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喜欢做饭的男人是好男人,当然也可能被人称作没出息。而我属于喜欢做饭但是没做过饭,所以自己到底属于前者还是后者,就仁者见仁了。
我这职业接触上岁数的人多,上点岁数的人呢又喜欢念旧,慢慢的我感觉自己都被带偏了,身上少了些豪情壮志的激情,倒是多了些岁月沧桑的伤感。
老年人怀旧,我好像也怀旧。
闲谈中不断有人回忆那个年代的吃喝,比如有个老太说每年冬天家里会腌上些萝卜,我就给人家要来配方回家学着做,做了也没怎么吃;还有人说每年都买点菜缨子,洗净切断焯水后焖成酸菜,我也试着效仿,还别说这个最后没浪费;也有人给我说自己做的豆糁怎么怎么可口,我就努力备齐所需的材料,大差不差的做成了记忆中的味道。
老王在输液,还有一个湖北女人也在输液。老王是本地人,退休后迷恋上了品尝各种美味,他说好吃才不枉此生,哪里委屈也不能让嘴委屈,人活着必须得对自己好点。于是他向这个湖北人请教做菜的学问,主要问了猪油怎么制作跟保存。
他们的谈话也把我的思绪带到了三十年前。
那时候我记得把买肉说成割肉,割肉还都要膘厚的那种,不管是炒菜还是包饺子,肉膘厚的都格外香。那种厚厚的肥肉膘切成块,放到铁锅里炸,慢慢的就能炸出油,剩下的肉渣焦黄焦黄,嚼起来又香又脆。
冬季大萝卜就是饭桌上的主角,都说萝卜认腥,用猪油炒出来的萝卜完美的印证了此言不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炒好的萝卜条晾凉了之后上面会产生一层白色油脂,给人一种腻腻的感觉,因此用猪油炒出来的菜就得趁热吃,只有这样才能领略到它独特的美味。
打铁需要趁热,第二天我就跑到市场上买回来五斤猪板油,老婆说我有点神经,我狡辩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该神经就要神经。
在百度上搜索了一下猪油的制作,没想到一下子颠覆了我的认知,虽然网上说法各异,但最后无一例外都是用水熬油,这跟我记忆中直接铁锅油炸大相径庭。
既然网络的功能如此强大,我就不敢再用自己的固有思维,所谓听人劝吃饱饭,该虚心时就要虚心。
买回来的猪板油硬邦邦的冷冻状态,我自作聪明放置了多半天,企图让它自然融化,自己认为那样切块会更容易。事实证明,这又是我的想当然行为,融化了的猪板油又粘又腻,包裹猪油的一层粘膜很有韧性,还没有切几刀无名指上就有一块火辣辣的疼,一看竟然起了个血泡。好在这些猪油并没有完全融化,那些半冷冻状态下的还是比较容易切开,饶是如此也费了我半个小时的时间。
按照网上的视频,往锅里倒上冷水,水位没住油块即可。慢慢儿升温,油块有点凝固时倒上点高度白酒,除了能祛除腥味还有增加保鲜的效果。捞出后再用温水清洗一遍,接着就倒入铁锅,加上葱姜舀上一碗水慢慢熬,等把水分熬干了就开始慢慢出油。这样出来的油不仅白,就连剩下的油渣也松脆酥软,不失为蒸包子的上佳配料。
湖北人说,这样熬出来的猪油凝固后放置阴凉处,一年四季都不会坏,等到熬大锅菜时添上一勺,立马就会有别致的香味溢出,虽然我还没有吃,想一想也能垂涎三尺吧!
忽然觉得人生也像熬猪油,静下心来不急不躁,慢慢熬细细品,才能炼就出上好的佳品。
作者简介:心远地自偏,本名刘振辉,个体医生,自幼喜欢文字,闲来无事写些自己的心得,以此记录经过的、遇到的真实事件,发一点感慨而已。