不说话,别人问他好几句话,他也不回一句,有时像刘亚楼等首长向他请示也是遭遇这种沉默,弄得警卫员站在他身边上也很不好意思。电影上说林彪好吃炒黄豆,边看地图边嚼黄豆,父亲对此持否定态度,他说林彪胃口不好,特别不喜欢吃零食,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跳舞、不唱歌,林彪在东北除了看军事地图、思考战争外没见他有啥嗜好。父亲说跟林彪在一起,没有见他吃过炒黄豆,只见他习惯双手交叉的别在胸前站在那里,冰冷的面孔“怪吓人的”。一旦战斗开始,林彪便来了精神,一连几天不合眼。林彪常说:不要说伤亡数字,说结果吧。但是在战争的间隙林彪也会掉泪的。东北四平街战役结束后,父亲跟随林彪进入残垣断壁的四平市,四平战役打的非常残酷,敌我双方死了很多人,父亲说:到处都是尸体,一堆一堆的,地上的鲜血都能把鞋沾住,平时不动情的林彪看了后也掉了很多眼泪。父亲并且还听林彪莫名其妙的说了句:人啊,不能太得意忘形了。多年后,父亲又和我说起林彪这句话,我们爷俩分析可能是林彪想起1938年那次胜利后,他换上日本军官的衣服、战刀,得意地骑马在战场上奔驰被阎锡山的士兵认为是鬼子而误伤,发的感叹吧。
父亲说外表阴柔寡言的林彪有时发起脾气也很火爆。那是在辽沈战役刚结束,平津战役开始前,国共双方在美国特使马歇尔的斡旋下准备谈判 。马歇尔飞到东北,林彪安排父亲和三个警卫员陪同中共中央军事调停处执行部东北3人小组首席代表李立三去和马歇尔谈判,双方针锋相对,没谈拢。后来李立三向林彪汇报谈判的事情。汇报开始不久,就听林彪暴躁的大声喊道:“叫我投降,没门,快让他滚,不然我扣他的飞机。”父亲站在门外,听的很清。父亲说跟林彪好几年,很少见到林彪发这样大的脾气。
后来四野一直打到海南岛,父亲说自己不识字,连个通知也看不懂,到解放战争时就不在担任林彪的卫士了。父亲便留在了东北又参加了剿匪战斗。建国后又参加了三年的抗美援朝战争。俗话说“瓦罐不离井崖破,将军多是阵前忘”。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再到抗美援朝,十几年的战斗生涯,身经百战的父亲只是负过三次伤,却能幸运的活了下来,不能说不是个奇迹。
父亲没有文化,只知道打仗,一一五师六团在1955年授予他中尉军衔, 1958年专业到青海省劳改农场工作。由于父亲在林彪身边好几年,林彪夫妇的孩子都是父亲到托儿所给接送。我小的时候,父亲曾给我说过林彪的儿子小名叫小老虎(林立果)、女儿叫豆豆(林立衡)。林彪对父亲还是有印象的,父亲在青海工作时,林彪曾托人送他两条“大前门”香烟和一盒子弹。由于父亲在战争中摔伤了左肾,小便常带血,青海高原气候使他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于1965年离休回到山东老家。由于我们姊妹五个,只有父亲那一点薪水,每年春天我们总要一半粮一半野菜对着吃。回到老家时连房子也没有,父亲就给林彪写了一封信,诉说了自己的经济困难。大约过了三个多月,北京给我父亲寄来了三百元钱,我家才盖起了三间屋。离休在家的父亲喜欢和乡亲们谈论自己过去的战斗故事,特别喜欢提他使双枪给林彪当警卫员的往事。但是“713事件”后,父亲一下子变得很沉默,也苍老了许多,从此不再说自己战斗的过去,特别不在提林彪的事,他独处的时侯总是叹气。记得在一年的夏天,少有开心的父亲和我们又说起了过去的战斗故事,不懂事的我忽然插话说:爸爸你怎么不说林彪了?父亲的脸色立马阴沉起来,二话没说“啪”的一声扇了我一个耳光。直到九十年代初,父亲有次谈起跟随林彪的过去时说:“林彪有功有过,他很会打仗啊,三大战役林彪指挥了二个,四野从东北一直打到海南岛,打天下林彪是有大功的。桥归桥,路归路嘛。”
父亲一生有两件东西保存了一生,一件是林彪的全家照(可惜在9.13后我们害怕受牵连销毁了)。一件是两块要磨透的马蹄铁,听父亲说这是救过他两次命的战马牺牲后他留下的。
2005年1月父亲因战争中落下的肾病、腰疼病最终复发病变,终于走完了82岁的风雨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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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王统富,男,生于60年代,山东临沂人 ,中共党员,大学学历,中共临沭县委宣传部四级调研员。山东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历任乡镇党委副书记、县文联主席、县作协主席等职务。
曾在《大众日报》《齐鲁晚报》《读者》《南方周末》《中国纪检监察报》《作家报》《支部生活》《文史天地》等报刊杂志发表小说、散文、杂文、纪实文学等百余篇作品,喜爱文史,品味生活、感悟人生!

编辑简介:王思雨,女,笔名:诗雨年华,80后,山东临沂人,临沭县作协副主席,临沂市作协会员,都市头条认证编辑。作品见于《齐鲁晚报·青未了》《新疆文学》《临沂日报》《七月颂歌》《东方散文》《真言贞语》《今日头条》《双月湖》《鲁南商报》《钻石文艺》等各大报刊杂志和网络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