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酿酒 喝一口春风就醉了（外八首）
文/赵瑞晓
江湖动荡，河流松口
春风传来圣旨：大地解封
成群的粉黛涌上高处，探听虚实
蜜蜂蝴蝶奔走相告
春天沸腾起来
从诗经走出的女子
也不例外
把心思种在纸上，长出一首首情诗
那个读成罂粟的人
中了蛊
索要一生，当解药
三月，无需人面桃花，杏花酿酒
喝一口春风
就醉了
药引
三月，粉黛们抢占枝头摇曳生姿
唯独那树梨花
幽居在春天的边缘
迟迟不肯打开自己
多久了，未收到来信
少雨的华北，最近阴雨绵绵
本已降服的寒潮，趁机肆虐
侵入心肺，久咳不止
我抱着憧憬，抱着上乘的心态
在你备好的春光里
取出甘草、川贝、雪梨
可，缺一味药引
——当归
锁
禁锢在两扇门中间，就像背着悬崖
钥匙不在，一步也挪不开
只能守着老屋，檐下的燕子
以及这熟透的樱桃，长出的杂草
风时不时地拍打，雨倾斜进来
她从杏仁里取甘，柠檬里取甜延续着
孤独寂寞的日子
虽不赞成那枝红杏探出墙外
可眼睛也会发热，心湖也会潮涌
每个月白的夜晚
她都会舀几瓢旧时春水，浣洗
身上的锈迹。总想以最初的鲜亮
等那把心心念念的钥匙
打开心扉
卧看残月
缺的那一部分
是我用目光磨掉的
红豆越结越多，坠弯了心枝
真想，摘下来打包
让这只小船托运
日子纷纷扰扰。琴不在
落单的瑟
弹不出一支完美的曲子
有时，拿起笔
把江山搬到纸上
用眼里的水，压住心中的火
这一路，我踩着泥泞
咽下薄凉
只想与你交换暖
月亮从东山划向西山
辗转的夜，失眠了
虚掩的门
我竭力用指尖，养的名字
长出了喜欢的颜色
越来越接近春天
心湖里的水，便当起涟漪
门外掀起烟尘，仿佛听到哒哒的
马蹄。似箭的归音
如波涛，似火苗
是白马想草原了吗
你无需轻唤，亦无需悄敲
门从未落锁
只要一颗心放在另一颗心上
她就会无风自开
与月光对视就会被俘虏
这从天倾泻下来的，白晃晃的光
似刀片，如醇酿
只要与其对视，就会被俘虏
无需拷问
我便败的落花流水
像一个醉汉，倒出一腔
爱、恨、情、愁
甚至，还供出同伙
那个私闯梦境
让春天欠收的人
静物
这枚橘子被遗忘在角落
一定很久了，体内的水分已流失
心中的月牙儿不再丰盈
灰头疗耳皱皱巴巴
像一个落魄的人
不过细看，还能看出当年的芳华
青春的潮汐
以及一场风暴过后的寂静
如今，她却不能和我的诗一样
重新返回枝头，开花结果
只能眼巴巴地
被光阴吃掉
旅人
走了半生，仍在海上飘着
这残旧的船，已打捞不出更多的
肥美，在浅水域硬撑着
上不了岸
夜幕降临，霓虹闪烁
她避开喧哗，寻月光能照见的一小片
坐下来，掏出故乡
对着一瓶酒，说梦、说泡沫
说一场风，一场雨后的囧途和落魄
只字不提疼痛
不提磕磕绊绊的鸡毛蒜皮
她必须扶住深一脚浅一脚的自己
尽量不让眼前的日子摇晃
晚霞那么美 仍有虫子想破茧
起初，喜欢趟河，喜欢爬山
也喜欢看云，数星星
像一枚青杏
心中的白，毫无遮拦
后来，被生活套住
像一头牛，没日没夜地耕耘
嘴里嚼一把干草
甚至，没时间反刍
当可以放下，太阳将要落山
借湖水照照镜子
额头的沟壑，证明走过很多崎岖的路
眼角的鱼尾，说明曾经下过海
遇风，体内仍有波纹
晚霞那么美，仍有虫子想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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