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作家古斌
文/红尘棋少
古斌,姓彭,大余南安府城之惜母人。因为深深眷念那片有着根血基因的故土,他把他的笔名取成“惜母”。 古斌先祖乃簪缨世家,显名赫赫,其古居之地惜母建有“大夫第”,迹今尚存,“大夫第”三字赫然在焉。 古斌身为世家子,丝无浮气,儒雅内敛,为人谦逊低调。身为县政协委员、县作家协会秘书长的他,于风雅冉冉中,极具书公子气质。 初识古斌,是因好多年前在漂塘钨矿的一次因缘际会。那时的他,青涩而文静,有点小文艺范,无有什么异样。 但要真正认识一个人,你必须近距离的去接触,去了解,真诚的与他做朋友。就像我曾经的一个友人波波,个矮且身粗,五官一般,致命的是,年纪轻轻,头发却稀疏可数,自称“几根发叔叔”。扔在大街上,路人甲都不是,乃是路人丙,路人丁之流的存在。而我这个朋友,非常有魅力,还幽默,常常口若悬河,奇思妙想层出不穷。有一天早晨,他骑自行车呈流线型由北向南滑下梅关中学旁的下坡公路,去往冶炼厂上班,后面也是一大群同路去往选厂中细碎上班的女工们。这小子竟快乐的高唱着“长头发飘起来,飘起来”的歌儿,上帝赏饭吃的磁性嗓音柔绵悠长,有腾格尔范。望着那个飞驰而下且“水土流失”严重的小子这么快乐还如此不在意自己寸草不生的光头,中细碎女儿国的花儿们,瞬间笑得花枝乱颤。要不是顾忌还在骑车,我相信,十有八九会笑滚在地的。 与古斌真正的相识相知是从他的一系列作品中以及与他无数次倾谈后,才算走近他。我因为性格孤僻的原因,不轻易地去接触一个人,而古斌是个例外。 眉如卧蚕、面肤如玉的古斌,笑容中有书卷气。和煦而温馨的表情里,腾腾岚岚的文气,不溢不凝,总是那样的沉静,那样的亲和,令人赏叹。
印象很深刻的,是他的自由体诗《木匠》。行文不长,短短数行,用意向的手法将工匠精神推入极致,用隐喻的方式凸显笔者心底的“正”和“直”,从宏观到微观,从远古到现代,从保留精湛到传承开拓,大开大合之间,笔底走风云,尽显精思妙想之巧构,独到之处,又不失对传统技艺的高声赞美。 古斌的《惜母大码头》也是一篇用心用情之力作。作者的故乡惜母是一处山峦竞秀、水清雾绕的美丽山村,还是一处“先前也阔过”的地方,是作者远祖荣光的发祥之地,是人文荟萃之宝境,也是南安府城的后花园。正因于此,古斌对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对那里的人和事,对那里的房屋、故居,庙宇、庵址,对那里的每一眼井、每一口塘都倾注了无限的深情。 古斌曾经和我谈起过他的祖父。说他祖父年轻的时候,有次,在故乡老家的章江河畔,身着雪白的衬衣、笔挺的巴拿马白裤、程亮的浅色皮鞋儿,英姿潇洒地爬上一棵巨大的樟树桠上,立桠倚树,眺望远方,唱着歌儿。而樟树浓荫的下面,是一大群身穿青花色对襟衫、襦裙儿的婆婆、婶婶、表嫂们在河边麻条石上洗衣裳。那是民国时期。很多年后,亲历此景的表嫂们,古斌的奶奶辈,在谈及那一幕时,依然有着不可思议的暗慕,暗慕那个开时代风气之先的樟树桠上的俊公子。 承祖风之余韵,古斌确有先祖之风采。且不说他深蕴于内的才情,亦不说他气象万千的书体,单就那份谦逊,那份沉稳,那份豁达的胸襟,就足以秒杀诸多庸常之辈。他从不会因为一些人的不敬不恭而耿耿于怀,只是于云淡风轻中轻轻一笑而过。 木秀于林,故是老生常谈;人出于众,不招人嫉,那是因为你还不出众。我自出众,纵笔向宣纸笑,笔底有声,却只为寻知音。出身世家的古斌自然明白这些个道理。
古斌有着极强的执行能力,对于每一个有缘结识他的人,都能够深切感受到他的这个能力,这也是其魅力之一所在。他心思细腻,谈吐很有条理,文笔述事娓娓道来,且逻辑性强。他的《奶奶的父亲》及《我家的民国钨缘》、《我的祖父承恩》,不仅揭开了民国时期南安府衙一段段隐秘的故事,还有一种沧桑感。而故事的人物与作者家族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点,我们实在是不得不惊叹历史的巧合于命运的幽缘。 古斌之家族,幸有古斌,惜母,亦幸有古斌,不然,许多轶事、许多曾经鲜活有趣的灵魂以及历史天空之城的幽冥终将湮没于时间的长河里,再无人记起。 感谢古斌,在这长河里,他投入了一粒粒石子儿,波光荡漾里,历史的回响如云霞深处飘来的天籁,让“空山寥廓唱幽苔”的惜母从此不再寂寞。 古斌热爱他的家乡,对村史、家族史、宗族文化研究情有独钟,进而拓展到对南安府城史文化研究中。 这几年,古斌出于对宗族文化的热爱,他不忘祖训,不辞劳苦、亲力亲为,联合彭氏家族及宗亲同仁,着力修缮濒临垮塌的“大夫第”,修旧如旧,样貌昂然。更难能可贵的是:由此也带动了村里各姓氏宗祠文化的兴起。可以说,古斌凭以一己之力联合宗族同仁们的所有力量推动了村史、家族史、宗祠文化的研究,在传承方面起到了一个很好的示范效应。如今的惜母早已不似过去的惜母,日新月异,旧貌换新颜,在精神文明的层次上,完成了质的飞跃。 碌碌者余,焉能不敬?有友如此,又夫复何求!致敬古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