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诗和远方在远方,有些人的诗和远方就在眼前。
我向往风,向往蓝天白云。我想去看飞流而下的壮观瀑布,我想躺在风吹草沟河边的草上追寻诗和远方,我更想畅游在晴空的涡河里去寻找生命的起源,我想去外面看看,但现实的我,只能守着窗边这一株文竹遐想。
最后看到的,就是村委会的办公楼。我的调查户——那群老头子,总是早早地来到村委会办公楼的门前,坐在石梯坎上晒太阳等着我。每次来到村里,都看到他们被太阳晒得满脸通红。
我和老头子们的代沟挺大,如果用一个比喻来说,就犹如我在木星、他们在地球这般。他们喜欢和我说话,但说的都是加密语言。然后,你笑一句我笑一句,很开心的样子。我就像一只啄木鸟,不停地点头点头再点头,却一句也听不懂,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了些什么。几个老头子一见面就喜欢问我“根咩?”我很疑惑,见面就叫我“根咩”,耕田种地吗?还是其他什么,我不得而知。最后找村里的干部翻译,才知道他们几个是在问我吃饭没有。
在这座神秘的村子里,我一个人寸步难行。路边的狗见到我,都要追着跑一段路,因为我的面容和口音,与村里的人完全不一样,是一个纯粹的陌生人。陌生人在村子里行走,狗不追着咬才怪呢。居住在这个村子里的几个调查户老朋友,住得很分散,去这家做客要穿过几大片苞谷地,去那家看。村里考虑到我是外地人不会讲“土话”,在村里行走的救命稻草,没有他,我连路都找不到,更不要说能找到水喝、找到饭吃了。穿过一段路边长满杂草的水泥路,就来到一个调查户老朋友家中。在一座小小的平房里面,水泥地,不刷漆的砖墙,在白炽灯光的照射下,屋子显得格外简朴清洁。我的这个老朋友是一个极具个性的人,他喜欢穿一件蓝色短袖衬衣,却不系扣子;他识字不多,却喜欢自己用纸笔来记录生活中的每一笔账;他喜欢和我聊天,就伸大拇指表示赞同。几次接触下来,我觉得,他讲得最熟练的一句话,就是“感谢政府,感谢你们,没有你们的帮助我早就饿死了”。我很喜欢这位老朋友,却又有些无可奈何,因为他能自己独立完成记账工作,能把每天的账用纸笔记下,
诗和远方,就在自己的心中。
我的诗,没有旷远的人生,没有潮起潮落的高歌,没有一望无际的大海,也没有诗。
我的远方,就在我脚下的土地上。我与我的土地,就像我和远方,我离开它太久也太远了。风吹草低见一番风光,默默等君来也别有一番韵味。阳光照在窗边的小树上,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很珍爱自己追寻的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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