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豆囤”里赏杏花
信义庄
春天,总要去看一场杏花吧!谁能拒绝这“红杏枝头春意闹”的美好。
风有约,花不误,年年岁岁不相负。前年来了,去年来了,今年又来了!崖坡上的老杏树,你可记得我们这群痴情的男女?!
老杏树摇曳着一树的繁花,笑而不语。猛抬头,“王老顶”山巅高大的月老像,飘然映入眼帘。咦,这不是那万亩杏花林啊!这是哪里?
这是张夏车厢峪的“绿豆囤”。忘了,忘了,原来队长怕大家审美疲劳,今年的杏花之驴(旅),改为张夏绿豆囤村了。
绿豆大的地方,能有啥样的杏花?带着满腹的疑惑,俺翘首等待队长的到来。
人马齐整,看南面山坡花开灿烂,层层叠叠,俺便自作主张地向南走去,还未下坡,就被迎面而来的队长截住。“先看北面山上的杏花,下山后再去南面”。这北面哪有杏花?不过队长永远是对的,跟着走绝对没错。
出村,转过几处破旧的房舍,眼前顿然就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旷野。你看,那返青的麦苗愈发的青翠欲滴,宛如翡翠般耀眼;越过绿油油的麦田,山坡上,梯田里,处处绽放着“花色生香第一流”的杏花;田埂上,果树下,数不清各色的野菜摇曳生姿;和煦的春风里,山明水秀,花香浓郁,多姿多彩的春色,妩媚撩人,荡人心魄。
众驴沿平坦的生产路畅然前行,个个像樊笼里放飞的小鸟,叽叽喳喳,喜气洋洋。路旁巴掌大的一块梯田里,三五几棵不大不小的杏树,清逸隽秀,静静绽放,诱惑的几位美驴忍不住近前观赏,
开胃的小菜,齿颊生香,浪漫的序曲,轻盈悠扬。在自然欢快的乐曲中,一场激情、浪漫、跌宕的赏花盛宴开启了。
路旁一块野菜铺地的梯田里,靠着土堰,一溜壮年的杏树,就像一群守护杏园的哨兵,个个挺拔如松,绷着身子直直生长,那枝条几乎都要够着天上的太阳了。树下仰头赏花,脖子拧得好疼;眯着眼睛,瞅着那粉嫩如婴的花瓣,心似吃蜜般甘甜,这痛并快乐的滋味,令人回味无穷。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就在众驴仰观品味这洁白如雪的花儿时,俺与老李两个大老爷们,却不约而同奔向了一棵含苞欲放的杏树。那鲜嫩嫣红的花苞,那粉嘟嘟娇艳欲滴的花蕾,那花蕊中鹅黄色的小手,让人遐思万千,依依不舍。
“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好想握一支长笛,在柔美的月光下,坐在这杏花疏影里,吹一曲《春光美》。
思绪仍在飞扬,队长的催促声已经想起,抬眼望,前方是一大片的杏园,如云似霞般的杏花绚丽多姿,争奇斗艳,酷似那著名的“香雪海”。走近杏园,只见这里的杏树整齐划一。一般的高矮,一水的御杏,一色的粉白,就连那开花的时间,似乎都是喊着口令,一起怒放。轻嗅花蕊,浓郁芬芳,心旷神怡。几只蜜蜂在花朵间翩翩起舞,嗡嗡作响,深情诉说着春日的美好。沿着土路,在这片杏园边徜徉,那感觉,就像坐在高深之巅,捧一杯明前茶,倾听着舒缓优雅的《春之声圆舞曲》,悠闲自在。几位美驴在花间穿梭,像极了飞来飞去的蝴蝶,把这春日的旷野装扮的愈发灵动、艳丽、多彩。
啾啾鸟鸣从山谷传来,清脆悠扬,循着声音向山谷进发,四周竟是满山的杏树,远远近近,层层簇簇,淡红的,粉白的,千娇百媚,如诗如画。如此的景致,该如何欣赏是好?看队长正笑眯眯凝视远方,俺也紧忙的环顾四野,先把这壮丽的场景扫描一遍,铭记在心。收回目光,低头望,“洋洋、花婆婆”等,早已拐出小路,直奔主题,就像在那满桌的美味中,直取最爱的菜肴,急急地开始品赏了。“洋洋”走进的是一棵靠近石堰,村民精心雕琢过的杏树。树冠不大,枝干疏朗,每一根虬劲的枝条上,都绽放着如雪的花朵;这些花儿轻盈飘逸,婉约多姿,优雅柔美,远观如放大的盆景,让人好生喜欢。“洋洋”对着杏花,先是扯一支近前,细嗅品味,继而退后半步,凝神观望,随后绕树一周,寻找最美的角度,摄录这春日的美好。粉白的花朵,鲜艳的冲锋衣,相映生辉,楚楚动人。
看众驴大快朵颐,贪吃好色的俺岂甘落后,顾不上荆棘羁绊,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一棵半开的杏树旁,采撷春天的芬芳。这一树的杏花,对着太阳的一面,已经灿烂怒放,洁白如雪;背着太阳的枝条上,红色的花蕾含苞待放,小巧玲珑,娇羞可爱;中间枝条上刚刚绽放的花朵娇嫩动人。几朵杏花,从粗糙的主干上,鼓出花蕾,顽强绽放,真是令人惊奇。这是小桃树上才有的现象啊,沧桑斑驳的老杏树,咋会出现这样的奇观。盛开的杏花,散发着醉人的芬芳,这香味没有丁香般浓郁,没有桂花般梦幻,但置身在花海中,那淡淡的清香,如细雨般的滋润,同样会令你“沉醉不知归路”。
“走了,走了,山顶的杏花更美”。这是命令,更是诱惑,满怀憧憬中,跟随队长向山顶发起了冲击。
山梁上是稀疏的黄栌,少有荆棘,虽坡度较大,但对众驴来讲,几乎就是“国道”的水平。一鼓作气,众驴很快接近了山顶。
捡一处视野开阔的平坦之地歇息,猛然发现,竟有初来的两位驴友没有跟上,随大声呼喊,没有回音,赶紧电话联系。通话后方知,新驴友初次经受这般考验,有些体力不支,正在小憩调整,请众驴不必担心,按计划前行即可。
俯视一番山下片片烂漫的杏花,瞅一眼山坡上金黄色星星点点的连翘,众驴在黄栌下穿行,继续向山顶进发,9.49分,终于上到了海拔387米的山顶。
顺着山脊在杂草中惬意前行,5分钟不到,就望见了队长说的“更美的杏花”。山顶几乎没有树木,在一片枯黄中,突现满树繁花,想想这是一份怎样的惊喜。 这是一棵自然生长的野杏树,没有任何人工修剪的痕迹,那自由奔放努力向上的姿态,那肆意绽放的花蕾,那呈现出的无限张力和勃勃生机,在令人惊叹的同时,更多的是敬佩! “三毛”说:如果有来生, 要做一棵树。我想,这树,不就是“三毛”心中树的样子吗?“一半在尘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一树繁花一树春,莫负春日好时光。让我们走进自然,尽情拥抱,用心感受这美好的时光吧。
路旁又出现了几棵杏树,都没有这棵高大威严,但却棵棵俊秀,想来应该都是这棵树的儿孙吧。那一般的气质,那一树的洁白,同样令人赞佩。
众驴从这棵树到那棵树,蹦跳着、欣喜着、赞叹着、摄录着……,转眼来到一处平坦垭口。一抬头,忽见老李正双手抱着一棵枯树,黑着脸幽幽地望着我们。看见我们到来,面无表情地说到:俺在这里等的杏花都要落了。喜的众驴个个笑不可仰。原来刚才老李硬上悬崖,竟是从这里来到了山顶,比我们差不多快了半个小时。但看那悬崖,队伍里有几人能上,何况还有两位新来的驴友。
垭口处有一寸草不生的平坦石板,众驴团团围坐,一方面歇息调整,一方面等待掉队的驴友。“大长腿”的“西瓜宴”,醉啃西瓜皮的水平,引众驴阵阵欢呼;老李聚精会神辩识“地耳”的样子,让众驴啧啧赞叹。那“洋洋、花婆婆”更没闲着,竟出人意料地发现了石板上凿刻的棋盘和文字。棋盘清晰可见,遗憾的是那文字,岁月的剥蚀,大多已经漫漶不清,但“绿豆囤”几个字还是十分清晰的。
十几分钟过去了,掉队的几位驴友仍然没有赶上,但已远远望见了其上到山顶的身影。见此,队长指示:由老李率队前行下山,自己留下负责接应。这一刻,队长把“责任”二字诠释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下山的路线仍然无处找寻,前行只是一个大概的方向,在杂草、灌木、柏林中穿行,看那都是路,又不是路,众驴在老李的率领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半小时的跋涉,方横切到一处略略平坦的山脊。路上一簇簇金黄的连翘,众驴竟无一人驻足观赏。
户外无路可走的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上到山脊。来到这处山脊,原以为能够顺利发现清晰的下山小路,谁知竟踏入了一片别样的桃花阵、连翘林。顺山脊上行不久,眼前突然平坦宽阔起来,取而代之的上面不再是杂乱的灌木、荒草,而是一棵棵的桃树、连翘。刚开始以为这些都是自然生长,但很快发现这些竟是人工种植。桃树不高但十分的稠密,棵棵正在含苞待放,嫣红的花蕾,令人遐思,桃花盛开的日子,这里该是何等的风光!连翘盛开正当时,肥厚的叶片,明亮的金黄,淡淡的花香,早已把几位美驴诱惑的不能自已,纷纷近前观赏,拍照留念,个个欣喜若狂,笑靥如花。
带不走这花开的时光,那就合影留念;等不到花开的瞬间,那就折一枝回家,静静等待。一场杏花之驴(旅),想不到还意外收获了连翘的惊喜,让众驴对那灼灼其华的桃花也有了更多的期待。
欣喜中走出这片奇异的桃花阵、连翘林,下山的小路依然茫然,老李往左,俺往右,开始探路下行。没走几步,俺就发现右面是陡峭的悬崖峭壁,根本无路可行,只好折回往左,并边走边呼喊着老李。大概下行十几米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一阵淡淡的花香随风传来,一抬头,竟是一簇金黄的连翘,一棵繁花盛开的杏树。果园里的杏树、杏花,很快就会让你视觉疲劳,而这旷野山巅的杏树、杏花,却让你百看不厌。那份顽强、那份倔强、那份肆意、那份洒脱,那份清新,树下的你一定也会像我一样,心花怒放,无限感慨。静静品赏这山野精灵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脑海里竟突然响起了马克西姆的钢琴曲《野蜂飞舞》。
树下盘桓良久,众驴仍迟迟不肯离开,几位美驴更是大呼小叫,不停地变换着各种英姿,摄录着美好时刻,直到传来老李找到路的呼喊声,众驴方姗姗而去。
找到路的老李,下山比兔子还快,待俺与几位美驴转过崖坡,踏上小路的时候,老李跑的早已无影无踪,急的俺大声呼喊,“老李,老李,慢点走,等等我们。”
沿着崎岖的小路,望着山下的“绿豆囤、土屋”村,众驴健步如飞,11.25分即顺利下到山下的公路,树下解下背包歇息的瞬间,一抬头,眼前竟是一棵繁花似锦的老杏树。
也就在这休息等待的时刻,闲不住的老李及几位美驴,又兴奋地向麦地里的一棵百年老杏树奔去。这是今天看到的最大、最古老的一棵杏树了,沧桑黝黑粗壮的枝干高高挺立,虽历经磨难,仍生机勃勃,鲜花怒放,散发出无尽的生命之光。这棵树,俺怎么看都像一棵老梅,那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清高孤傲,超凡脱俗的样子,不是老梅又是啥?这棵老树的年轮里,不知刻录了多少人间故事,美好画面,但可能怎么也没想到,今年的花开时节,竟会出现俊男靓女上树观花的景观。坐在树下,静静观赏着老树,欣赏着爬树赏花的美驴,俺知道,今天的赏花盛宴终于就要落幕了。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老杏树,我们明年再会。
刘般伸,特型演员,著名书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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