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辛岁月
作者：胡斋敏
八几年的时候，我们都过得很艰辛。开初47元工资，还没到15号，手中就没钱了，就差那几天挨不过，只好向学校出纳处借5元、10元的，15号发工资就随即扣掉，这都是常事，对学校和出纳都是感恩戴德的，如果不通融，实在过不去。
后来增加到了70多元，几年中，好不容易终于聚了三百元钱，想去买辆自行车。当时永久自行车大家都向往，在白岭一家店看到那排永久自行车，真是舍不得走。可一问价要三百多，买不起啊！联想到从沙坪到挑树，走路紧赶也要个多钟头，听说骑自行车，快的二十多分钟就可到达。在营业员那里，总是想把车买走，这又是永久牌？最后让我三百买走。
我乐呵呵地骑上去，（因我借别人的车子，早已会骑了），总觉得不对劲，这车架子单薄，怕不是假永久吧？想来想去，还是退了吧，不如买杂牌子，车架扎实点，带东西稳。可是，营业员认为，货提走了，本店不退货。
只好求人通融，先找了供销社做会计的老同学。那同学说，这种情况，我是没办法，但有一人能帮你。也是我们的同学，她是经理。我找上门去，说了当时的情况，余经理也是叹了一口气。提笔写了几句话，交给我带给那营业员。那营业员当即愿退给我，但营业员的老婆出语，使我感到我给余经理同学难堪了。至今想来，同学之情是那么深厚，明知得罪人，也还是出手愿帮。后来我用二百多元买了杂牌自行车，车架稳多了。
我记得，我这辆自行车，不仅是代步工具，还充当了运输工具。学校每次在外地买了柴，总考虑以实际价销售点给缺柴的老师。我就曾通过几次，买到大概二千多斤，就是用自行车捎回家的。尽管泥巴路不宽难行，但比肩桃省时省力。
后来，超生子女罚款，我要上交1000元，学校通知我，另一天就要交。我那里去找1000元呢？我干脆说，我交不起。事后校长找到我，胡老师，我理解你，我帮你借500元，你再到老师处借国库卷，估计能凑上500元。在校长和老师们的帮助下，我交了那looo元。在当时那个境况下，那怕一年不吃，也留不下100O元？
事后，有老师告诉我，另一个老师跟我一样，罚了款，在学校要求借200元，学校也没借出。并说校长也没钱，那天是在粮站出纳他老婆处，先支出来交给我，后想法补进去的。我借了一年才还回去，不知他为了这笔钱，费尽周折转动过多少次？
那个时候，我父亲有六十多岁了，我结婚后，为了让父亲轻快些，我把父亲做地里农活的权力夺过来了，曾经因为地的宽㹧度他非常生气。我整的薯地，他称为铁轨，但有利水作用，狹地的薯比宽地还丰产。菜地有的几米宽，粪直接倒也不担心流失，但摘菜却踩在上面。后看见我菜地，及其农作物都很好，说，乱搞也好，该你们有吃。
超生罚款，让我们夫妇当即作出决定，分家，不能把压力丢给父亲。为了还款，父亲帮我代手买了一头母猪，那头猪瘦骨尖股，身上炸壳像鱼鳞，说也怪，赶回来时，好象一头熟猪，不但认门口进了家，还直接进圈。卖南货的邻居利娟收帐，收来了2头仔猪，看到我们这情况，赊给我们做本钱。
养猪，真是难啊！饲料之多，是最难解决的。其次，粪便处理，也很辛酸。屋后三分地，全部栽了白菜，地宽一米五，或二米。老婆把菜挑回家，经常铡草到半夜，每天一日三餐，每餐十几提桶猪食，后来增至二十多桶，非常辛苦。
猪粪每星期要担三、四十多担，我无论下雨天晴，还是霜冻雪天都要挑，满了，猪就无法生存。打伞挑粪，路滑也不畏缩。下雪天，为了解决饲科，路冻滑也要到乡下去买干藤或谷糠，真是跌倒了爬起。
母猪生产，更是熬人，天寒地冻，整夜都要守护，老婆说，要赚牲畜钱，要跟牲畜眠，这话一点也不为过，稍有疏忽，就会导至小猪死亡。大热天母猪生产也非易事，蛟虫虰咬也不能离开，像接生一样守候。帮母猪翻身，给小猪分乳头，都要细心，小猪不能被母猪压着。老婆一年下来，手掌全部黑得洗都洗不干净，手背全是炸壳，眼圈变黑，脸形都不像了样。
我也同样，家里要做农活，学校也不能耽误，有时骑车赶到学校，都要提前一节课。因为劳累加上骑车费力，到学校时双腿都软了，不躺下休息的话，上课都站不稳。
记得栽禾，晚上打灯也干过；割禾，二亩四分田，我一个人一天内也完成过；邻居小汪另天就帮我用打谷机全部打完了，小汪说，在别人家他不会这样帮忙。那时期，真是拼了命在干。
学校我也没放松，那年我茯得初二语文年级第一名，还有张奖状保留在家里。
为了改善生活，后来还买了一只猪以备过年，辛苦到何等，是可想而知了。一年下来，那母猪长成了高大红润的大个头，产下的两窝小猪皆成器卖出，两头成猪膘肥壮实，两项加起来，卖了接近五百元，终于把周校长的钱还了，算是松了一口气。
胡斋敏，男，出生于1955年3月。江西省九江市修水县白岭镇中学，大专，中教高级，退休教师，1985年江西省优秀教师。教学专注，实 践深刻。最近开始写作，有散文，诗歌及教学回忆、论文等创作。《世界文学》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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