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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人民出版社2024年好书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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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山下》内容提要:这是一部长篇小说。作品以中国农村改革开放前后五十年的社会变迁为背景,以主人公周思甬与齐梦鹭、许桃花的爱情、婚姻生活为主线,讲述了周思甬及其家人、乡亲、朋友在黄土高原所在农村艰苦生活、不懈奋斗,并最终改变了自己命运、乡村命运的故事。这是对五十年中西海固农村生活状况的全景式扫描,内容涉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改革开放时的西海固农村、新世纪以来西海固的山乡巨变、西海固风土人情等方面,极具现实主义,不单具有文学性,而且具有历史性,是了解彼一时期西海固人文的文献性作品。
第三十章
吴有德为了报复曹庆儿和何凤治两个人,一心要将他们两个打成坏分子。他通过担任王坪公社副主任的表哥文德利给这两个人整了黑材料。因为吴有德一直对齐梦鹭图谋不轨,曾遭到了齐梦鹭的打脸和臭骂。之后虽然他与周思甬没有正面冲突过,但做贼心虚的他发觉周思甬对他没有好脸色,便怀恨在心,老想着要伺机报复。
据吴有德调查了解,周思甬在榆树湾有两个哥儿们,一个是何凤治,另一个是曹庆儿。这三个人经常形影不离,不论干什么都是一把干葱不零卖,好像是亲兄弟似的。吴有德想通过打击何凤治和曹庆儿,来杀一下周思甬的威风,给周思甬一点颜色看看,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尤其,去年他不明不白地挨了一顿打,十有八九就是周思甬指使何凤治和曹庆儿两个打的。借此机会,报这一箭之仇。
但因何凤治和曹庆儿两个并不是杏树湾生产队的社员,吴有德自知“骆驼脖子长吃不了隔山草”,便到榆树湾找了生产队队长张余粮,要求张余粮给何凤治和曹庆儿两个整点黑材料。吴有德对张余粮神秘兮兮地说:“我听说你们生产队的何凤治和曹庆儿两个与右派儿子周思甬打得火热,他们三个称兄道弟。我还听说曹庆儿经常在集市上贩卖布票,搞投机倒把活动,何凤治经常给周思甬家帮忙干活,阶级路线不清。我看把他们两个人打成坏分子。”
张余粮听罢吴有德的话,心里特别生气,但又不敢发火,因为他知道吴有德有后台,如果对他发火就会引火烧身。张余粮思考良久,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似笑非笑地对吴有德说:“吴队长,何凤治和曹庆儿两个都是贫农成分,何凤治是我们生产队下苦最多的人,曹庆儿今年大饥荒时自告奋勇带着近四十个人去陕西赶麦场,给生产队挣了不少钱,还受过大队的表扬。如我把这两个人打成坏分子,这是血口喷人,捏造事实。凭良心说,我心里过意不去,也给队上的广大社员不好交代。”
吴有德在张余粮这里碰了一鼻子灰,自讨没趣地走了。但吴有德贼心不死,他一心想要将何凤治和曹庆儿两个打成坏分子,企图搬掉周思甬身边的两个帮手,以达到他报复周思甬和齐梦鹭的目的。可去了一趟榆树湾,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张余粮让他的计划全落空了。他心里在骂:“你张余粮也是个窖里的癞蛤蟆,眼光太短了。在大是大非面前,你不但跟不上形势,而且还与右派分子藕断丝连!你等着,肯定没有你的好果子吃。”
随后,吴有德专门去王坪公社找到了表哥文德利,神神秘秘地对他说:“榆树湾队长张余粮阶级路线不清,与右派分子关系密切,给林颜茹安排轻活,让她当上了羊倌。还给她儿子周思甬安排轻活,让他在糜子地里堵麻雀。表哥,你给王坪大队的支书和主任给点压力,把张余粮的队长职务撤了。还有何凤治和曹庆儿两个人,与右派分子打得火热,经常帮右派分子家干活,敌我不清,和右派儿子称兄道弟。尤其曹庆儿还是个倒卖布票的投机倒把分子,通过投机倒把给家里买了一辆自行车。我想把这两个人打成坏分子,杀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
文德利整人是一把好手。听了吴有德奏本后,文德利压低声音给吴有德安顿说:“表弟,你回去安心等待就行了。关于张余粮撤职的事和将何凤治、曹庆儿两个打成坏分子的事,我给驻队干部和大队干部说一声,让他们这几天抓紧办。”吴有德见事情已经十拿九稳地办妥了,满心欢喜地回家了。
第二天,在副主任文德利的指示下,驻队干部来到了王堡大队,召开了大队干部会议,专门研究对张余粮撤职和将何凤治、曹庆儿打成坏分子的事。
这事让王堡大队的几个干部犯了难。如果不按公社领导的指示办,这与公社不保持一致,就会犯政治路线和思想路线错误;要按照公社领导的指示办,这明明是冤枉好人,在干昧良心的事,真是于心不忍!
王堡大队党支部书记夏志魁是位干了多年的大队干部,经过的大风大浪不少了,对有些事情还是能分出青红皂白来。他听了驻队干部传达的公社领导的指示后,沉思了好大一会儿,然后说:“几位公社领导:关于撤掉张余粮生产队长职务的事,恐怕不太合适。张余粮是王坪公社连续几年表彰的先进个人,又在今年春夏两季大灾荒抗灾中为全公社做出了榜样,受到了表彰。今年全公社农业观摩中,榆树湾又在全公社评比为第一名,如果现在撤换了的话,一是没有人接替队长职务,二是理上讲不通。我看就批评一下,让他今后和右派分子划清界限就是了。至于何凤治和曹庆儿两个人打成坏分子的事,就按公社的意见办。”
驻队干部一听党支部书记不同意对张余粮撤职的意见,便大声斥责道:“夏志魁,你口口声声说张余粮这儿先进那儿第一,张余粮就是一个只知道埋头拉车,不知道抬头看路的人。他经常在生产队里搞小包干,是全公社搞工分挂帅的典型代表。你作为大队党支部书记,一定要与公社保持高度一致,坚决撤销张余粮的生产队队长职务!”
夏志魁一看情况不妙,事已至此,想顶也顶不住,便点头同意了,他给工作组长赔着笑脸说:“几位公社领导,我收回我刚才的意见,同意撤销张余粮生产队队长职务。”
过了几天后,公社驻队干部和大队干部召开了榆树湾全体社员会,在会上宣布了公社的决定:撤销张余粮队长职务;将何凤治和曹庆儿打成坏分子,接受群众的监督改造。
社员会后的当天晚上,周思甬先去了何凤治的家,他是来安慰何凤治的。他一进门就看见何凤治耷拉着脑袋,愁眉苦脸地在上窑台子上蹲着抽旱烟,老母亲在一旁哭天抹泪地给儿子说宽心的话。周思甬很同情地对何凤治说:“何大哥,今天你和曹庆儿的这事谁都没有预料到,事后我仔细想了一下,这可能是有人在恶意整咱们几个人,连队长张余粮都不放过。看来整咱们的人还不是榆树湾本生产队的人。我猜想,与杏树湾的吴有德这个坏家伙脱不了干系。”
何凤治思谋了一会儿说:“老弟说得有道理。我刚开始还以为是张余粮使的坏,但不一会儿张余粮的队长也被撤了,我一下子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周思甬叹了口气说:“何大哥,千说万讲是我把你和曹庆儿两个还有张队长给害了。我今天一听把你们两个打成坏分子,我的心都碎了,但我是爱莫能助啊!你和曹庆儿两个都是贫农成分,今天走到这一步真是太冤枉了!”周思甬说着说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便号啕大哭,他一边哭一边说:“何大哥,是我们一家连累了你,我对不起你呀!”
这时的何凤治反而又劝起了周思甬:“兄弟,你再别这样说了,哪是你们一家连累了我呀?是现在的人心坏了!我在榆树湾下的苦比一头牲口都多,反而今天落了这么个下场。去年冬季到今年春季我差点被饿死了,好不容易盼来了今年有个好收成,刚吃饱没几天,又被打成了坏分子。现在遇上了这事,向谁去诉说呢?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何凤治说到这里又伤心得哭了起来,他哽咽着说,“周老弟,我给你说实话,要不是往老娘脸上看,我还不如一绳子吊死算了,人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活头!”
周思甬耐心地劝着何凤治:“大哥,你可不敢胡想,如果你真的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老婶子谁来照看?她老人家还要靠你养老送终呢。你也要往长远看,人常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咱们也有好过的时候。咱们要坚强地活下去,让那些坏人狗吃尿泡空欢喜一场!”
当天晚上,曹庆儿也是连一口饭都没吃,曹德贵心疼得泪如雨下。他想不明白,一个老党员的儿子、贫农子弟怎么竟然被打成了坏分子。
曹庆儿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越想越气,越想越想不开,硬是咽不下这口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摸了一根猪毛绳和一只小木凳,趁父亲熟睡的时候,偷偷地出了大门,来到了庄院后面的一棵榆树下,准备上吊自杀。
他把猪毛绳拴到树杈上,在绳的另一头又挽了一个脖套。他踩上了小木凳,双手抓住脖套往里伸头的时候,他想起了熟睡的老父亲,不由得悲泣起来。由于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哭声,越哭越悲伤,越哭声音越大,惊醒了熟睡中的父亲,父亲发现儿子不在炕上,又侧耳听见儿子的哭声。他便跟随着哭声的方向,来到了榆树下,发现儿子双脚踩到木凳上面,双手抓着猪毛绳,他一把抱住儿子的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说:“我的儿啊!你怎么能干这种傻事呢?你上了吊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世上咋活啊……”
爷俩互相搀扶着回到家里,曹庆儿父亲劝儿子说:“我的儿呀,你千万不敢有轻生的想法,你一定要坚强起来!”
第二天上午,周思甬去了一趟张余粮家。他昨晚考虑了半晚上,今天一定要去张余粮家,不然他心里过意不去。因为,张余粮的倒台与自己家有直接关系。
他想看望一下张余粮,但觉得两手空空也不大对劲,就去小卖部买了一斤砖块茶和二斤白糖。他这是第二次去张余粮家,第一次是去年找队长报到时来的。
周思甬在张余粮家大门前喊了几声,张余粮老婆听见出来给他堵狗。人常说,狗仗人势,队长昨天才被撤职,他家的这只大黄狗也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他老婆对着大黄狗呵斥了一声,狗便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地钻进了狗窝。
周思甬进了张余粮家的上房后,看见张余粮的脸色不大好,好像是得了一场大病一样。张余粮看见周思甬进来了,便礼节性地要下炕,被周思甬拦住了。周思甬同情地说:“张队长,昨天发生的事我觉得太突然了。何凤治和曹庆儿被打成坏分子,您被撤了职,难道您也事先一点不知道任何消息吗?”
张余粮摇摇头说:“我事先根本就不知道我会被撤职的事。但何凤治和曹庆儿两个被打成坏分子的事,我知道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被我阻止了,但我的阻止终究还是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人常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觉得何凤治、曹庆儿和我还有你,都是有人合谋在背地里搞的鬼,他们来了个一箭四雕。”
周思甬急切地问:“那你知道整何凤治和曹庆儿的人是谁?”
张余粮咬着后槽牙气愤地说:“这个不是咱们队上的人,是杏树湾的队长吴有德,他在公社有靠山,文德利是他表哥。这两个家伙实在是太坏了,他们上下串通,狼狈为奸,共同合谋搞的鬼。”
周思甬听了张余粮说背后搞鬼的人是吴有德后,气得攥着拳头咬着牙骂道:“狗日的吴有德,我与你不共戴天,这深仇大恨总会有一天我要报的!”
张余粮出于好心,安慰周思甬说:“小周,你可别发这么大的火,一定要忍着点,你骂吴有德的话一旦传到他的耳朵里,对你非常不利。现在人家的势力大得很,咱们奈何不了他。”
周思甬点着头说:“张队长,您这是为我的话,我以后说话一定要谨慎。我现在只能是韬光养晦,等待时机。”周思甬又无奈地说,“张队长,是我们一家连累了您,您是无辜的,您太冤枉了!有朝一日,如果我周思甬能有好过的那一天,我一定要结草衔环,感恩报德!”
张余粮拍了拍周思甬的肩膀说:“小周,你再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其实我并没有给你们家给予多大的好处,就是让你妈当羊倌的事,那也是应该照顾的,她腰疼别的重活干不了,这是人之常情嘛。再一个就是安排你堵麻雀的事,那也是我动了恻隐之心。你和我儿子年龄一般大,你从来没有干过农活,我就让你先干轻活,慢慢适应农村的生产与生活。谁知道,这些都成了整我的材料了,真是岂有此理!”张余粮说话时气得浑身发抖,又接着说,“我在榆树湾干出的那么多成绩,他们公社领导怎么看不见?今年王坪公社农业观摩会上,各样粮食长势在全公社一百二十个生产队中榆树湾排名第一,公社领导为什么闭口不谈?我觉得现在的风头不对,我看这样下去,最终受罪的还是老百姓,农民饿肚子的日子恐怕还在后头呢。”
董顺学,汉族,宁夏西吉县人,生于1955年10月10日。毕业于西北大学经济系。先后在西吉县二轻局、统计局、计划委员会、震湖乡政府工作。担任过地方国营企业厂长。从事文字工作四十余年,喜欢读书,热爱文学,积累了大量的读书笔记和丰厚的生活实录,创作过中短篇小说。退休后,经过三年时间的各项准备,用两年多时间完成了这部66万多字的长篇小说《月亮山下》,终以抒怀于文学为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