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言·三月三母诞日祭文
杜华（内蒙古包头）
呜呼吾母，内讳乔兰。
祁县本籍，贵发乃先。
其父文会，名重乡关。
生于乱世，民国七年。
诞逝午马，虚寿八五。
十八出阁，嫁于吾父。
生育八子，存活一半。
二男二女，殇于病患。
荼蓼备尝，贫穷无助。
地土欠收，饥荒难度。
贤淑良善，智慧精明。
世道纷乱，常遇不平。
深忧匪患，最恨日寇。
敢斥官差，不如禽兽。
吾父遭难，被抓壮丁。
祖母盲瞽，阿姊幼龄。
母身怀我，将欲分娩。
家徒四壁，命途多舛。
严冬酷冷，无柴无炭。
大雪封门，寒风似剑。
父亲逃回，吾已出生，
圣诞前日，故名灵生。
幸逢解放，天地重光。
分田分地，家有余粮。
又育妹弟，幸福安康。
抚育四子，母爱情长。
晨炊星饭，缝补三更。
搓麻捻线，衣履齐整。
糠麸拌汤，野菜煮烹。
时节生辰，稍尝荤腥。
母身荏弱，刚性柔肠。
孝敬公婆，深知纲常。
通晓礼路，颇有主张。
说事代东，调和街坊。
信奉耶稣，亦尊释儒。
行事干练，从不糊涂。
耕耨垄亩，饲鸡养猪。
安排生活，有略有谋。
心算如神，米面目量。
描花绣燕，剜云剪凰。
裁帛制衣，塑面生香。
未曾读书，擅画能章。
睦邻以德，教子有方。
说戏比古，忠孝端良。
筹谋周借，保儿学堂。
吾多技艺，于母效仿。
吾能贤士，功在老娘。
子孙有教，代代传扬。
虽居陋室，常沐朝阳。
每言当代，泪湿衣裳：
生逢尧舜，如在天堂。
感念毛伟，感恩共党。
花甲罹疾，肝损腹胀。
医言不治，归家慢养。
未服西药，未煎中汤。
三载沉疴，奇迹复康。
耄耋之年，神智如前。
上巳寿诞，犹嘱儿安：
莫误公务，休念慈萱。
十八星陨，溘然长眠。
游子归迟，未伺汤药。
空对灵帷，肝肠如戳。
树静风急，子养亲邈。
血泪和墨，难尽哀切。
母德如松，常伴青山。
母恩似海，永铭心间。
慈竹当风，空留清影。
萱草经霜，永萎中庭。
春晖未报，寸草何凭？
惟将遗训，刻骨铭心：
忠国孝悌，守信笃诚。
焚香酹酒，衔哀陈情。
灵其不昧，鉴此微诚！
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作于壬寅年三月初三，
修改于乙巳年三月初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